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件事發生後桂花每天都是神不守舍的,經常愣愣發呆。小正好幾次都問娘親怎麼了?怎麼自從遇見那幾個叔叔之後就變得愛發呆了,桂花也總是哄著他說,沒怎麼就是以前認識那個叔叔,見到他有些激動。
不知不覺從清水村出來已經有一個月了,天氣也越來越暖了。路邊的小草和河邊的小樹早已冒出女敕女敕的綠芽來,給這沉睡了一冬的土地穿上了一層綠綠的薄紗衣。林間的小野花也含苞待放的在風中搖擺,偶有一兩只漂亮的小蝴蝶在風中嬉戲追逐著。
走走停停,已經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馬車緩緩前行,趕車的鏢師說往前再走半日,就是金水河了,繞過金水河剩下的路程就不遠了。
金水河邊
經過半日的行走隊伍在金水河邊休息。小正看著滔滔的河流歡欣雀躍,桂花看著這金水河的河水翻滾流淌,卷起水中的雜草、落葉在水中翻滾,蕩起銀色的波紋輕輕拍打著河道兩旁。
這河道估計有四五丈寬,這條河水的水深只有五、六米,不能航行大船,河面上到處都是一艘艘小小的貨船,漁船,和載人的小舟,如繁星點點散落在碧綠色的玉盤中。
靠近河道,有幾處木制的棧橋和上岸的石梯,石梯上偶有一兩個婦人在蹲下洗涮這什麼。河道兩旁是一排排,高低不齊的貨鋪、酒肆、小茶樓。
桂花他們的車隊在一間破舊的用茅草搭的茶棚里歇息喝茶。路上,行人穿梭,有匆忙回家的路人、招攬生意的活計、擔著貨架的貨郎、搬運貨物的工人,伸手乞討的乞丐,人來人往,人聲吵雜鼎沸,好不熱鬧。
桂花正在無所事事地打量著周邊的事物,忽听一聲驚呼,落水了,落水了,快救人呀!
周圍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聞聲望去,趕忙過去幫忙。
桂花一伙人也急忙趕過去看情況,等他們趕到時人已經被救了上來。
一大伙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有救人的、有議論的、也有請郎中的、更有看熱鬧的。
桂花看著地上剛被救起的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臉色發白,嘴唇發紫估計是凍的,肚子鼓脹,穿著一身藍色碎花的粗布衣衫,看樣子是窮人家的姑娘。
定眼看著蹲急忙施救的人遙遙頭,桂花急了!急忙蹲來,捏開她的鼻子和下頜使她嘴巴張開,深呼一口氣,對著她的嘴巴吹去,反復的對著她的嘴巴吹起。
圍觀的路人看著她的動作驚訝不已,有些人對著她指指點點,也有些人讓別人噤聲,說先別吭聲,救人要緊,這下大家都安靜的看著桂花的動作緊張不已。
過了好一會,地上的少女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桂花不禁急了。努力使自己安靜下來,回想著前世知道的急救措施。
又渡了一會氣,見她仍是沒反應,她就右手按左手的按壓在少女胸口不斷地按壓。嘴上還不斷地給她做人工呼吸。
圍觀的人緊張安靜的關注著她做的一系列奇怪的動作,忽然地上少女輕咳一聲,嘴邊吐出一灘水漬,醒了過來。周圍的人頓時歡呼,都夸著桂花是神醫,快死的人也能救活。
人們看著少女醒了過來,都在詢問這是誰家閨女,雜掉河里了?少女雖是醒了但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仍是神志不清,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遙遙頭說不認識。看著人救醒了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該散的都散了,街上大多都是艱苦營生的人,對于這個不認識的姑娘,雖然有些可憐她,但是誰也不願意把她救回家去,還要找人照顧還要花錢買藥,所以急急忙忙的都散了,省的再落個見死不救的名聲。
桂花看著路人都散了,也沒人再管這少女,就連這少女的親人也沒有出現,看著她渾身濕透躺在冰涼的地上,雖是醒過來了,但是還很虛弱,渾身濕冷也容易得病,如果任人不管的話還是會死去的。
「王大哥,你先去找一家便宜的客棧,咱們今晚在這里住一晚再走吧,我看著這姑娘在這兒沒人管會凍死的,反正也不急這半日,咱就好人做到底,等明日這姑娘清醒了再走也不遲。」桂花轉頭對著一個年長的鏢師說道。
「唉,也行,就明日走,反正大伙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累了,今兒就好好歇歇。這姑娘看著也怪可憐的。」王大哥點頭答應。
一伙人來到客棧住下,桂花又打發小二去找了郎中給她開了一些去風寒的藥。給她換了一身自己干淨的衣服讓她睡下了,自己也休息去了。
晚飯時候,那個姑娘幽幽轉醒,睜開眼看到桂花,就急忙下床對著桂花的背影叩拜。
「謝謝夫人的救命之恩,清兒願為奴為婢來報答夫人。」清兒跪在地上磕頭謝恩道。
「哎呀,姑娘你快起來,你別跪呀,快起來快起來地上涼,有什麼話起來在說。」桂花聞聲轉身看到地下跪著的人急忙把她扶起,心里嚇了一跳,這樣的畫面太刺眼了,太不習慣了,對于一個從小接受文明教育和握手禮的人來說,對于這樣的跪拜禮,一時間還難以接受,磕頭跪拜這種事桂花認為,除了在給逝去的親人燒香祭拜時才會用到,在其他情景看來這都像是在侮辱人。
把她扶到床上蓋好被子,讓她喝了藥吃了飯才詢問其她的事情來。
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清秀,膚色饑黃,渾身清瘦和滿身青紫傷痕的女孩,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
「姑娘,你叫清兒是吧,你家住哪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掉到河里?」桂花輕聲詢問著。
「是,夫人,我是叫清兒,今日是我自己跳下河去的。」清兒細聲答到。
「你也不要叫我什麼夫人了,我也不是什麼夫人,你就叫我桂花姐吧!你為何要自尋短見?」桂花疑惑問道。
「夫人,你是清兒的救命恩人,清兒怎能那麼沒大沒小呢,清兒以後還要為奴為婢伺候夫人呢,怎能和夫人姐妹相稱。」清兒堅持的說道。
「我今日是救了你,但是我不需要你報什麼恩,也不需要你給我做奴婢的,你還是自由的,想干什麼都行的。」桂花听了清兒的話知道她要報恩急忙解釋道。
「夫人我知道你是菩薩心腸,你就收了清兒當奴婢吧,不然我也沒地方可去了。」清兒說著說著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好好好,你先別哭,先說說你的事?為何要跳河。」桂花看著她又哭了起來,急忙打斷她問道。
「夫人,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我原本是家住清遠縣人士,叫李清兒,家里做些小生意,家境也算殷實,父母疼愛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誰知去年夏季的一場大洪水,幾乎淹沒了所有人,我的父母也是在那一場災禍中不幸去世的,只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人,無奈之下只有上京投奔叔父,誰料這一路上被騙、被拐、被賣,我幾經逃離,一路乞討為生,眼看著就要走到京城了,可誰知又一次被人販子抓了要將我賣到妓院勾欄去,我看著那船上還有幾個和我一般大的女子,都害怕絕望哭哭啼啼,胸中越想越覺得自己命太苦,父母雙亡,留下清兒自己在人間受苦,與其被賣到妓院讓人侮辱還不如一死百了」清兒說起自己的遭遇痛哭不已。
「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別再傷心了」桂花听著她不幸的遭遇連忙安慰道。
「夫人,夫人,求求你了,你就收了我當奴婢吧,我什麼都會干的。」清兒抓著桂花的手哀求道。
桂花看著清兒可憐的神情和滿臉期待的模樣,想了想就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吧,反正自己到了京城要做生意,也不在乎多一個人吃飯,而且到時自己如果太忙了,也好有人照顧小正。
「那行,既然你沒地方去,就跟著我吧,我正好也要去京城,如果你到了京城找到了你叔父,想要離開,我也不攔著,你看這樣行嗎?」桂花詢問的說道。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我一定會好好的伺候你的」清兒激動的又要作勢磕頭,被桂花趕忙攔下,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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