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進屋,一股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定楮細看,只見夜斯洛端坐在椅子上,斯文的襯衣與西裝外套月兌去,露出赤果的上身,緊繃的肌肉線條優美,從背後看呈現最完美的倒三角型。
只不過,此刻他的身上鮮血淋灕,一名醫生手持著各種醫療器械,正在對他右側鎖骨與胳膊上的傷口進行消毒縫合。
——她的直覺果然沒錯!他真的受傷,而且傷在身體右側。
屋內幾名下屬與醫生看到她,眼里都同時劃過一瞬的驚艷神色,但都知道這個女人是專屬于洛少所有,又都快速地移開目光。
「看也看到了,我此刻還死不了!你可以滾了!」夜斯洛雙拳緊握,語氣低沉,從指間傳來咯吱的關節聲,讓人不難想象他此刻正承受著多大的痛楚。
「是什麼傷的?為什麼不用麻醉藥?」程流離像是听不到夜斯洛粗魯的驅逐,幾步走上前去,緊蹙的眉頭透露出她濃濃的擔憂。
「是霰彈碎片嵌進了皮肉中,要用鑷子鉗出來,這里條件簡陋,沒有麻藥,洛少傷得很深,本應該去醫院進行處理......」醫生用討好的恭敬語氣回答。
「羅里吧嗦干什麼?快點動手!」夜斯洛叱喝了一聲,醫生不敢再開腔,埋頭繼續尋找彈片。
程流離蹙著眉頭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忽而轉身,就朝著屋子外面跑去。
身後,夜斯洛沉著冷峻的面孔未變,只有眸色瞬間轉為暗沉,有微微的苦澀在眸底深處一閃而過。
他叫她滾,她就真的滾了麼?
豈不知,從她進入房間的一剎那,他的心就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來。
她用那雙烏亮幽黑的眸子盯著他,眼底似有某種竭力羈押的情緒,因為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傷口而堪堪就要溢出,卻又緊緊地咬著唇,死死地壓制了回去。
——他以為她是在為他擔心,為他心疼,卻沒想到,下一瞬,她就毫無預警地跑了出去,像是一只感到無趣到極點的小兔子,連一秒也不願再停留。
女人,你永遠別想猜透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笑得如同世界上最美的花朵,可能背後卻握著最鋒利的匕首。
哭泣的時候,有可能心中在冷笑。
看似可憐楚楚,可能有著最寧折勿彎的倔強性格。
與你接吻,有可能是喂你催眠花毒。
躺在你的枕畔,嬌喘迎合在你的身-下,發出世界上最誘-人的呻-吟,卻有可能只是想要你的性命......
世界上最無情最無義最最冷酷難以捂熱的動物,她的名字叫——女人!
發出一聲猝然的長嘆,夜斯洛閉上眼眸,任憑醫生的刀鉗在他血肉之軀的傷口中來回翻攪。
不長時間,程流離腳步匆匆地又折返而回。
她的腳步聲夜斯洛最是了解,還沒有進入房間,他的雙眸就倏忽打開。
程流離衣衫盡濕,一手捧著一只木制的小碗,另一只手拿著和尚念經用的木魚,不住地在木碗里搗舂著,木魚抬起的瞬間帶起一抹碧綠的色澤,像是一種植物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