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才夜斯洛手中那張照片,像尖針一樣刺穿她的心髒,那上面,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母親,程琴。
如果她留下,自然不用擔心再次落入夜斯洛殘忍的掌握,可是連想也不必想,程琴自然會因為她的緣故,死得極慘,也許不會遜于曾經在夜店調-戲她的李孫睿!
想了想,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吐出兩個簡短的字,「我走!」
「離離!」
「很好!」
楚易倫極-度震驚的聲音,與夜斯洛致|命誘-惑的笑語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
「很抱歉,楚易倫,我真的不能不走,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保重!」
說罷,程流離低頭,在夜斯洛及一眾手下的簇擁下,匆匆邁步,向著教堂的外面走去。
「離離——」身後,楚易倫冷冽的音質,如同一道凌厲的閃電,劈痛了她的心。
可是,她強咬著唇,沒做任何停留地,腳步更加匆匆地走向出口。
那里,一架碩大的客運飛機停留在綠意濃蔭的草坪上,機艙的大門已經打開,只待她邁入艙門,就將高高地翱翔在天際,帶她步入一個未知的危險世界。
她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身後,楚易倫高頎的身形晃了一晃,他縴長的睫毛輕輕地翕動著,滿眼不舍的目光直直地追隨著她的背影,清冷絕美的面容,蒼白得好似剛剛經歷了大病一場......
在她登上艙門的那一刻,他身形踉蹌,疾呼出聲,
「離離,你不能離開我,你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身中……」話沒說完,他捂住胸口,唔地一聲,噴濺出大大一口鮮血......
「陛下!」永遠好像他的影子般忠心的山姆管家一個箭步竄上來,將他扶在懷中,「快,備車!帶陛下離開這里!」
山姆嘆息著,與另一名侍衛攙扶著楚易倫坐上加長版的勞斯萊斯。
剛一坐穩,山姆立即從懷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從里面倒出顆雪-白的丹藥,「陛下,這是定陽丹,您趕快服用一枚吧!」
楚易倫睜開疲倦的雙眼,綠色琉璃一般的瞳孔里,是一片麻木而空洞的光芒。
在他的手里,還緊緊地握著準備戴在程流離手上的結|婚戒指。
戒指銳利的稜角硌著他白|皙的掌心,硌得那麼痛,他卻握得越發緊了。
「陛下!」山姆祈求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突然,楚易倫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很少露出笑容,絕大多數時刻都是冰一樣清冷優美。
可是此刻,他笑了,淡幽的薄唇彎出淺弧,那似有若無的笑,就像他本身的氣質,充滿冰一樣的冷冽氣息。
笑聲越來越大,艷如薔薇的血漬凝結在他稜角分明的唇畔,襯著大理石一般肌理分明的肌膚,有種詭異卻驚心動魄的美。
眼底的冰綠色仿佛一點一點散去,漸漸透明成無色的色澤,像是初初凝結的薄冰,似乎輕輕一敲,就會完全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