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晉言沒有說話。
自己又何嘗不習慣這樣的自己。即使是面對她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自然。對，是自然。這種感覺陌生卻也讓人安逸的不想失去。
「我也不知道。」莫行雅忐忑。「我不知道你能紆尊降貴到什麼地方吃飯。」
「……」赫晉言忽然發現莫行雅在自己面前卑微的不能在卑微了。這樣的她居然讓自己有些心疼。居然隱隱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模糊視線，雖然曾經想要將她捧到最高在狠狠摔下。但是忽然覺得，能將她捧在手心里也是一種幸福。
一樣的事情，在于你是用怎麼樣的心思來看。
「去喝粥吧。」想著身邊的心髒病病患，還是清淡一點吧。
「好。」赫晉言點點頭。
莫行雅覺得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突然到有些招架不住之勢。
赫晉言的車平穩而迅速。
米香鋪。
服務生自然眼光犀利看清楚了赫晉言開的車是一個車輪就是自己可能奮斗一身的邁巴.赫殷勤的跑來「伺候」。
「兩位這邊請。」
白色絲綢對襟的侍應生帶著時下流行的陰柔美，莫行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赫晉言有些不悅的摟過莫行雅有些縴瘦的肩膀，進了裝飾淡雅的包間。
「二位需要什麼粥？」
莫行雅一副我不會選擇的表情可憐巴巴的望著赫晉言。
赫晉言在素雅的竹簡造型食譜上掃視了一眼。
「鳳餃茯苓一盅。原汁原味一盅。海鮮生煎一籠。雨前龍井一壺。」赫晉言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用餐從來都是被人根據自己喜好早已準備好的。
「好的，請稍等。」侍應生，壓根沒拿紙筆記下。合上食譜恭敬退下。大有一種皇帝用餐的享受。
有些無聊的一手敲著桌面，一手撐著下巴打量著赫晉言。
赫晉言淺笑不語，任由莫行雅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
「好看麼？」調笑著問道。慣性的模了模自己的下巴。
莫行雅發現，一直光潔的下巴已經微微有些胡茬。
「你未免太自戀了。」莫行雅原本就不是小心翼翼的人，如見件赫晉言有打開心扉接受自己的感覺也不在拘謹。大大方方的開口。
「呵。」赫晉言驚喜的發現這個小女人有著敏銳的反擊能力。
「……」莫行雅無語。居然有些不習慣。沒有赫晉言的厚臉皮，在赫晉言的注視下有些害羞的狼狽。「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赫晉言寵溺的笑笑。
包廂里流淌著細弱的高山流水古琴曲。赫晉言闔眼聆听。
真真的偷得浮生半日閑。
莫行雅回來的時候便看見赫晉言不動如山倚在太師椅中，闔眼假寐。只是驚訝的發現似乎是真的睡著了。
一種心疼，就從心底竄起來。
怕是今天剛出差回來吧。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莫名其妙的跑來接自己還吃宵夜？真是個善變難以捉模的男人。
小心的伸出手指，撫了撫赫晉言眉間輕輕攢起的眉頭。
赫晉言豁然握住莫行雅的收碗，睜開雙眸，精爍漆黑的眼楮盯著莫行雅。莫行雅忽然有些受傷，那一眼防備恰如獵豹的謹慎和精準。
「要不，我們回去吧。」莫行雅有些干笑。
「抱歉。我不習慣，這種……關懷。」糾結了半天，赫晉言終究說出了自己原本以為一輩子都沒有可能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