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23章坦白.成全
進來的人自然是端木長青。
鳳飛灕桃花眼閃了閃，輕笑出聲。二師弟居然直接闖了進來，很少看到他有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
隨即又想到自己。
自嘲的勾了勾唇，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秦落衣錯愣的看著他們，先是二師兄，而後是二師兄。上次在雲天小築，雖然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從大師兄變成了二師兄，可當時畢竟只有二師兄罷了，免去了不少尷尬。
可是現在……忍不住眼角狠狠的抽了抽。
看到大師兄從床上起身，剛剛纏綿了無數次，她知道大師兄身上不著寸縷的……他就那麼起身了，呃，難道他們師兄弟就真的那麼好？好到甚至不介意對方看到自己的身體？
想到這里，秦落衣鳳眸輕顫，兩只眼楮便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大師兄起身。
不過鳳飛灕的動作太快，她離得那麼近也什麼都沒有看到，只覺一眨眼間，大師兄已經妥當的披上了外衣，然後站起身來。
看到她一雙瀲灩嫵媚的鳳眸目不轉楮的瞧著自己，鳳飛灕挑了挑眉頭，邪肆的一笑︰「小師妹……難道剛才你還沒有看夠？若是你沒有看夠，我不介意讓你再看看。」
說話間，他將修長如玉的手放在了松松懶懶系著的腰帶之上，作勢要將腰帶解開，桃花眼火熱無比，眼底卻有一抹戲謔一閃而逝。
秦落衣微微一怔，隨即捕捉了他眼底的戲謔，心中了然，鳳眸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用被子裹著身子微微支起來笑著點頭道︰「好啊。」
這下子錯愣的輪到鳳飛灕了。
他的手就那麼停在腰帶上，不過那拉帶子的手怎麼也沒能夠放下去，看著一臉笑靨的秦落衣，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窘然，身體更是忍不住僵了僵。
端木長青眼中的冷意緩緩散去，看著秦落衣清麗嫵媚的容顏，輕笑出聲，隨即落在大師兄身上的目光變得揄揶。
鳳飛灕忍不住喃喃低咒了一聲。
若不是二師弟在這里，他今天非得如她的願不可，好好的讓她看個夠……然後再好好的將她愛過夠！
轉身從窗口躍了出去。
端木長青走到秦落衣的床前，看著她白皙如玉的臉龐，伸手撫了撫，然後又撫上了她的青絲，漆黑的眸光溫潤，又帶著抹幽暗和莫測。
「二師兄。」秦落衣望著他，輕擰了眉頭。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端木長青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神色溫柔，隨即轉身從大師兄剛才離開的窗口躍了出去，高大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落衣身子一軟，倒在了床上，鳳眸盯著湖綠色的帳頂，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剛才因為緊張而加快的心跳漸漸緩了下來。
幸好二師兄沒像大師兄一樣。
鳳飛灕並沒有走遠，站在一顆大樹下，衣襟飄飄，玉樹臨風，皎潔的月光在他身上灑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盛開的石榴花。
端木長青徑直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看去，目光也落在了不遠處的石榴花上。
「你是故意的？」良久之後，鳳飛灕終于開口，原本還以為二師弟和他一般，因為心中難安，所以才半夜三更闖了進來，看到他並沒有留下，他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端木長青點了點頭，漆黑銳利的眸中閃過一縷溫柔，緩緩道︰「衣兒今天戰了一天，又受了驚嚇，她累了，需要休息。」
「她累了？」鳳飛灕猛的回頭，桃花眼凌厲的看著他︰「你心疼她了？我又沒把她怎麼樣！值得你這樣心疼？」
一股痛在心中漫延開來。
兩年時間……不過兩年時間，她居然就喜歡上了別人！
每次只要一想起今天下午，她為了那個男人不顧一切的拼命，還要挖開妖鵬獸的肚子……甚至後來不顧他和師弟的感受，就那麼投入那個男人的懷里，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撕裂。
「難道你就不心疼？」端木長青輕嘆一聲，目光漆黑清冷的望著大師兄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陰沉的臉龐︰「大師兄，那樣對她，你真的就不心疼嗎？」
鳳飛灕猛的別開眼……他手掌一抬，一道霸道的靈力激射而出，前方的一顆大樹應聲而倒，激起漫天粉塵。
是。
他心疼！
明知道她累了，不管是身上還是心上都帶著一股子倦意，他不該纏著她，不顧一切的讓她隨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沉淪在欲海之中。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知道她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他狠不下心來傷害她，甚至害怕從她嘴里說出她愛那個男人勝過他……所以居然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其實她還是愛著自己的，至少最終她並沒有忍心拒絕他不是？
「師弟……為什麼，我們不在的兩年時間，她居然就喜歡上了別的人，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深吸了兩口氣，鳳飛灕激動的心緒終于平靜了一些，他轉頭看向端木長青，深深的看著他，帶著一抹譏誚，還有探究，似要看進他的內心深處一般。
端木長青清冷的眼中暗潮洶涌。
不在意？
怎麼可能！
「楚逸風是聖龍大陸的人，他是聖龍大陸楚國的太子。」看著大師兄的眼楮，端木長青低低的道︰「當日我去聖龍大陸的時候，衣兒已經訂婚了，楚國皇帝賜的婚……和楚國的三皇子楚逸修，楚逸修是楚逸風的弟弟。」
鳳飛灕臉色變了變，薄唇抿緊。
「衣兒這兩年來，幾乎都在飄渺宗修煉，沒怎麼出過飄渺宗的大門。」
……
「楚逸風是半個多月前來到通錦城的，帶著不少高手，坐著飛行法器來的，來的時候，在通錦城的附近海域，正好救了被眾多妖獸圍困的四師弟。」
救容雲鶴這事鳳飛灕也知道，這事通錦城早就已經傳遍了，隨便一打听，楚逸風到通錦城後的事情，便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還听說，通錦城的修士經常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甚至瑤池仙境的單雪蓮對楚逸風百般示好，楚逸風也不搭理，卻對衣兒百般溫柔。
他身邊跟著幾十名高手，甚至里面還有幾名紫府修士，本身又會一氣化三清秘法，原本以為他是玄天大陸的人。
他們雖然離開兩年的時間，可是從他得到的消息，楚逸風和衣兒分明才認識半個多月……就是這樣，才讓他更加的憤怒。
「他們應該是在聖龍大陸就認識的。」端木長青清冷的眸中閃過一抹銳利，沉聲道︰「看今天衣兒那樣子，我懷疑衣兒五年前怕是就喜歡上他了，更甚者楚逸風這次是特意來找她的……」
鳳飛灕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如果二師弟的猜測屬實，衣兒在五年前其實就喜歡上了楚逸風，楚逸風又特意來找她……從今天的事情，就不難看出，她對楚逸風的感情有多深。
他終于冷靜下來，開始從頭至尾仔細思慮這件事情。
端木長青見他不再說話，沉眸凝思，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開得無比艷麗的石榴花，黑眸中閃爍著點點微光。
秦落衣心中有事，一直沒有睡著，睜眼到了天明。她起身後不久，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來了小院。
兩人都是昨天晚上那身衣物，細看的話，上面還有淡淡的露痕。
秦落衣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扯出一抹笑容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便進屋為他們一人泡了一杯靈茶，親自遞到他們的手上。
他們應該是在外面呆了半宿吧。
那極淡的露痕，若是以前，或許她並不會注意到，不過前段時間楚逸風在樹上呆了半個月時間，每天清晨躍下來的時候，那痕跡比他們身上更明顯，讓她想不注意也難。
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鳳飛灕手捧著精致的白玉茶盅，優雅的輕抿了一口，然後若有所思的看看她，妖孽的桃花眼在晨光中顯得有些清冷。
秦落衣被他看得有些忐忑。
「你喝吧。」
端木長青則直接把白玉茶盅放回了她的手上，冷酷的俊顏面對著她時總是顯得那麼的溫潤︰「你臉色不太好，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鳳飛灕的眸光閃了閃，細細的看了看她的臉，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懊惱。隨即又很快掩去，完美的薄唇勾起妖孽的笑容輕笑道︰「衣兒，該不是昨晚我們離開了，你想我們想得睡不著吧？」
被他打趣，秦落衣不僅沒有反駁，反而正襟危坐起來，她點了點頭道︰「我是半宿沒有睡，大師兄，二師兄，那個楚逸風……」
端木長青心中一凜，眸光倏的變得暗沉，掩住了眸底的銳利之色，靜靜的看著她。
鳳飛灕唇角的笑容斂了斂，隨即笑得更加的妖孽︰「我還以為衣兒是想我們想得沒睡著，原來衣兒想的是別的男人。」他雖然在笑，眸光卻有些冷。
秦落衣脊背微僵，她沒看大師兄妖孽的俊顏，也沒有看二師兄，也沒有否認大師兄說的話，反而垂下眼眸望著她自己的指尖，輕啟紅唇，說出了她和楚逸風相識的經過。
端木長青震驚的看著她。
他一直以為衣兒的第一次給了簡玉衍。
沒想到居然是楚逸風。
「你妹妹……她居然對你下藥！」端木長青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臉色鐵青，份外震怒︰「真該死！」
「她已經死了。」秦落衣平靜的道，想到當初的朱梅和秦落寒，這母女兩個不僅心思歹毒的給她下藥，後來還想找那個死胖子lun奸自己。
對秦落寒母女曾經那樣欺負她，鳳飛灕也十分震怒，也震驚于秦落衣和楚逸風的關系已經那麼親密了。看來師弟果然猜對了，衣兒是五年前就已經愛上了楚逸風。
「離開聖龍大陸之後，我一直以為自已和他的緣份已經徹底斷了，就算以後再回聖龍大陸，我們也只會是兩條平行線，再不會有交集，只會越走越遠，再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找來蓬萊仙島。」秦落衣看著對面的兩個師兄，也是深愛自己的男子，幽幽然的道，鳳眸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幾分歡喜，還有幾分悵然。
「因為他找來了，所以你們就決定重續前緣了？」鳳飛灕心中很不是滋味的道，雖然衣兒愛上楚逸風在前，可是她現在已經有了他們了不是嗎？
「我告訴他我有雙修伴侶了。」沉默片刻，秦落衣再度開口，聲音低了下去︰「我說大師兄是我的雙修伴侶……不過他顯然沒有相信。」
端木長青釋然。
衣兒沒有讓他失望。
鳳飛灕的神色也好看了許多，她會告訴楚逸風這件事，就說明打從一開始，她並沒有決定拋棄他們和楚逸風雙宿雙飛。
「衣兒，你喜歡他是不是？」端木長青突然開口，漆黑的目光望著她，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秦落衣抿了抿紅唇，點頭，沒有否認，雖然二師兄問得很直接，不過她本來就是要向他們坦白這事的，更何況經過昨天的事，她知道以大師兄和二師兄的聰明和敏銳，肯定早已看了出來，要不然大師兄昨天晚上不會那樣對她。
還有二師兄……他分明是故意將大師兄弄走的。
看到她點頭，鳳飛灕和端木長青飛快的相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黯然和凝重。
「衣兒喜歡了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現在他來了，會不會不喜歡師兄？不想跟師兄在一起了？」鳳飛灕看著她，妖孽的桃花輕閃。
「不會。」秦落衣飛快的搖頭，鳳眸堅定的望著他道︰「我怎麼會不喜歡師兄？以後……除非是師兄你們不喜歡我，不想跟我在一起，否則我是絕不對離開的。」
「不喜歡你？」端木長青輕嘆一聲，握住了她的右手，目光熱切的凝視著她清麗的容顏，喃喃道︰「衣兒，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
早在她掉下獅虎崖的時候，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對她的愛意，已經融進了骨血里，永生永世無法剝離，甚至為了和她在一起，寧願和大師兄一起分享她的愛。
「是啊，永遠不會有那一天。」鳳飛灕眸中的陰霾突然散去，輕笑著看著她，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衣兒，有你這句話，師兄就放心了。」
兩位師兄的不離不棄，讓得秦落衣心中感動又歡喜，可是想到楚逸風，還有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她的心跳又有些加速，手心浸出了汗滴。
握住她手的端木長青敏感的察覺到了，眸光一暗，衣兒身上自來清涼無汗，是那種很不容易出汗的體質，手心里都是汗，得是多緊張才會這樣？
「衣兒，我的茶水沒了。」松開握住她的手，鳳飛灕似笑非笑的將茶盅遞到了她的面前。
「我再去添來。」秦落衣忙站起身來。
端木長青松開了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等秦落衣倒了茶水出來之後，小院中一個人都沒有，玉石桌上，只剩下另一只茶盅孤零零的立在桌上。
秦落衣唇角扯出自嘲的笑容，婀娜的身影在金色的晨光之中，顯得孤寂而蕭索。
她緩緩的走了過去，一個人坐了下來，看著剛才大師兄和二師兄所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一仰頭，她就著手里的茶盅，把里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看著空空的茶杯，又想起這不是自己的，而是剛才大師兄讓自己添的，又起身，重新去續了一杯。
等了片刻，茶水都涼了，還是沒有人回轉，秦落衣環視周圍一圈，輕嘆了一口氣。
拿出壺靈酒，而且是最烈的一壺，又拿出一個酒杯，自斟自飲，很快，白皙的俏臉上就染上了桃花般的色澤，鳳眸瀲灩而迷蒙。
很快，一壺酒見了底。
就似喝上了癮一般，她又拿出了一壺。
鳳飛灕和端木長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慵懶的倒在玉石桌上，兩頰緋紅，鳳眸含醉，一身酒氣更是燻人得厲害。
兩人面面相覷，深邃的目光一觸即離，端木長青將她的酒壺拿了，而鳳飛灕則奪了她的酒杯。
「大師兄……呃……二師兄，你們來了……」秦落衣笑著望著他們，鳳眸中泛著迷蒙之色，她雖然喝了很多酒，又喝得急，可是並沒有醉。
所以修為高了也有壞處的，想醉一下什麼也不想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你究竟喝了多少！」鳳飛灕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她，說話的時候，她嘴里噴出來的全是酒氣。
「沒喝多少。」秦落衣搖頭，她想坐直身子，可是酒喝得太多了，肚子里撐得慌，還是倒在桌上舒服。
她又慵懶的趴了回去。「這酒不錯的，是我自己釀的，你們要不要試試？我這里還有。」
說完又笑著拿出一壺來，然後又拿出三個酒杯，一一滿上，她自己端起其中一杯。
端木長青和鳳飛灕自然不會讓她繼續再喝了，若是她喝得高興也就罷了，可是現在……端木長青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望著她酡紅的雙頰，還有醉意蒙蒙的雙眸，聲音低沉緩慢︰「衣兒，楚逸風他認識你在前……既然他找來了，若是他願意和我們一般呆在你的身邊，我和大師兄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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