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她會如此驚異,萬年不變的清冷表情也終于完全破冰。
倒是坐在旁邊的程流離很快鎮靜下來,夜斯洛的體質特殊,她並不是第一次知道,要知道,上次,在她最後逃離冷玉宅的那一天,她使用了足以將一頭犀牛放倒半天的劑量,才將夜斯洛迷暈了半個多小時——
等等,腦中一陣電光石火閃過,那一次,那一次是不是夜斯洛曾經短暫地進入過她的身體?
中學時的生理學不是學過嗎,成熟男人的前列腺液中,也會儲存有少量存活的精子,會不會就是那一次!那一次,她被中標?!
「怎麼,你還想永遠把我麻倒下去?」夜斯洛拂開周圍的冰塊。
這個男人好像有著野獸般的復原能力,此刻如常的臉色表明,他的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鷹隼般的視線緊緊鎖在殷藥兒身上,語氣冰冷,「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殷藥兒簡直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多少,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哪些,神魂針法的受者在剛清醒的時候有時會出現幻听幻視的錯覺,她也不知他會不會產生這種錯覺。
「不用猜測我听到了多少,」夜斯洛像是听到了她心底所想,「你們從頭到尾的對話,我全都听在耳朵里,沒有一個字詞遺漏!」
他停頓了一下,「殷藥兒,看在你是艾普利爾的人的份兒上,既往的一切我不跟你追究,但是,從今天起,你若敢對我撒一句謊試試!」
「我對你所說的,沒一句謊話。」殷藥兒淡淡地開口,「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的確,她向來言辭謹慎,凡是對夜斯洛所說的那些話,全部滴水不漏,挑不出一個字的毛病。
只不過,她對夜斯洛講的全是十足的官方語言,對只見過寥寥數面的程流離卻不知為什麼,從第一次見面就心存好感,掏心掏肺。
兩人正在夾纏不清,從外面傳來敲門聲和艾普利爾高揚的嗓音,「藥兒,手術做完了嗎?我幫你把海鮮粟米粥買回來了,要不先趁熱吃,吃完再做不遲……」
話沒說完,夜斯洛一把大力地拉開門,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刺蝟,「你閉嘴,滾去一邊呆著!」
砰地一聲,艾普利爾還沒轉過腦子來,房門已經在他面前大力地甩上。
他模模鼻子,不屈不撓地再次敲門,「表哥,你的手術做完了啊?讓藥兒出來,我專程跑了大半個城市才買到的這碗粥,藥兒,藥兒……」
房門再次被拉開,夜斯洛探出纏滿白色繃帶的上半身,「該死的,她現在沒工夫吃你那碗破粥!」
「可是,」艾普利爾眼疾腳快地伸出腳來,卡在馬上就要關攏的門框中,「你的手術不是已經做完了麼?」
「滾!」夜斯洛指著房門外面,幾乎是聲嘶力竭地開口,「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不然,我就把你的那樁秘密說出……」
話沒說完,艾普利爾已經敏捷地朝外退出去,「喂喂喂,表哥,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你們了,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