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的愛情 第二十九節 思念

作者 ︰ 宗禹

這次對話以後,雪兒忽然莫名其妙地關心起韋寧來了。雖然她知道,以她的能力,還幫不了韋寧什麼,畢竟就像韋寧那天晚上說的,她還只是一個小丫頭,還什麼都不懂,她不理解韋寧這樣一種感情。以前雪兒也常听到這樣一句歌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當時她只是听听也就過了,並沒有真往心里去,認為這只可能是在小說故事里發生的事情,這都是那些文人墨客無聊時杜撰出來供人消遣的,因此對這一句話沒有很深的感觸。可現在從韋寧身上發生的事情來看,這就不單單是在小說里發生的事了,居然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讓她踫到了,而且雪兒還和她每天同起居共生活。憑一種女生的直覺,雪兒感覺那天晚上韋寧說的話可能會變成現實,怪不得一直以來她的行為都有些古怪,原來她是一直在等著一個自殺的機會。在韋寧看來,就是等一個去和剛子見面的機會。可是她這樣去,她們能見面嗎?雪兒不得而知,雖然從小生活在碾兒山區這樣一個神秘的大山里,經常會听到一些神鬼的傳說,可那些都只是一種傳說,畢竟沒有看到現實中有那個人踫到神或者是鬼。然而從小受著這些神秘傳說的影響,雪兒多少對這些事情還是半信半疑。但是她並不贊成韋寧這樣一種做法,畢竟她還這樣年輕,雪兒不忍心看著韋寧去做傻事,出于一種本能,她想去保護韋寧,幫助韋寧,但是怎麼能幫到她,雪兒卻並不清楚。

因為就目前韋寧的情況來看,她已經完全進入了她的內心世界里,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對外界的事物沒有了感知,當然其它的任何說法她也是听不進去的。何況依雪兒的經驗判斷,有些事情還不能明著說。有幾次雪兒試著想同韋寧溝通,韋寧都避開了她。雖然自那天惡夢事件後,韋寧對雪兒的態度有些改觀,但是她好象並不想雪兒介入她的感情世界,因而始終還和雪兒保持著距離。這讓雪兒很著急,生怕哪一天韋寧會做出傻事,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

雪兒有好幾次想將這一事情反映給靳師傅,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但是每次想開口,雪兒就猶豫了,畢竟在其它人眼里,現在韋寧的一切行為都還正常,她將韋寧的事情說給別人听,弄不好會落個長舌婦的名聲。

我何必去干涉別人的生活呢?有時候雪兒又這樣想,別人有別人的生活,別人有別人的活法,有很多東西是旁人解決不了的。可有時雪兒又在心里自責,我總不能看著一個人去自殺而不去制止吧。善良的雪兒這麼想著,顯得很是矛盾。

這天,雪兒坐在樓頂平台上,望著遠山的綠色,听著孟庭偉的歌,心中漫無頭緒地想著心事。由于這兩天一直糾結于韋寧的事件當中,她幾乎忘了她身處何地,甚至也忘了想家。她只是時刻注意著韋寧的一舉一動,生怕一個不小心,韋寧會從她的身邊消失。一種偷窺別人**的興奮刺激著她,讓她害怕又緊張。這件事還不能做得太明顯,因為在工作之余,韋寧一直以來都是獨來獨往的,雪兒很少能找到理由接近她。雖然夢境之事過後,韋寧對雪兒有些好感,雪兒能感覺得到,但這也僅限見面打個招呼,笑一笑點個頭而已。要想和韋寧二十四小時形影不離,恐怕韋寧還不能接受,當然雪兒也做不到。

經過幾天的觀察,雪兒又沒有發現韋寧有自殺的跡象,這讓她稍稍放寬了心。因而當她今天看到一早起來做完房間的衛生後,韋寧回到寢室就躺在床上看起書來,雪兒也就沒有再打擾她,而是一個人拿上隨身听來到了樓頂平台,邊听歌邊瞧著四邊的景色。

小樂早早地拉著小江下到下面政斧招待所去找董光她們玩去了。不知什麼原因,最近一段時間,她往下面跑得特別的勤,經常一天都不在山莊里待。靳師傅則正在廚房外的水池邊洗衣服,杜平原不見蹤影,估計應該是在房間里看電視。看起來山莊里的人各有所樂,只有那必不可少虎子,一直跟著雪兒來到了樓頂。雪兒坐下後,它就一直趴在了雪兒的腳邊,睜著一雙杏黃的圓眼楮望著遠方,山莊里呈現出一派祥和。受這樣一種情緒的感染,在暖融融的太陽光照射下,雪兒覺得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個仙界。雪兒沉浸在了歌的世界里︰一個愛上浪漫的人,今生是對彩蝶的化生,喜歡花前月下的羈絆,留連忘返海邊的黃昏。

歌听到一半時,雪兒听到山下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她循聲望去,發現一輛黃色的吉普車停在了下面山莊的門口。不一會,從車上跳下一個人來,從背影看是下面山莊那個獨臂經理,顯然他是剛剛下山去買東西回來。雪兒之所以對這個人有很深的印象,倒不是跟他熟悉,而是因為她下去玩的時候听人談到了這個經理。在別人的介紹中,雪兒印象最深的是,這個人的手臂好象是當兵的時候受過傷,右手的前半肢都沒有了,其實對于一個軍人來說,這也倒稱不上什麼新鮮的,軍人當中因傷致殘的應該很多。這個經理身上令人驚異的是他獨臂還能開車,而且在這山里的環山公路上可以開車如飛,僅這一點,就不得不令人對他刮目相看。因為這個原因,雪兒對這個人印象很深,在雪兒看來,這個人能完成常人不能做到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奇人。

在那個獨臂經理的身影消失在下面的樓房里時,雪兒收回了視線。無意間卻看到了上山莊來的台階拐角處那一束映山紅,此刻正在太陽下熱情地怒放著,光鮮而耀眼,刺激著雪兒的眼楮。雪兒盯著那束花看了好一陣子,突然痴痴地笑了。她慢慢地閉上了眼楮,一個閃亮的眸子立刻從腦海里跳了出來,那奪人心神的雙眸後面,慢慢地出現一張迷人的笑臉,甜甜的,由模糊漸變為清晰。在雪兒腦海里縈繞。不一會,一個五官齊全的清晰人臉就佔據了雪兒的整個身心,讓雪兒頓感惆悵。

這一轉眼間,曹經理下山去也有十來天了,卻一點音訊也沒有。上次他上山來帶的新鮮蔬菜也早已吃光了。近幾天,餐桌上見天就是土豆、南瓜、冬瓜……冬瓜、南瓜、土豆輪著上,讓雪兒這幾個小女孩听到吃飯就頭疼,提不起一點食欲。靳師傅這兩天好象也有些過意不去,時常雙手一攤,「丫頭們哪,我也沒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曹經理也是,這麼長時間不上來,照這樣下去,山莊再沒有生意上來,遲早要關門了。」

目前對于雪兒來說,當務之急還並不是吃飯沒菜的問題,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靳師傅的這一說法變成現實。畢竟按小樂的說法,這幾天下面政斧招待所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雪兒也在樓頂平台上看到過下面好幾次人來車往的熱鬧場面,只有這海運山莊,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看不到一個游客。雪兒擔心山莊關門的同時,更擔心的是她的工作問題,這眼瞅著就是三四月的光景了,萬一這個時候山莊關門,她將來可怎麼辦,想去找個工作都沒人幫沒人帶的,難不成又回家去等著父母想辦法不成,這可不是雪兒想要的結果。

讓雪兒傷感的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那個池經理。雖然她和他接觸不多,可不知是什麼原因,她對他有些念念不忘的。每當她想到他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感到身心愉悅,有時還臉熱心跳的,這是一種很是奇妙的感覺,讓雪兒想不明白。此刻雪兒再次想到他,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無奈,因為這些天她痴迷于韋寧的事,竟然將他忘了,而且忘了個干淨,若不是那一束映山紅,雪兒很難判定她會不會在這樣一個時間想到他。

但是一旦想到,雪兒心中又升起一種莫名的柔情,一種甜蜜的感覺襲上了心頭。他現在在干什麼呢?他現在忙嗎?他現在是不是在忙著聯系山莊上的業務?雪兒接連在心中問了三個為什麼。很快的,她就搖了搖頭,「不會的,也許他現在早就到別的什麼部門上班去了,就象那個馬經理一樣,畢竟這山莊太小了,容不下他那樣的高人。」想到這里,雪兒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來給磁帶翻面。

「曉雪,田曉雪……」這個時候,對面的靳師傅邊擰著手里的衣服,邊扯著嗓子喊著雪兒的名字。

听到叫聲,雪兒連忙站起身來回過頭去,卻听到靳師傅接著說,「你去接一下電話,辦公室里電話響了好一陣了,你沒听到嘛——我好把這兩件衣服洗完。」

听到靳師傅這麼一說,雪兒才一下警覺起來,豎起耳朵一听,果然辦公室內的電話正在「嘀鈴鈴……嘀鈴鈴……」急促地響個不停。雪兒連忙放下手中的隨身听,向樓下跑去。

電話是曹經理打來的,他顯得很是焦急,雪兒剛拿起電話亮明身份,曹經理就說道,「你們怎麼搞的,都在做什麼,半天沒個人接電話。」

「對不起,我們沒有听到。」雪兒連忙解釋。

「算了,算了——」曹經理的聲音在電話里听起來有些興奮,「小田,你跟靳師傅說一聲,這個星期有客人上來,大概五十個人左右,你讓他開一個四百元的酒席菜譜,注明要買的東西,按五桌的量下計劃,等一會報給我,我明天提前將東西買上去。還有你這邊也要安排她們將房間整理一下,過兩天客人上來不要出問題……」

放下電話,雪兒心中一陣驚喜,這山莊上終于有客人上來了,驚喜之余,她又覺得有些缺憾,不知池經理這次上不上來,這電話里又不能問,他要是能上來,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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