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阿洛身邊有叛徒?」
「沒錯。」
「可是,阿洛為人這麼謹慎,什麼樣的叛徒會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忽視?」
「那就只能問他自己......只怕,是女人的可能性大......」
艾冷翠長長嘆息了一聲,「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我們阿洛,竟也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還不止這些——」艾普利爾嘴唇輕佻,「我們現有足夠的證據表明,幕後最大的推手,其實不是別人,正是表哥的親弟|弟——夜斯昊。」
「那個賤婦所生的小賤種!」艾冷翠低咒著,握起拳頭,「我一直都覺得這小子其實野心很大,也不止一次提醒過阿洛,沒想到,這混|蛋終于有一天還是叛變了!」
艾普利爾聳聳肩,「也算是給表哥一個教訓吧。」
縫合工作已經完畢,躺在床|上的夜斯洛上半身被雪-白的紗布密密匝匝地纏繞起來,旁邊鋪著的藍色消毒床單上,搶救時用過的帶血的紗布跟他雪-白的臉色比較一起,更加顯得觸目驚心。
「傷口已經處理妥當,人如果清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殷藥兒冷冷地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艾冷翠一直懸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下,坐在床邊,看著依然昏睡的夜斯洛,手指輕輕劃過他英俊冷硬的臉頰,「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不讓人操心?」
看了看旁邊帶血的紗布,「快把這些收拾干淨,阿洛最愛干淨。」
護士們趕忙將搶救時用過的紗布、彎盤、消毒單、手術器械等收拾得干干淨淨。
只余頭頂一大瓶消炎水,滴滴答答地順著透明的輸液器流進他手背的靜脈中。
手里拿著一方雪-白的手帕,細細地揩拭著夜斯洛額角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頸部還有當時搶救時濺出的血滴,艾冷翠一並替他擦拭干淨,目光落在胸|前被猩紅逐漸暈染開的雪-白紗布上。
「這里,到時候怕是會留下很大一片傷疤吧?」
助理醫生誠惶誠恐地開口,「傷疤沒有關系的,好了以後可以做整容手術。」
「做什麼整容!我看,應該好好留著這處傷疤,讓他記住這個教訓,這樣狂妄地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之下,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艾冷翠看著夜斯洛,怒其不爭般地忿忿開口,手里卻是極其輕柔地將綿柔的蠶絲被蓋在他身上。
夜斯洛依然在昏睡著,感覺自己像是還漂浮在海面上,一下又一下地,被鋪天蓋地的浪頭打進深深的海水中,倉促的氣泡從他四周惶亂地升起,他就快要窒息了,可是,依然拼命地掙扎,要將頭浮出海面。
恍惚中,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男孩站在沙灘上,六七歲的樣子,稚氣未月兌的一張臉。
那是童年里的他。
與一些年齡相仿的孩子瑟瑟發抖地並排站在一起。
一個腳穿馬靴的男人手持皮鞭,模樣很凶地用鞭子頭敲擊著他們面前的桌子,「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