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意志極其堅定的一小部分人,因為大腦疼痛刺|激過度,還有極大的比率會成為痴傻者......
她簌簌地發著抖,感覺整個人的血液都要森冷地凝固了。
原來,在過去的這十個多月的時光里,楚易倫,並不是有意要拋她與不顧,他只是,他只是......遭受了比她還要嚴重的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楚易倫的身體頓住,清俊的額頭微微地蹙起,一些細密的汗珠在額頭涌現出來。
「你感覺怎麼樣?頭痛嗎?」程流離小心翼翼地用手罩著他的額頭,感覺比自己掌心的溫度要高出許多。
楚易倫抓住她的手,放在臉頰旁,聲音款款溫柔,卻有著遮掩不住的疼痛的顫栗,「你在心疼我,是嗎?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流離?」
程流離咬著下唇,抬起眼眸看著楚易倫,她真的難以接受這一切的事實!
要知道,強迫性失憶還有一個最大的後遺癥,那就是,當事人一旦想要回想那被迫失憶的部分,就會造成劇烈的頭痛發作。
那種痛楚,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而楚易倫,顯然是早已經想起了她,那麼,他是不是,也曾遭受過那種非人的,慘痛的回憶的折磨......
他是怎麼捱過來的?像他那樣從小養尊處優的王子,從來沒有遭受過半分苦楚。
他是憑借著怎樣頑強的意志,將屬于她的回憶部分,血淋淋地從他記憶中剜掘出來......
那,將會是怎樣一個浩大的,痛楚的工程?
她垂下眼瞼,驀地想起在薔薇莊園內,那些只有幾平方米的漆黑的地下室,那些,鐵質的鎖鏈和生著青苔的石壁......
那些冰冷的刀刃,那些改變大腦電波的電椅,那些機械的電子女聲,日|日夜夜在四肢都被牢牢鎖在床|上的失憶者耳邊播放......
那些慘絕人寰的呼喊,從最開始的尖利,到逐漸的衰弱,到最後只剩了模糊的呻-吟......甚至是,了無聲息......
那些一個接一個被從黑屋中拖出來的試驗失敗者,崩潰的,痴傻的,瘋癲的,甚至是,死了的......
她不敢想象,如此風清月明、縴塵不染的楚易倫也曾遭受過那麼殘忍的對待!
——只為了她!
「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薔薇夫人,你的親生-母親,她怎麼忍心對你做出這麼殘忍得事情?」
「薔薇夫人,並非是我的生身母親......」
「什麼?!」程流離大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薔薇夫人並非是我的親生-母親,」楚易倫回答得風輕雲淡,「我曾經有拿過她的頭發和我的去做過DNA測試,我們,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
「那你的生身母親是誰?薔薇夫人是通過什麼途徑收養了你?」
楚易倫搖搖頭,「她不肯交代,即便是看到白紙黑字的基因報告,她依然死不改口,堅稱我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