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輕輕松松地將手中的骨瓷杯扔進旁邊的紙簍中,笑容依然帶點邪佞的優雅,「知道嗎,我的目的是要逼她投|懷|送|抱,而不是將她逼上絕路,以後該要怎麼做,還是要多動動腦子,明白嗎?」
「明白!明白!!明白!!!」阿弛再抹一把頭上的汗,眼里閃著惶恐的光。
「出去吧。」
「是,是......」阿弛站起身來,兩腿還是軟的,姿態謙恭地倒退著走出門去。
一出房門,他靠在旁邊的牆壁上,像是沙灘上瀕死卻僥幸逃生的一條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呃,他好像多少有一點點開竅了,最近貌似洛少每次的失控,都跟那個叫做程流離的女孩子有關。
上次,正是因為他的失誤讓程流離從病房逃了出去,最後困在黑暗的電梯中引發幽閉恐懼綜合征,這才引得洛少雷霆萬鈞,竟下令讓手下割掉了他和鐵索一人一只耳朵。
鐵索倒是無所謂,反正面目已經夠猙獰了,少一只耳朵也不覺得有多異樣,可是他阿弛就不一樣了,長得算不上英俊有型,起碼也是五官端正身材挺拔,勉強可以朝「外形俊朗」上去靠,現在,唉,少了一只耳,還怎麼去泡馬子啊!
屋內,夜斯洛站起身來,緩緩點燃一支雪茄煙,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拉開輕軟飄逸的白色帷幕,注視著遠方的夜幕。
宛如黑絲絨般的夜空飄渺如杳,宅邸的後面樹影搖曳幽魅,漫天的星子像是有人隨手抓起一把燈芯,隨手地揚撒在純黑的夜幕上,眨呀眨的,迸射-出點點銀亮光芒......
屋內,男子的黑眸與窗外的星光相映成輝,他的姿態倨傲,從骨子里又透著超然的淡定,周圍有煙霧裊裊盤桓上升,他的面容在煙霧中漸漸顯得氤氳朦朧,整個人像是籠罩在午|夜迷離的白霧之中,神秘復雜得無人能懂......
次日清晨,天色剛剛蒙蒙亮,程流離就輕手輕腳起身,準備在母親起床之前為她準備好熱氣騰騰的早餐。
雖然,也許這是她們在這個「家」里最後的一頓早餐,但是,她也不想這麼委屈了母親。
可是當她走進窄小的廚房,卻發現母親早在晨光中早起,正佝僂著孱弱的背,在廚房里忙忙碌碌。
甚至,因為害怕影響她的睡眠,連燈也沒開,只就著熹微的晨光,細心地做她最愛吃的蔥油餅。
旁邊,煤氣灶上,熬得金燦燦的小米粥正嘟嚕嚕地翻滾著,冒著誘-人饞涎的香味。
流離一下子淚濕|了雙眼。
「媽媽——」輕輕喊了一聲,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母親細弱的腰,將臉貼在她背脊上。
程琴笑呵呵地將最後一塊蔥油餅攤入平底鍋,打開小火煎著,抹淨雙手,轉過身來,流離不肯讓她看到自己的臉,依舊抱著母親的腰,將下巴放在她肩頭,賴著。
程琴將流離頰邊的長發輕輕擄至耳後,語氣寵溺,「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平常上班起得早,周六也不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