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澤轉身離去,並未看到以晴疲累不堪癱下的病態。愛睍蓴璩一夕之間,兩人之間的一切,仿佛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這一天,以晴不舒服地趟了很久,迷迷糊糊地,始終夢靨纏身。
而辦公室里,容閻澤的火氣也像是沒了把門的卡口,燒得所有人無不外焦里女敕——
會上剛發了一通火,回到辦公室,容閻澤一個抬手,又狂風過境般將桌上的文件掃得一干二淨。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樣的一幕,孟青佑原地打住,剛轉身準備打道回府,一道火冒三丈的嗓音嘎然而起︰
"躲什麼!進來!"
掃著滿地狼藉,孟青佑忍不住輕輕皺了下眉頭。
煩躁地揉了下發脹的額頭,容閻澤極度不耐地道︰"什麼事!說!"
"那塊地…丟了!"
吞咽了半天的口水,孟青佑才說出頗為艱難的幾個字。這塊地真丟的不是時候,偏偏他連風氏兩個字都不敢提!
"風氏拿去了?!"
低沉的嗓音刺骨的冷,孟青佑輕輕點了下頭,果然,下一秒,桌上岌岌可危的小盆景也跟著落地遭殃。
"好!好!真是好!欺負人欺負到家門上來了!真當我是貓兒,任模任菜啊!青佑!去查查風氏的底!有關風氏的一切,能多詳細有多詳細!還有近期的大項目要嚴格保密,微不足道的小項目,不妨大肆炒作一下…要失我們也要失得光彩,便宜不能被人白白佔了去!懂嗎?"
"明白!我下去安排!"
孟青佑剛轉身,背後又想起一道躑躅的嗓音︰"等等——"
轉身,容閻澤卻是半天什麼都沒說。凝望著他,孟青佑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昨夜的事兒,我要知道整個過程!還有報紙上的流言…我不希望再看到!"
沉靜了半天,見孟青佑一動未動,容閻澤霎時有些火氣上竄︰"怎麼還不去?!"
"既然你相信她,怎麼還生這麼大的氣?雖然我不確定昨晚到底…不過,顯然是有人在故意攪局,昨晚所有可能拍到夫人行程的攝像頭不是壞了就是錄像不小心被洗掉了!所以…我需要很長的時間!至于報紙新聞,我會處理!"
"你不是說有人從攝像頭里看到以晴跟風旭堯回家?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全被洗掉了?!這是要消滅證據呢?還是欲蓋彌彰?!難道——?!"
一瞬間,容閻澤心底閃現的念頭就是——以晴是冤枉的!她的話也許是真的!
"兩者都有可能!所有的錄像都被洗掉了,雜志社卻能拿到照片,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嗎?!可是不管誰在背後搞鬼,如果不是因為你,那肯定就是因為夫人,或是針對容氏!總之,絕對不單純!"
"去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管家丑能不能外揚!我都要知道真-相!"
猛地攥緊拳頭,容閻澤的心又一陣瑟瑟抽疼。從早上開始,他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一個畫面︰
她穿著男人的衣服,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還跟男人在——
一想起那樣的畫面,他就遏制不住的發瘋!
"消消氣!如果我是你的敵人,得知你這樣,我一定會春風得意地高興……"
安撫地拍了拍容閻澤的肩膀,孟青佑轉身往門口走去︰"我叫人進來幫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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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怏怏地昏睡了一天,以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再次睜眼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了,可是她的腦袋依舊沉重地像是灌注了銀水。
還沒自前夜噩夢中回神,又一番刺激劈頭而來,望著手機上的簡報,以晴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跟風旭堯回家的背影居然會被人偷-拍,偏偏她的身上穿著風旭堯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有所狼狽,倒是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面十足十的像是-濃情蜜意。
公寓偷-情整整一夜?!老公上門當場抓jian?!
該死!怎麼會這樣?!這下她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猛地一攥手機,手上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一個打眼,一個小小的針孔闖入眼簾,想起什麼地,以晴趕緊撥打了風旭堯的電話。
要來醫生的號碼,卻不想為她診治的私人醫生下午居然出國巡回講座去了!一個月,無罪也被坐實了!
一連打了幾個電話,以晴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證據,又忙著跟兩邊家人解釋了半天,以晴掛斷電話的時候,十點已經過半,而門外卻還是靜悄悄的!
從沒如此期盼容閻澤的回歸,這一刻,以晴崩潰地嚎啕大哭。
她是冤枉的!她最需要丈夫信賴支持的時候,他卻選擇了離她而去,心底的孤寂怨恨可想而知!
而這一晚,心情欠佳的容閻澤在酒吧喝得醚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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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接連的幾天,容閻澤都沒有回家,以晴一邊養著身體,一邊尋找著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卻像是鑽進了陰暗的地窖,看不到絲毫的光亮。
無奈之下,以晴只能雙管齊下,敲山震虎。
這天,以晴一走出公司的大門,又被記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容太太,听聞您跟風氏集團的總經理風旭堯是舊識,還是戀人,你在風先生家里過夜的事情是真的嗎?就算你跟容先生感情出了問題,可你還在婚內,這樣做,您不覺得不道德嗎?!听說容先生已經打算跟您離婚了,是真的嗎?"
"容太太,是容先生不能滿足您嗎?您居然跟別的男人徹夜狂歡?有傳聞您結婚這麼久一直沒孩子,在容家備受歧視,是容先生有問題,還是您行為不撿,你們夫妻根本有名無實?"
"……"
"各位,你們知不知道,單憑各位剛剛的猜測,我就可以控告你們侵犯我的個人隱私權、可以要求補償精神損失的!"
攥了下手中的皮包,以晴摘下了臉上的墨鏡!一句話,瞬間讓所有人都住了口。
片刻後,又一道挑釁的嗓音嘎然而起︰
"容太太自知理虧,是惱羞成怒了嗎?!敢做還怕人爆啊!"
"這位記者朋友!記者有報道的權利,可沒有編造謊言污蔑的資格!你們說我們夫妻不和、說我出-軌、說我們要離婚,請問您有什麼證據?要是我跟我先生真的因此而離婚,我也可以控告是因為不是謠言造成了我們今日的損失,可以索要精神補償!沉默不代表默認!我沒有否認我出現在風先生的公寓,也沒有否認我在那里過了一夜!可我們是朋友,那一天,我受傷病倒了,在那里被醫生照顧了一夜,這位醫生現在出國講學,我暫時拿不出證據,可是,我這里有十家司法機關公正、醫生的檢查證明,是世界剛研發的最新監測儀器做出的分析報告,證明我俞以晴…到目前為止,只有過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誰,不需要我還給大家提供一份證據吧!我請了擁有這種先進儀器的十家醫院、包括國外的幾家,請了司法機關,放下尊嚴去檢查,就是希望大家不要再往我身上潑髒水,不要再含沙射影地傷害我的家人!"
(咳咳,關于檢查的可行性,因為是小說,所以說能檢查出來就是能的O(∩_∩)O哈!,親們懂的哈,不要深入考究)
舉起手中的證明,以晴眼底不由得有了濕意。她是委屈的,也是心酸的!
"我相信清者自清,事情的真=相總會大白,如果再有人沒有胡亂造謠污蔑我,我保留申訴的權利!還有,關于那夜我被綁架受傷、風先生救了我一命的事兒我已經報案警局也已經立案,相信不日會給出一個說法!我跟我先生新婚燕爾,暫時不想要孩子也是正常,請不要再隨便污蔑我的先生、我的朋友!"
丟下手中的鑒證書復印件,以晴轉身往自己的車子走去,無暇的臉龐淚如泉涌。
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羞恥,這一刻,她卻像是月兌光了展露在日光下,連自己的清白都要靠醫學檢查去證明。
辦公室里,看著現場直播,容閻澤眼底復雜的情緒翻滾涌動——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勇敢?!卻也勇敢地讓他心疼!她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他,還是為了那個男人?!朋友?!真得只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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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容閻澤回家了,以晴的高興已經是言語無法形容了。
容閻澤一進門,以晴便時不時主動示好,可容閻澤顯然不領情,從進門不止半句話沒跟她說過,連衣服都不讓她接,扔下西裝便直接轉進了浴室。
手停在半空,以晴心底陣陣失落涌上了心頭。
不知道呆滯了多久,再度抬眸,容閻澤已經沖過澡走了出來。
擦肩而過,以晴目光像是吸附到了他身上一般,懦懦道︰"你還生我的氣嗎?"
容閻澤尚未出聲,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容閻澤抬手按下了接听鍵,越發光明正大的對她視而不見︰
"青佑——"
"……"
"為什麼不?我們不要的生意,才能越是肆無忌憚地攪合!不用客氣,也不用藏著掖著!我就是讓他知道是我故意在攪合他的買賣!沒興趣,也可以變成有興趣,有興趣,也不一定要得到,不是嗎?!只要風氏得不到,我不在乎這塊肉會便宜誰?!他不是要跟我對著干嗎?這樣,你通知秦總,只要他把這個項目拿下,南郊的開發項目我就給他,不再附加條件!若是拿不下,那就讓他在現價的基礎上抬高百分之三十,辦不到…那就讓他以後都別再打容氏集團的主意!"
掛斷電話,容閻澤抬手將手機扔到床上,再度拉起頸項的毛巾,擦拭起了濕發。
雖然听得一知半解,以晴卻隱約也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上前走了幾步︰
"你要干什麼?鷸蚌相爭,只會漁翁得利,為什麼要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風氏集團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最後就算你能獲勝,也會元氣大傷的!求你,不要故意跟他對著干,不要傷害他,好嗎?!"
猛地一把將毛巾砸到地上,容閻澤轉身,狠狠瞪向了以晴,腥紅的眸子怒火狂燃︰
"你倒是很向著他!怎麼,傷著你的情-人,心里著急了?!我就是要跟他對著干,就是要搞垮整個風氏集團!你要是擔心的話,現在就可以去告訴他!是我支持秦總背後搞他,讓他早點放手!省得出力不討好!你知道嗎?!這次鳳陽的合作項目,是他大哥下了血本挖來的,風氏一定要拿到,才能撈回這些血本,有所盈利!你說我抬高百分之三十,他是會要還是不要?不要,五千萬的血本有去無回不說,他已經投資的人力物力全損了!要,百分之三十…你知道是多少嗎?八千萬!不管怎麼算,他都虧定了…所以,你可以現在就通知他…早點棄權早超生!否則,這只是個開始…不是我亡…就是他死!如果你想我死的話,你現在就可以給他打電話!"
"閻澤,我們是清白的…你還是不相信我嗎?你們為什麼一定要這樣?真得是他救了我,否則,你才是真的要帶綠帽子了,你怎麼能恩將仇報…求你,放過他吧!"
為難地痛哭著,以晴伸手抓住了容閻澤的胳膊,她不想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啊!
"夠了!"
猛地一把甩開以晴的手,容閻澤抬手掐向了她的下顎︰
"千萬別忘了你是誰的老婆,否則——"
蹭得收回手,容閻澤轉身拉開衣櫃,抽出了一套西裝,利落地換了上去。
強大的沖力襲來,一個扭身,以晴差點摔倒在床上,穩住身子,剛想說些什麼,一扭頭,以晴不由得愣了一下,到了嘴邊的話不由自主地轉了彎︰
"你又要出去嗎?"
他回來?只是為了洗澡換衣服?
"怎麼?是要管我了嗎?"
不悅的嗓音冰冷譏誚,扣好襯衣的扣子,勾挑了下唇角,容閻澤拾起了一側的西裝、手機,便轉過了身子,意圖不言而喻。
不假思索,上前,以晴一把抱住了他︰
"閻澤,我們一定要這樣嗎?就算我是犯了錯,我跟你道歉,我改,好不好?你要懲罰我,你可以打我罵我,可是不要這樣對我不理不睬…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要我證明,你也給我點時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害怕,很孤注,很需要人陪…我也很想有人幫我出出主意…我也不想這樣,我不想……."
貪戀地靠著他,以晴難掩心底的脆弱。
心思有片刻的動容,抬手,容閻澤卻猛地一個用力掙月兌了她︰
"你是很需要人陪!你也從來不缺人陪!"
想到剛剛她還關心風旭堯的事兒,容閻澤的心底就像是吃了蒼蠅,難受地想死!想起曾經對她的用心,容閻澤就覺得自己是個傻瓜!同樣的錯誤,他居然又犯了!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動真心!
臉色一陣乍青乍白的難看,以晴咬著小嘴,望向他的目光第一次有了寒心的冷意。
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容閻澤抬腳往門口走去,還砰得一聲摔上了房門。
◇◆◇◆◇◆◇◆◇
這個夜晚,容閻澤本來是打算回家過夜的,卻沒想到,一通電話,幾句話又讓他平復的心情再度起了波瀾。
夜色中驅車狂奔,他卻不知道路在何方,能去哪里。
最後,黑色的轎車還是停在了一家燈紅酒綠的夜店門口,熟悉的招牌,像是熟悉的人在對他招手。
進了夜都歌舞廳,容閻澤包了一間房,點了兩瓶酒,震耳欲聾的音樂響徹著,他卻一個人自斟自飲,嘴角滿是苦澀。
不一會兒,包房的門緩緩被推開,一個身著改良旗袍的靚麗女子指揮著服務生將一些餐點放到了桌子上︰
"容先生,今天夜都周年慶,免費回饋貴客的餐點,還望您喜歡——"
"嗯——"
輕哼了一聲,容閻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服務生放下餐點飲料退了出去,女人卻腰姿款擺地坐到了容閻澤的身邊,自動接過酒瓶替他斟滿了酒︰
"容先生一個人?要不要我找個小姐進來陪您坐坐、解解悶也好?"
扭頭愁了媽媽桑一眼,容閻澤扯開襯衣領口的扣子,高大的身軀倚入了寬大而舒適的真皮沙發︰
"怎麼?有驚艷的新貨色?"
"容少就是容少!呵呵,我們這里來了一個十年難遇的傾城絕色,人很年輕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還相當純潔!今天第一天,如果容少有興趣的話——"
"嗯,叫進來吧!"
揉了揉鼓脹的眉心,容閻澤輕語道。再傾城的角色,能擠走她心里的人,撫平他心口的痛嗎?
"哎,容少稍候,我這就叫雪兒進來——"
不一會兒,身著旗袍的媽媽桑便領著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孩走了進來。
不似夜店女子的濃妝艷抹,女孩臉上甚是清透,流線的身型,披散的長發,襯著一張巴掌大妖嬈又乖巧的小臉,看上去是那麼幾分讓人驚艷的姿色。
"雪兒,愣著干什麼?還不跟容先生打個招呼?"
媽媽桑一個提點的輕推,方小雪猛地踉蹌了一步,上前,一百八十度地大鞠躬︰"容…容先生好!"
"哈哈——"
見她像是學生跟校長打招呼一般,容閻澤不禁被她逗樂了,一旁的媽媽桑臉色卻是變了幾變。她雖然給了她不少錢讓她幫忙,可這兒,也太有失水準了,哪里像是夜店女子?!合著這些天她都是白教她了!
直起身子,猛然意識到什麼,方小姐緊張地攥了攥汗濕的小手,扯了下裙擺,又捏著嗓子喚了一聲︰
"容先生…好……"
"好了!留下吧!"
說著,容閻澤扯過西裝,掏出一沓鈔票扔給了媽媽桑。
"謝謝容先生!小雪,好好伺候容先生!"
吩咐著,媽媽桑一臉笑容地走了出去,房門闔上的一瞬間,方小雪還不由得害怕地打了個冷顫。
怯怯地凝望著容閻澤,她心里不禁嘀咕︰真得要把自己獻給面前的男人嗎?雖然他長得不差!可是她連戀愛都還沒有談過——
"站著干什麼?過來坐!"
招呼著,容閻澤已經坐起身子,擺好酒杯斟上了酒。
吞咽了下口水,方小雪鼓起勇氣走上前去,坐到容閻澤身邊,卻還是下意識地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斜眼看了她一下,容閻澤道︰"多大了?"
"十七!不……十八!"
端起酒杯輕踫了一下,容閻澤一飲而盡︰
"不用害怕!我不會吃了你,不願意,你現在就可以走出去!"
"不!我願意!"突然想到了什麼,倏地抬起眸子,方小雪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嗆辣的味道嗓間灼燒,方小雪漲得滿臉通紅,咳嗽了起來︰"咳咳——"
"既然做不來,何必勉強自己!小小年紀,做點什麼不好!出去!我對自我作踐的女人…從來都沒有興趣!"
低語著,容閻澤放松身軀,再度倚入了沙發,輕輕閉上了眼眸。
心猛地一跳,方小姐下意識地攥了下拳頭,她很清楚,這次走出這個門,再靠近他,太難了!她已經等了幾天了,家里人也快要等不及了。
"若是沒有興趣,容先生又怎麼會在這里?又怎麼會…留下我?!"
倏地睜開眸子,容閻澤一把摟過方小雪,炙熱的氣息已經吞吐到了她的唇側︰
"你還真自信……"
戲謔地盯著她,容閻澤的唇似觸非觸地輕踫著她細膩的肌膚,邪惡的手掌輕佻地拉向了她衣服的肩帶,緩緩地一點點向下——
陌生而強烈的男人氣息侵略而來,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一般,方小雪瞬間風化成石,驚恐的眸子卻越瞠越大。
今天更新完,每天三到六千字,有空就加更,很快就會結局,所以親們都不要著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