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媽媽知道你害怕打雷,晚上又停了電,你還是和媽媽一起睡吧,看你的手這麼冰,快進來暖暖——」
母親拉住她的手,固執地掀開自己的被衿,程流離不再堅持,終于躺了上來。
床|上很溫暖,雨也漸漸地停歇了。
不多時,皎潔的月光居然透射了進來。
母親已經安然入睡。
程流離卻突然有種要流淚的沖動。
不論怎樣,她還有母親陪伴在身邊,無論經歷怎樣的世事變遷,她還可以和母親一起相濡以沫,共同攙扶地走下去。
有母親一天,她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
不是麼?
即便是為了母親,她也會在這個世界奮力打拼下去。
讓母親衣食無憂,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輩子的余生。
勞斯萊斯車中,夜斯洛斜斜地倚靠在駕駛座中,仰望著頂樓那扇黑漆漆的窗戶。
他以手撫額,自己也有點不知道為什麼要在深夜模到這個小區。
根據他調查她的資料,知道這個小女人怕極了打雷,所以在暴雨如注的深夜,他才會怎麼也坐不住,莫名其妙地駕著車,莫名其妙地趕到了這里。
阿馳將她的地址打探出來,只說了一遍,他就牢牢地記在心中。
這種類似貧民窟的地方他並不是很熟悉,但是車上有導航,可以讓他很輕易地就找到地址。
真的沒有想到她會選擇這樣破敗的小區作為落腳點。
看來這個女人,比他想象得還要更加倔強執拗......
這也意味著,他的手段大概還需要再強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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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上班去了!」天色還沒完全放亮,程流離就告別母親,走出家門。
下樓後她特意朝著昨晚停車的路燈下看了一眼,那輛拉風的勞斯萊斯早已不見蹤影,看來,應該只是一輛過路車。
雖然她找不到工作,雖然她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可是,天無絕人之路,她自有自己的賺錢路子。
她已經打定了注意,在市中心的綠茵廣場上,擺放一副簡單的畫具,為來來往往的行人兜售肖像畫。
剛開始沒有經驗,她總是在有人目光投過來的同時飛快地起身,拿起自己以前的畫稿走上前去,半帶羞澀半是鼓足勇氣地開口,詢問對方是否應允自己為其作畫。
得到的答復,十之八|九都是拒絕。
這樣一整天又一整天過去,她只得到少數幾次允許作畫的機會,盡管「上帝們」(既然她已經決定以此謀生,那麼掏錢讓她作畫的客戶當然是至高無上的衣食父母,是上帝!)拿到畫之後都一副驚喜又滿意的表情,也帶來了一批數量的回頭客,可是一整天的大部分時間,她仍是空閑地坐在那里,時間都白白地浪費了過去。
最後,她開始學聰明了,主動出擊,在對方還沒察覺的時候用鉛筆素描刷刷給對方勾勒一個明淨的黑白鉛筆素描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