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听著那聲音，只覺得那鋼筆簡直是滾在了他的心髒上，讓他莫名的都開始緊張起來了。
易寧夏那一眼的眼神，帶著他說不清楚的惆悵和恨意，他心里知道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但是除了當事人，他不知道該去問誰。
他也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才會讓蘇淺淺跟易寧修離了婚。
他們結婚，也不過一年左右。
這段婚姻，也未免結束的太快了。
「他這個也沒有告訴你？」易寧夏站起來，轉身望著落地窗外的景色，他遙望著天空，聲音帶著輕輕的嘲諷之意，「他沒有臉告訴你吧？他做的好事，足以讓他死上千萬次。」
「寧夏，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哥……」
「他跟我沒關系。」他冷嗤了一聲，「不過是他母親養的一條听話的狗而已。」
「寧夏！」莫翎的語氣微微重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易寧修都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听到別人這樣說他。
易寧夏緩緩轉過身來。
他身後是高樓聳立的商業大廈，陽光在他背後暈染開來，他臉上的陰影似乎都聚集在了眼里，那漆黑的雙眸，幽深的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就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充滿的駭人的氣息。
「莫翎，」他慢慢道，「我和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身邊朋友並不多，我不希望跟你也結怨。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回去當你的莫家少爺吧。」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看到你們這樣，我能安心嗎？」莫翎臉上帶著一絲氣呼呼的神色，「一個兩個都神秘兮兮的不告訴我，算什麼朋友啊？有什麼事情，就不能解決嗎？犯得著這樣嗎？」
易寧修到底把蘇淺淺怎麼了，才能讓易寧夏恨他恨成這樣？
易寧夏靜靜的看著莫翎的臉，半晌才道︰「他殺了她。」
「什麼？」莫翎悚然一驚，「殺了她？」
易寧修殺了蘇淺淺？
不會吧？
「如果你看到了現在的她，你就知道……你認識的蘇淺淺，已經死了。」他輕輕閉上眼，眸光微斂，「當你最愛的人，被另一個男人弄成那副樣子，你也會忍不住……想要報仇的。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看到她那副樣子的心情。」一個人坐在座椅上，目光空洞，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
那是蘇淺淺啊，那個笑著接近他，讓他在易家感覺到唯一溫暖的蘇淺淺。
莫翎听著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手心微微發冷。
他這幾個月，似乎真的錯過了太多東西。
「你最不想她變成什麼樣子的人？」易寧夏問道，「她現在，就是你最不希望成為的人。」
所有人的改變中，只有她最讓他心疼。
而他卻無能為力。
莫翎坐在椅子上，他看著易寧夏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問下去了。
對易寧修來說，蘇淺淺是一道傷疤，而易寧夏來說，同樣也是。
彼此都沉默著，易寧夏嘆了口氣，從窗邊走了回來，拍了拍莫翎的肩膀，道︰「你回來的時間挑的真好。」一切都塵埃落定，也不需要他去選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