幾名保鏢遲疑了幾秒,這才按住方成的雙腳。
易寧修一直站在蘇淺淺身後,他看著她的動作,簡直是不寒而栗。
這還是蘇淺淺嗎?
那個連小動物也不敢傷害的蘇淺淺?
「淺淺……」他猶疑的叫了一聲,「這種事情,交給別人做吧。」
蘇淺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笑容似笑非笑,充滿諷刺︰「只有仇人的鮮血,才能洗刷我的恥辱。你不想看,可以離開。」
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保持旁觀者的態度。
易寧修沒有親身經歷她的痛苦,怎麼可能理解她這麼多天來的痛苦?
她活著的每一天,每一秒,無時無刻,不想著復仇。
她曾經受過的屈辱,就如同煉獄一般,每時每刻,都在她心頭煎熬著她。
她的自尊,被狠狠踩在地上肆意玩弄的時候,這個人在哪里?
是他親手把她交給了別人,是他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蘇淺淺揚起匕首,一刀割斷了方成右腳的腳筋。
「啊啊啊啊啊啊!!」
殺豬一般的叫聲從方成嘴里噴出,蘇淺淺皺了皺眉頭,「真吵。」
保鏢立刻往方成嘴里塞了一塊破布。
血噴了出來,有幾滴濺到了蘇淺淺的手背上。
她出神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臉上的笑容,帶上了幾分真實。
方成眼淚鼻涕都出來了,他又驚又怒又怕的看著面前女圭女圭臉的女人,她的笑容此刻竟然帶著幾分天真,看在他眼里,不啻于是惡魔的微笑!
「很痛嗎?」蘇淺淺微笑道,「血流的不是很多呢,這刀比當初的鋒利很多吧?讓你舒服了這麼多,真是不好意思。」
她安靜的看著方成痛苦的臉,目光幽深,表情卻很沉靜。
她靜靜的等待方成那一陣痛苦過去,才慢慢道︰「好了,該下一只了。」
方成「嗚嗚啊啊」的叫了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此刻在比他小了十幾歲的姑娘面前嚇得差點失禁了。
他整個人劇烈的掙扎起來,卻被保安牢牢按在木架上,動彈不得。
蘇淺淺從容不迫的揚起手,就要一刀劃下——
「淺淺,夠了……」一雙白皙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男人帶著痛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你不需要做這種事情。讓我來吧。」
蘇淺淺愣了一下,才慢慢抬起眼,看著易寧修。
男人的眸內,深藏著痛苦,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映著她面無表情的臉,她沖著他微微笑了。
「你心疼我嗎?」
「是。」
「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
「淺淺……」
「你確實應該覺得對不起我。」蘇淺淺揮開他的手,「這個世界上,最對不起我的人,是你。」
「但是,我不需要你廉價的道歉,你欠我的東西。」
她輕輕一笑。
「我不需要你還。你這輩子,都還不起。」
她當著他的面,干淨利落的割斷了方成另一只腳的腳筋。
鮮血瞬間噴了出來,蘇淺淺撫模著自己的臉頰,血液溫熱的觸感還殘留在皮膚上,滾燙的,讓人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