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瑞激動的小臉通紅,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咬著嘴唇,剛要起身和楚總問好,卻發現楚燿在簡顏的面前停了下來……
「我女乃女乃想你了,晚上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她……」
簡顏將手中的辭職信攥了攥,道︰「晚上我答應了小怡去看她,改天吧……」
「……」
楚燿並沒有多說,目光掃過她手中的辭職信後,轉身離去龕。愨鵡曉
簡顏起身,拿著辭職信朝著溫良言的辦公室走去……
溫良言很快的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上面,簡顏說了聲謝後,準備離開。
「簡顏,你等一下。」溫良言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慶。
簡顏停住了腳步,看著溫良言正起身走到她面前,將一串鑰匙交給她,道︰「麻煩你將這串鑰匙給孫曉怡,如果她問起來,就說這套房子是楚燿之前買給你的,暫時借給她父母住吧。我怕我直接給她,她不會接受……」
簡顏遲疑了一下,道︰「可是……」
「別可是了,就算幫我個忙,她原來租用的房子,地方實在太小了……」溫良言平靜說道。
簡顏握著手里的鑰匙,點了點頭,可她依舊不理解這些有錢人為什麼總會覺得大房子才會舒服。她從不這樣認為,她覺得無論大小,有親人的地方才是家……
溫良言和簡顏一起走出辦公室,拍了拍簡顏的肩膀後,說道︰「楚燿讓我去一趟總裁辦公室,我讓人幫你收拾東西,送你回去……」
簡顏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收拾,打車回去就好了。」
溫良言沒再勉強,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後,轉身出了財務部,朝著電梯走去……
簡顏回到辦公區,王瑞正一臉吃驚的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夸張到讓簡顏覺得自己臉上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回身望了望,確定王瑞看的是自己後,簡顏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我哪里不對嗎?」
王瑞木訥的搖搖頭,道︰「簡顏,你是楚總親戚?」
「不是啊……」簡顏有些不解。
王瑞繼續問道︰「那你是溫總監朋友?」
「也不是啊,為什麼會這麼問?」簡顏滿腦子疑惑。
接下來,王瑞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瞪著一雙大眼楮,怔怔的看著簡顏收拾東西。
將所有的東西放進整理箱後,簡顏將一個新買來不久的漂亮筆筒送到王瑞身前,道︰「新買的,送給你吧……」
王瑞接過筆筒,有點受寵若驚,道︰「給,給我的?」
簡顏笑著點了點頭,算是對她剛剛熱情對待的一個回報吧。
見簡顏抱著整理箱要走,王瑞才再次開口,道︰「你辭職了?」
簡顏笑著點頭,道︰「是啊……」
「為什麼?」王瑞問道。
「不為什麼,這份工作不適合我……」簡顏平淡的回答道。
「……」
王瑞不再言語,看著簡顏離去的背影後,目光放在了簡顏辦公桌下面的垃圾桶上……
出了楷融,簡顏回身望了望這棟高大的建築,一種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
心里問過自己,會後悔嗎?
沒有答案……
……
吃過午飯,簡顏去買了新鮮的水果和一些孫曉怡平時喜歡吃的零食,朝著中心醫院趕去。
中心醫院的病房內,幾名軍區醫生正站在孫曉怡的病床前,商討手術計劃,這讓簡顏覺得驚訝。
她驚訝的不是有軍區醫生來給孫曉怡診病,而是站在門口的女人。
這個人簡顏認識,正是上午出現在溫良言辦公室里的中年女人。從長相上來判斷,應該是溫良言的母親。
簡顏站在門口,對著中年女人禮貌問道︰「請問您是?」
中年女人將目光從病房內收了回來,看向簡顏,道︰「我是溫良言的母親,我姓張,你是……」
「哦,您好,我是簡顏,孫曉怡的同學,您為什麼不進去呢?」簡顏奇怪的問向張美惠。
張美惠晦澀的笑了笑,道︰「不進去了,一會兒我听听軍區醫生的意見就走……」
簡顏點了點頭,繞過溫良言的母親,直接進了病房。
病房里的醫生正魚貫走出,簡顏放下手中的東西,對著孫曉怡說了聲︰「我去下洗手間……」
孫曉怡點了點頭,奇怪的看著簡顏跟著幾個醫生一起出了病房。可病房內明明就有洗手間……
簡顏跟著眾人走出病房後,禮貌的叫住了幾個剛剛商議孫曉怡病情的軍區醫生,問道︰「對不起,我想問一問,孫曉怡的腿到底還有沒有得治?」
張美惠好像也急于知道結果,便對著幾個醫生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告訴她結果。
其中一個醫生,簡顏是熟悉的,正是之前溫良言中途打電話叫來給孫曉怡做手術的那位。
他對著張美惠點了點頭,道︰「這女孩的雙腿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復雜,具體能不能手術,我們幾個回去還要商議,不過,手術的風險性很大……」
張美惠臉色漸白,對著幾個醫生點了點頭後,客氣的說道︰「謝謝你們幾個了……」
說話的醫生對著張美惠恭敬的說道︰「溫夫人,您太客氣了。」
看著幾名醫生已經離去,簡顏怔怔的看著溫良言的母親,道︰「是您讓這幾個醫生過來幫小怡診治的?」
張美惠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法子,如果不這麼做,我那兒子早晚會把他爸爸給氣死的……」
望著張美惠無奈離開的背影,簡顏有種說不出的糾結。
……
回到病房,孫曉怡正拿著一份報紙,低頭認真的看。
簡顏洗了草莓,送到她面前,道︰「去洗手間的路上,剛巧踫見醫生在討論你的病情……」
孫曉怡從報紙中抬起頭,看向簡顏。道︰「醫生怎麼說?」
「說可能還要進行一次復雜的手術,你的雙腿才能恢復……」簡顏淡淡說道。
孫曉怡將草莓拿了一顆,咬了一口,道︰「我是醫生,對于自己的病很清楚,不過,你們放心,即便我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了,我依舊會活的好好的……」
簡顏鼻頭微酸,這才是她認識的真正的孫曉怡……
將一整顆草莓都塞進嘴里,孫曉怡將報紙遞給簡顏,道︰「你看看吧。」
簡顏疑惑的從她手中將報紙攤開,一個醒目的標題吸引了她全部的眼光。
——濱城第二個年輕的企業家誕生。
標題下面是一張照片,和對一個新興起的企業做著詳盡的報道。
而且報道中,不時的將這個新興企業和濱城最大的楷融做了詳細的對比,直言,很有可能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照片上的面孔,是讓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的宮傾……
簡顏驚訝的將目光移向孫曉怡那張平靜的臉,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
孫曉怡聳了聳肩膀道︰「是你一直沒關注過他的事,他手下除了一家私人醫院外,一直都有公司在經營,只是我沒想到會做的這麼大。」
看著報紙上,將宮傾的公司與楷融相比較,這讓簡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卻說不上來因為什麼不舒服。
……
同樣住在中心醫院燒傷科病房的靳松,正配合著林珊幫他翻身,動作起來異常的艱難,疼痛難忍。
看著靳松額頭上的冷汗,林珊心里一陣陣難過。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靳松雪白的被子上。
靳松深吸了口氣,彎起嘴角,道︰「傻丫頭,你哭什麼,我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林珊用力的點了點頭,眼淚卻依舊止不住,道︰「靳松,對不起,要不是我任性,就不會這樣了……」
靳松艱難的伸出被包扎的極其難看的手臂,笨拙的去模了模林珊的頭發,道︰「只要你沒事,我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去做……」
林珊嗚咽著點頭,雙手緊緊的握住靳松唯一沒有被燒傷的左手。
幫靳松重新躺好後,林珊走出走廊,去了一樓的收費處,將一張她爸爸林恩平交給她的銀行卡遞了過去,對著收費人員說道︰「麻煩你,這個患者號碼,再存10萬……」
幫靳松交好了下一次的植皮手術要用的費用,林珊將銀行卡收進自己牛仔褲的口袋里,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電梯前站滿了人,林珊看了一眼,排隊恐怕也要兩次以後才能順利進入電梯,想到這兒,轉身朝著樓道里走去,靳松的燒傷科病房在7樓,走上去並不會很累。
順著樓梯爬上了七樓,可剛剛推開防火門,林珊才發現,交費的收據忘了拿,遂有轉過身,準備朝樓道走去……
剛剛進入樓道的林珊,腳步還沒有真正的抬起,就听到兩個低沉的男聲,似乎在交談與火災有關的事。
出于對火災的敏感,林珊停住了腳步。
逼仄的樓道里,男人說話的聲音被放大開來。
其中的一個男人說道︰「宮先生,如果上次的事真的被那紅色跑車的男人捅出去,我想很有可能會查到您的頭上來,畢竟對車做手腳的人,不是我們信任的……」
「那你什麼意思?」宮傾的聲音。
對于宮傾這個人,林珊是見過幾次的,也知道他是簡顏上大學的時候,背著林悅偷偷交往的對象,聲音溫潤,氣質儒雅。
只是剛剛的聲音,除了讓林珊模糊的能辨認以外,要不是其中的一個男人叫了聲宮先生,她實在想不到會是從前那個斯文的宮傾。
「我覺得這兩個人還是盡早除掉的好,等那個人出院以後,如果真的追究起來,這件事恐怕會變的很麻煩……」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過了幾秒後,宮傾才開口,道︰「按你說的去做吧,這次不要再給人留下把柄……」
「是……」男人的腳步聲響起,應該是朝著一樓的方向走去。
林珊僵硬著身子,慘白了臉,如果剛剛不是做夢,那麼宮傾和那個男人的談話,難道是讓那個男人殺人?
想到這,林珊突然慌了起來,轉身推開防火門,跑了出去,身後「 「的一聲響,防火門自動關上……
林珊的臉色已經白的沒了血色,一頭沖進靳松鎖在病房後,將門關上。
看著臉色不對的林珊,靳松轉過頭,關心的問道︰「林珊,怎麼了?」
听著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林珊慌亂的對著靳松說道︰「如果有人來問,就說這屋子里只有你一個人!」
說完,林珊將自己關進了洗手間。
林珊剛剛將洗手間的門鎖緊,門口就傳來的一陣敲門聲。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一個讓她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來自剛剛樓道里的聲音,也是她所熟悉的聲音。
「你是……」靳松對著開門走進來的男人,疑惑問道。
「哦,你好,我是宮傾,簡顏的同學……」宮傾斯文友好的說道。
靳松似乎對宮傾沒多大的印象,道︰「你好……」
宮傾朝著靳松走近,客氣的說道︰「也許你對我沒什麼印象,不過我听簡顏提起過你,說你們從小經常在一起玩兒?」
靳松點了點頭,依舊不解道︰「是啊,不過……您來這里是找簡顏的?」
見靳松誤會,宮傾趕忙笑了笑,道︰「哦,你誤會了,我同學孫曉怡也住在這家醫院,剛剛在她那听簡顏說你是因為燒傷住進來的,正好,這里燒傷科的李主任是我父親的朋友,我是受簡顏的委托,特意來跟李主任說一聲,也順便來看看你……」
靳松客氣友好的笑了笑,道︰「那真是謝謝你和簡顏了。」
宮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道︰「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哦,對了,這病房里就你一個人嗎?怎麼也沒有個照顧你的人?」
說著,宮傾還四周看了看,最後將目光落在緊閉的洗手間門上。
靳松客氣回道︰「也不是,我女朋友一直照顧我來著,不過,今天下午她恰好有事,我就讓她先回去了……」
「哦?走了多久?」宮傾立刻問道,再發現自己這麼問有問題後,又緩和了下口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她去的時間很長,起碼應該跟護士說一聲,畢竟你傷的重,行動起來也不方便……」
靳松隨之笑了起來,道︰「午飯後就走了,估計怎麼著也得一個多小時了,不瞞你說,其實也沒什麼不方便的,除了吃飯和換藥外,我插著尿管,連小便都不用人幫忙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真正的不需要人照顧,呵呵……」
宮傾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道︰「可否借洗手間用一下?」
說著,就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手落在洗手間門的扶手上……
靳松的面色有片刻的僵硬,道︰「恐怕還不行,洗手間的門鎖好像壞掉了,你試試能不能推開?」
宮傾果然朝著里面推了推,門絲毫未動,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笑。
轉過身,對著靳松笑了笑後,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我去走廊里的公共洗手間好了……」
靳松笑著點了點頭,跟宮傾再次道謝後,看著宮傾的背影離去……
听著門口傳來的關門聲,林珊想虛月兌了一般,跪坐在了地上,直到過了好久,才勉強支撐自己因過度驚嚇而疲軟身體,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靳松奇怪的看著臉色慘白的林珊從洗手間里走出,關心問道︰「林珊,你到底怎麼了?你藏進洗手間,就是為了要躲他?」
林珊點了點頭後,又慌里慌張的搖了搖頭,胡亂道︰「別胡說,我躲他干什麼?你也別亂想,我沒什麼,就是吃壞了肚子……」
林珊不打算將她偷听到的這件事告訴給靳松,畢竟他現在傷的很重,知道的太多,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還會增加他的思想負擔。
可靳松的疑惑卻絲毫沒有散去,只是,既然林珊不願意多說,他也不再多問……
……
離開了靳松的病房,宮傾獨自一人在樓道里行走,步伐優雅且緩慢至極,昏暗的樓道里,暗黃色的聲控燈將他西裝上的金屬袖口映照的閃閃發亮。
終于,他拿出了手機,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後,對著電話里的人,說道︰「除掉林珊,盡快……」
……
病房內,簡顏剛剛幫孫曉怡按摩完雙腿,便看著宮傾走入。
孫曉怡難得的對著宮傾打趣道︰「呦,快看,我們濱城最年輕的企業家來了,真是蓬蓽生輝……」
宮傾彎起嘴角笑了笑,自嘲道︰「是,企業家也要感謝救命恩人不是?」
說完,宮傾將手里買來的一束百合,自己動手放在一旁整理櫃上的花瓶里,香氣四溢。
簡顏將孫曉怡的被子蓋好,擦了擦額頭的汗,回身看向宮傾,道︰「剛剛有醫生來看過小怡的腿,听他們的意思可能還有進行一次大的手術,你有什麼建議嗎?」
從前,簡顏總覺得宮傾是自己的依靠,無論什麼事情,總會和宮傾說,讓他幫著想主意,現在輪到孫曉怡的事,她也依舊如此。
可不等宮傾開口,病床上的孫曉怡道︰「問他干什麼,她現在也不是主刀醫生,做不做手術,我自己能拿定主意。」
簡顏皺了下眉角,道︰「小怡,如果不做這次手術,恢復的可能性確實不大,如果做了,我又怕你的身體受不了,你要不要問問你父母的意見?」
孫曉怡抬頭看向簡顏,道︰「不用,我是醫生,明白中間利害,等醫生的結果出來,我會盡量配合……」
面對堅強的孫曉怡,簡顏也只好噤了聲,朝著宮傾望去。
而此時的宮傾似乎完全沒有听到她們倆在說些什麼,神思飄忽,他的思緒早已經轉移到另外一件事上去了。
簡顏叫了幾聲宮傾後,宮傾才抬起頭,疑惑的對上她的眼楮,問道︰「|什麼?」
簡顏的眉角再次蹙起,最近點宮傾,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
從醫院里出來,簡顏去了菜市場,買了烏雞和紅棗後,又在青筍前停住了腳。
看著脆女敕的青筍,賣菜的小販笑道︰「4元一斤,很新鮮……」
簡顏對著小販彎了彎嘴角,撿了幾根,交了錢,朝著自己的小區走去。
小區門口,簡顏一邊費力的在包里翻找著鑰匙,一邊低著頭朝著樓道走去。
只是,樓道門口,剛一抬頭,一個她最不想見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