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窗外的雪光太過微弱,他看不很真切,浴室,朝著床邊再走了幾步,距離程琉璃也更近了些——
他需要真的確定,自己控制住了盛怒的情緒,而沒有像那個男人一樣,把滿腔的憤怒發泄在女人的身上。
除了哭得紅腫的眼,她清麗的面容依舊美麗無瑕,沒有任何不應該存在的傷疤或者淤青。
他閉上眼,凝神片刻,再睜開,她依然躺在那里,並沒有在床|上恐懼地爬起,蜷縮著去躲開他——
不自覺地,他走上前去,微微俯身,伸出手去,拂開遮住她淚濕小-臉上的長發,並輕輕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滴。
她是他的琉璃,而不是他的母親。
起初他會選擇她,是因為她與母親微微神似的面容,但是到了後來,他冷靜的判斷,已經變得不再冷靜。
當他在傍晚踏進臥室,發覺她反鎖了浴室的房門,他立即就有不祥的預感。
他扭掉了門鎖,踏進浴室後才發現她全身赤|果地,正準備一腳踏進那缸冰冷的雪水......
在那一瞬間,他立即就被狂亂的憤怒淹沒!
她為什麼這麼愚蠢!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這種該死的墮胎方式,很有可能導致她失血過多,就這麼死在那缸冰冷的水中!
他失去了屬于夜斯洛獨有的冷靜,那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任由脾氣失控。
這次的失控,只在後來清楚地告訴了他一件事。
那就是,他不想失去這個女人!
他不想失去她!
程琉璃听到了他開門的聲音。
即使閉著眼,她也能清楚地感覺他走到了自己床邊。
但是,她不想面對他,更不想和他說話,所以,她一直保持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呼吸以及表情,假裝自己已經熟睡。
夜斯洛沒有叫醒她,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上|床,他只是靜靜地站在床邊,靜靜地,無聲無息地看著她。
她敏-感地察覺到他的視線,仿佛帶著強烈輻射的X光線,以及他稍顯粗重的呼吸,他滿身都是酒氣,聞起來好像是剛剛用酒泡了個澡般。
他喝醉了。
就在意識到這點的那一剎那,程琉璃不是不緊張的,身體緊繃著,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但是,夜斯洛並沒有借機耍酒瘋,將她瘋狂地搖醒,或者,借著酒力去強-暴她。
相反,他只是輕輕地,幾近溫柔地,把她臉上凌-亂的長發拂開,擦去她眼角濕潤的淚痕。
心中,驀地一痛。
她可以感覺到他溫暖的指月復,然後很快,他便縮回了手。
又過了好久,她听到他開始褪去衣物的聲音,原本已經放松了的身體,再一次地,又變得僵硬,她一動也不敢動,只等著他靜靜地上了床,拉開被子躺進去,然後輕輕地伸手,將她帶進他的懷中。
他的肢體有點涼,她不自覺地揪緊身體,他卻不肯放手,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伸手,撫模著她異常挺直的背脊,將她更緊地,抱在自己胸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