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崔不凡天天早出晚歸,有時甚至整夜不歸。
唐菲胭為了躲他,本是排好的假期最後她跟同事調班,飛了一趟香港。
隔天夜晚,她獨自搭計程車回家,進屋里時,漆黑的客廳冷冷清清,她連燈都沒開直接走上樓。
家里應該是沒有人的,她卻在伸手開啟房門時听到腳步聲,那聲音動的急切,是她不熟悉的蹙足。
在她發現不對勁時,才要轉身逃跑,房門頓時被人推開,在她不及躲開之際,一道重力將她拉進房里,陌生的喘息聲教她驚慌,還來不及喊叫,即被人用手給搗住嘴巴。是個陌生男子!「不要叫!」那陌生男子低聲警告,而搗住她鼻子跟嘴巴的手教她差點無法呼吸地昏眩。「唔……。」
「就算你叫也是白叫,這家里除了你,根本沒人。」陌生男子早注意這一家子好些天了,除了傍晚外出的另一名男子外,屋子里只剩下這女人。
而他等這一刻早已等候多時了。
崔不凡!他人呢?他去哪里了?唐菲胭不理陌生男子的警告,不住的掙扎,想要掙開他的鉗制。
「叫你不要動你听不懂嗎?」陌生男子被她一再掙動的舉動給惹毛,一個反手,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
啪!當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時,唐菲胭同時也被打得趴倒在地,臉頰倏地腫紅。那巴掌打得唐菲胭又疼頭又昏,才想起身逃開,後頭的陌生男子即又追來,「你想去哪里?」「不要!走開!」似乎意識對方話里的婬念,唐菲胭嚇得只想逃開,雙手拼命地掙扎推拒,想要將陌生男子龐大的身軀給推開。
奈何,她的力氣畢竟不夠,三兩下即被他給制服,硬是將唐菲胭給壓在身下,嘴里還吐著令她作嘔的婬語。
「走開,你不要踫我!」當陌生男子的手掌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唐菲胭嚇得尖叫。「叫啊,再叫大聲一點。」陌生男子將頭埋進她頸間,貪婪地享受她柔軟身子。當上衣被扯破,露出大片雪白肌膚時,唐菲胭又是踢又是拍的,只想將身上沉重的身軀給推開。
當她拚命掙扎時,雙腳用力一踢,踢中陌生男子胯下,疼得他大聲咒罵,反手又是一巴掌掃在唐菲胭的臉上。
啪!隨即只手將她拍動的雙手給制服于頭頂,再將她踢動不已的雙腿給壓住,要她再難動彈。「放開我……!」
「動啊,你再動看看。」陌生男子見她駭怕的眼眶泛紅,更激起他體內的欲火,大手一探,直接往她短裙扯去。
「不要!走開,不要……。」當陌生男子的手撫上她的大腿,唐菲胭幾乎要崩潰的尖叫哭著。她從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好端端地竟讓歹徒跑進家里,而無依的她成了歹徒眼里的殂中肉。「真美。」陌生男子的臉往下移,直探向她飽滿的胸前,而此時的唐菲胭全身只剩單薄的內衣褲。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來不及了,不會有人來救她,在陌生男子的手準備要扯下她的底褲時,唐菲胭難過的閉上眼,任眼眶里的熱淚淌下。
當她放棄所有掙扎,全身僵硬的由著陌生男子侵犯時,不知從哪里傳來的吼聲,猶如雷雨般的咆哮……。
「放開她!」
那聲音……,不,不可能是他。
崔不凡不在不是嗎?一定是她自己的幻覺,才會以為自己听見他的聲音。
那不是他……,可是,為什麼他不在家等她?從小到大,只要她有困難,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她的;只要她不開心,他會陪她逗嘴,讓她笑;只要她生氣,他永遠都安靜地陪著她,由著他又打又罵的,不還手不還口;連她不想要當王子,他都可以成為一棵樹,一棵不會說話的話陪著她……。可是,為什麼他們會變成今天這樣?想到這里,唐菲胭哭得更難過,眼淚像是決堤地流個不停。
她知道,自己騙不了自己的心,小叔說過,要听自己的心說話,而她的心從四年前就告訴她,她喜歡崔不凡,好喜歡……好喜歡……。
「菲胭?」那聲音帶著顫抖。
唐菲胭繼續閉著眼,哽咽地哭了起來,「菲胭,怎麼了?是不是哪里痛?」崔不凡從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不過是去轉角的便利商店買包煙,知道她今晚回台灣,他特地在家等她,就是要跟她道再見。
想了這麼多天,他決定別再纏著她,應該放她自由,畢竟那時是自己的錯,是他不該如此殘忍的對她。
才半個鐘頭,他不過離開半個鐘頭,一進門,即見被強壓在地上的菲胭及一名陌生中年男子,而在他身下的菲胭幾盡全果……。
震怒的他,一時沒了思考,忿恨的沖上前,一把揪起那中年男子,狠狠地狂掃了他幾拳,在中年男子不支倒地同時,他再補了幾腳,誰知中年男于不知哪來的反撲力量,硬是將他推開地往大門逃去。
他想要追人,可又擔心菲胭,最後他回頭,小心地喚著哭得好不傷心的菲胭。解下自己身上的襯衫,崔不凡為她覆上,「菲胭?」
只見她雙手搗住臉的直哭,哭得像小孩般的抽噎,全身縮成一團,見狀,崔不凡心疼的伸手想要安慰她,卻又想起她對自己的排斥,一手只在半空中握成拳,忿恨的只想殺了剛那歹徒。「找好怕……。」
「我在這里,別怕。」崔不凡跪坐在地,再也按捺不住的手輕地移向她額前,輕地為她撥開落下的發絲。
卻在這時,驚見她腫紅的臉頰,濃眉緊皺,俊容驟變,崔不凡攫住她的手心,「你的臉怎麼了?」
「……。」
「該死,是不是那家伙打的?」崔不凡氣忿難耐地吼著,同時將她的手心給拉開。入目的,是唐菲胭一臉紅腫的模樣,接著就是崔不凡一連串的咒罵,只恨自己剛才竟放了那家伙離開!想到這里,崔不凡連忙想起身,想要回去再痛揍那家伙,誰知才要起身,卻被一個輕抽的力道給引去注意。
猛地回頭,只見菲胭的手正拉住他的手指,那冰涼的觸感帶著戰栗︰「不要走……。」「菲胭。」見她哭得眼都腫了,崔不凡不舍的顫抖著手傾身將她抱進懷里,手掌輕地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別哭,我不走,我會一直在這里。」那嗓音里有著男人壓抑的哽咽,他將臉埋進菲胭的頸間,輕地哄她,「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
「那個人……他……。」
「別想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你為什麼不在家?為什麼不在?」她哭著說,那無助的語調里有著不安。是啊,該死的他,為什麼不在家?「對不起……。」崔不凡抬頭看她,眼眶也泛著紅。
兩人就這麼相對,直過好久,唐菲胭的目光這才注意到門邊除了她的行李箱外,還有另一個黑色的行李箱,「你要走了?」
崔不凡沒有回應,只是溫柔的看她,並且為她把垂下的頭發給勾到耳後。「不凡?」見他不語,唐菲胭再喚。
「我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就走。」
他要走了?又要離開她身邊了?唐菲胭抖著手,輕地揪緊他的襯衫。
「我一直在等你,想跟你再見一面,卻沒想到……。」
「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坐在他盤起的腿上,唐菲胭問著,此時的她還衣衫不整,但她卻顧慮不了那麼多,心里掛念的只是他要走的震驚。
「可能要很久。」
很久?那是多久?本是止住的淚水,再次盈眶,而後滑落……。
「菲胭?」
「你以前都可以在我身邊當一棵樹?為什麼現在不可以?」
听到她這麼說,崔不凡嘴角輕揚,一抹苦澀的笑意在他俊容乍現,「你還記得?」那時,他本來好興奮可以當菲胭的王子,開心的好幾天睡不著,可是菲胭卻不要他當王子,又哭又吵的,最後他把王子讓給另一個男生,自己跑去當一棵樹……。
「嗯。」
「我不能當樹是因為你不再需要樹了。」
「……。」
聞言,兩人久久沒有再交談,時間一分一秒前進,直到唐菲胭打個冷顫,崔不凡這才意識到她幾近全果的身子,連忙抱她起身。
「先沖個澡,會舒服一點。」
由著崔不凡抱在懷里,唐菲胭這才發現,四年的時間讓他變得更成熟,當年血氣方剛的他已不復在,換而之的是個沉穩的男人。
而這男人,雖然曾經傷害過她,卻總是在她最需要時在她身邊出現,想到這里,唐菲胭不覺的伸手撫上他剛毅的臉龐。
「怎麼了?是不是很冷?」他加快腳步上樓。
「不凡。」
「嗯?」
「你不要當不能說話的樹了。」
聞言,崔不凡淡笑,「好。」
見他笑得勉強,唐菲胭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是輕仰頭,在他唇上印蚌淡吻。「你當我的王子好不好?」
倏地,那走動的身軀僵直,不敢置信看她,「你說什麼?」
她不氣他了嗎?不再恨他了嗎?那時的傷害她願意原諒了嗎?崔不凡臉上有著激動。
「你不要當我的王子嗎?」樹不能說話,不能陪她,她不要,她要不凡是個王子,可以永遠陪她。
听話她的話,崔不凡將她給緊緊摟進懷里,緊得教她發疼,可唐菲胭沒有開口,只是由著他抱。
「你確定嗎?」
「嗯。」她甜甜的笑,那笑很熟悉,宛如四年前的她又在眼前。
「你不氣我了?」
她卻點頭,「當然氣了。」那時她真的好痛又好難過。
「我……。」他內疚地想說什麼,卻被她以手指給止住。
「下次不要再弄疼我就好。」
真的,她喜歡不凡抱她,可是那麼粗暴的初夜,一次就夠了,如果他要抱她,加一點溫柔就好……。
站在房門前,兩人默默地看著彼此,而後相視一笑,四年的冷戰,終于雨過天晴,「我愛你。」
這句話,他欠她的,在她純真的告白時,他沒能說出口的愛語。
唐菲胭笑著吻著他的唇,帶著挑逗,她在他耳邊輕語,「你陪我洗澡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自己洗。」
走進她房間,崔不凡被她的邀請給楞住,隨即說︰「是不是剛才的事還讓你害怕,我會一直待在這里,不會有人再來的。」
「你陪我。」不依他的話,唐菲胭掙扎的離開他的懷抱,站在地板上,任身上的襯衫滑落,露出她姣好曼妙的曲線,「好不好?」那是勾引,而且是十分生澀的勾引。
「菲胭?」由著她的手牽住,崔不凡也走向浴室,在他想開口拒絕時,唐菲胭再次墊腳吻住他,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我愛你。」
這個本是該有分離的夜晚,卻因為一場意外,兩顆本是漸行漸遠的心,又被牽在一起,熱氣在浴室里彌漫,兩人的熱情也被這彌漫的熱氣給感染,一發不可收拾……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