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對鳳驥如此死心塌地.」感受著懷中人兒一臉依依不舍的哀怨模樣.鳳琰暉此刻卻不禁感到心口處傳來一陣難以言明的痛楚.只見他伸手緊摟著懷中人兒.冷硬地沉聲道.
見他這副模樣.雨仙卻有些百味交雜.她何曾料到鳳琰暉這個冷酷之人.也會這般悲寂痛苦.只是.那晚的爭吵猶如昨天發生的一般.歷歷在目.那無情的責罵.冷漠的凝視.甚至于他殘忍地撕開她的衣衫.再見不到鳳凰胎記後竟有滿臉鄙夷的神情.至今都不斷折磨著她的內心.更令她痛苦不堪.
「請問高貴的王爺.可以放開我了嗎.正如你之前所說的.小女子只是個不知廉恥的人.又如何能讓您紆尊降貴地來照顧我呢.」雨仙冷漠地垂下頭.卻是不願讓對方看到她眼中的脆弱.只得強忍著心中悲涼故作冰冷絕情地說道.
見她用這般殘忍的話語如此貶低自己.鳳琰暉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忍與懊悔.那晚的爭吵絕非他的本意.天知道那時的他怎會如此沖動.甚至說出這般違心的話語.他從未想過要如此無情地傷害眼前之人的啊.
「你明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的.那不過是我的一時氣話罷了.」鳳琰暉略微垂首.伸手更是不自覺地輕撫雨仙發上青絲︰
是的.那時的他的確是在惱怒.他氣自己為何如此大意.竟讓眼前人兒懷上他人的孩子；更氣他竟過于執著那抹火紅的鳳凰胎記.全然忘了自己內心最為誠實的感受.
他早該想到的.眼前之人擁有同翁幻紫一般相似的面容.兩人的個性又是同樣的倔強而又狡黠.若是排除掉那抹鳳凰.兩人.本該是同一個人啊.可他.卻偏偏不斷地執著于那抹火紅胎記.竟為了說服自己.而說出如此冷酷無情的話語.殘忍地傷害了眼前這個本該悉心守護的人兒.
或許.正是因為那晚的爭吵.更讓他徹底清醒過來.自那晚雨仙再次失蹤後.他的心.竟莫名其妙地空了一塊.如此心酸而又難以忍受的痛楚.竟與五年前失去紫兒的悲傷孤寂.如此相似.
若不是他此次來皇宮找鳳驥有事協商.意外遇見偷溜出去的雨仙.料他絞盡腦汁.也無法猜到自己動用全部力量尋找的人兒.竟被鳳驥那個該死的小子藏在景和宮中.
感受著發上傳來的溫和力道.雨仙心中不禁顫抖起來.不知為何.這人總能輕易瓦解掉她好不容易立下的決心.她明明不想再同他有任何關聯的.但一旦觸踫到.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動搖了.
不行.她絕不能再被這人牽著鼻子走了.所有的痛苦與悲傷.就在此刻切斷吧.
頓時.雨仙緊咬下唇.似下定決心一般.趁著鳳琰暉失神之際.一個轉身便從那個溫暖寬厚的胸膛中逃月兌出來.繃著一張無情的俏臉.冷言道︰
「我並不是你肚中的蛔蟲.又如何知道你的想法.況且.你我之間已是毫無關系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莫要再找我了.現在.還請高貴的王爺移步他處.小女卑賤.確實無法招待.」說著.雨仙便一個轉身直接背對著一臉錯愕的鳳琰暉.卻是不願與之正視.更不願見到那雙攝人心魄的深沉眼眸.
「紫兒.我們之間.就真的必須這樣嗎.」看著那個單薄孤寂的俏影.鳳琰暉不禁心口一陣鈍痛.無論是五年前.還是現在.為什麼他們.就非得如此互相傷害.他分明不想傷害她的.他.只想好好地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罷了.為什麼.就非得這麼艱難.
紫兒.听著這般熟悉的叫喚.雨仙本就緊繃不已的身子不由得一顫.心中更似翻起了千層浪花般.久久不能平靜︰為何.他會叫出「紫兒」.她的肩上沒有什麼鳳凰胎記啊.那晚的他那麼憤怒地斥責她冒牌翁幻紫.為何現在的態度.竟這般曖昧.
「為你了.她被人無辜推入銀鱗湖中；為了你.她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回到你身邊；為了你.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更是因為你.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最為重要的東西.更成了連她自己都厭惡的那種人.」驀然間.她想起那晚因著心中的憤怒與委屈.一股腦地說出這些話語.而今想來.該不會是這些哭喊.被鳳琰暉猜出了她的真實身份吧.
如此想著.雨仙心中頓生不安.但面上卻強裝鎮定之色.反而故作冷漠地轉身瞪著她.冷冷道︰「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翁幻紫.我叫雨仙.你若想找你那所謂的紫兒.便早點給我滾出去.」
「你若不是紫兒.又怎知我曾趁夜進入紫兒的房間.怎知她被因我被推入銀鱗湖.怎知.有關我同她的一切.」顯然.對于這般故作強硬的態度.鳳琰暉早在五年前便習以為常.又怎會被輕易嚇到.
見他道出這一系列的問題.雨仙心中不禁有些心虛.之前那些類似泄憤的話.果然讓他察覺到什麼了.只是.若是就此承認.她就不是翁幻紫了︰「那不過是听樊羽說的罷了.況且.你不是檢查過了.我的肩膀上.並沒有鳳凰胎記.」
對于這般解釋.鳳琰暉卻顯得毫不在意.雖然他無法明白為何眼前之人會失去肩上的胎記.更不知她的如何死而復生的.但內心深處.卻能肯定.這個雨仙必定是五年前墜湖的翁幻紫.
見他這般肯定的神情.雨仙不禁無奈一嘆.現在不管她怎麼狡辯.對方都不會相信的吧.如此.便讓她再賭上一賭︰「好.那假設我是翁幻紫.那冷月府那個又是誰呢.別忘了.她才是擁有鳳凰胎記的那個人.況且.人家可是無依無靠地跟著你來這這個陌生地方的.你舍得將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棄之不顧嗎.」
她的話音剛落.卻見鳳琰暉本應堅定的眼眸.竟閃過一絲猶豫之色.見他這般神情.雨仙卻是了然一笑.只是那笑著.卻隱含著一絲淒涼與痛楚︰她本該料到的.即使他口中確定她是翁幻紫.但一提到那人.他還是會猶豫的.
或許.說她自私也好.說她霸道也罷.即使明知鳳琰暉的猶豫不過是對那個女子的歉意.畢竟是他自作主張地將那個女人從遙遠的地方接來的.而今若是驀然舍棄.卻是有些過分了.
只是.這一切她雖然知道.但一想到鳳琰暉心中還有猶疑.一想到.他可能對那個所謂的「翁幻紫」有所留戀.如此不堪的愛情.她寧可不要.
如此想著.雨仙微啟朱唇.卻是直接打斷了鳳琰暉欲說之話︰「很好.你現在可以走了.我說的話還是不變.我不是翁幻紫.所以我們從今以後互不相欠.再見.」
說著.雨仙更是無視他眼中的錯愕.直接將他退出門外.竟狠狠地關上房門.將他阻隔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