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我的幸福在禰手上。
若兒閉上眼楮,在心里默數一二三,接著提起右腳,準備踏出門坎……
等一下!她寫「不小心」被籃球砸到耶,現在她卻是要故意到籃球場去被籃球砸,應該不容易成功吧?
而且,奇怪,她怎麼走不出大門呢?
「大白痴,你要去哪?」雷狼發出如雷的咆哮聲。
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她到底欠他多少啊?
若兒氣炸了,甩掉他摶著她後領的大手,「你別壞我的好事!賓開!」
「哎喲,敢凶我了?又變成恰北北了?」雷狼差點把她抓起來過肩摔,「凶屁啊!明明是個大路痴,現在出門是想去哪?你是嫌這些日子以來,給我添的麻煩不夠多就是了?見我四處找你,找到快起肖,你很樂就是了?」
「你在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變成路痴了?你有毛病呀!況且我要去哪,與你何關?管那麼多!你別跟來喔,不然我就揍扁你。」
這家伙真是有夠愛管閑事,干脆去管太平洋好了。
懶得理他,若兒冷哼一聲,一腳踏出大門,走在通往籃球場的街道上。「給我站住!」雷狼追了上去,用力扳過她的身子,「靠!不敢承認自己是大路痴也就罷了,還敢威脅我?」
雷狼怪異的打量著她,「不對,你有點怪怪的……咦?也不對,是你車禍之後就變得怪里怪氣的,是現在才恢復正常,但你恢復正常之後,換我不習慣了。」
「真的?」他說話才奇怪,她出車禍後,就魂穿到書里去了,怎麼他現在的意思好像是說她一直都存在著,只是車禍之後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難道全被我猜中了?」
「猜中什麼?」雷狼瞇起黑眸。
「朱弱兒……」她該怎麼解釋才好?「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相信什麼?」雷狼蹙起劍眉。
「我說了,你肯定不會相信的,世上也不會有一個人肯相信我的遭遇。」她嘆氣。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說說看。」他倒很好奇。
「本來我小說里的女主角名字是叫朱弱兒,弱是弱女子的弱,結果被更改成我的本名朱若兒。」
「然後呢?」
「那場車場之後,我的靈魂和小說里的女主角朱弱兒對調了,我的靈魂穿越時空,掉到書里面去了耶,我是三天前才回來的,你相信嗎?」她準備露出「看吧,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以為我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表情。
他愣了好久好久,她也盯了他好久好久……
終于,他用一種十分神秘的眼神凝視著她,然後似有所悟的緩緩點著頭,「相信。」
「你真的相信我?」太吃驚了!簡直是奇跡啊!
「懷疑啊?所以咧?現在呢?」雷狼提出了過分冷靜的問題。
她真的懷疑啊!
「我把小說的最終回完成了,安排自己『不小心』被一顆籃球砸昏了頭,然後就真的很順利的穿越時空了。」
「有這麼瞎?」換他懷疑了。
「會瞎喔?」她小小震驚。
「超瞎的好嗎?你會被讀者罵到臭頭。」
「呃……我寧願被讀者罵到臭頭,也要……嘿嘿,反正我怕疼嘛,而且我不想再出車禍了,那種體驗實在太恐怖了,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永遠都不想再來一次了。」
若兒擔憂的道︰「還有一件事,我在那邊,服下許多有毒的仙女蒿,現在我的靈魂回到自己身上,那原本附在我身上的『朱弱兒』,想必正在承受毒發時的痛苦。雖然我沒把『朱弱兒』……不對,不對,是朱若兒才是,我沒把女主角寫死,然而世事難料,萬一她不幸嗝屁,我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靠!真的假的?你是白痴啊,干嘛亂吃毒花!自己服毒,卻讓別人來承受毒發時的痛苦,你真他媽的卑鄙、無恥、不負責任!我不管,你即刻按照劇情安排,立刻去籃球場!」他忽然變得十分激動,怒不可遏的嘶吼,活像變了個人似的。
若兒怪異的看著他,「你剛才不是不準我出門?還十分擔心我迷路呢,現在不但亂罵人家卑鄙、無恥、不負責任,甚至催人家趕快去,有病!肖仔!」
「少羅唆,你去是不去?不去我就……」雷狼一臉威脅似的看著她。
「你就干嘛?」這個雷小狼真是怪到極點了,難道……
「我就押著你去!」
「啊……」若兒還沒來得及破解這個神秘的謎團,就被他摶起後領,氣得她大吼大叫,拚命掙扎,「雷小狼,干嘛拎著我?放開我,你這死殺千刀的,我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放手!啊啊啊啊……」
若兒掙月兌了雷狼的箝制,但腳步卻一時踉蹌,身子站不穩,叫了幾聲,彈退了幾步,便砰的一聲落地。
誰也料想不到,意外的發生往往令人措手不及,天知道路邊怎會擱著一顆破破爛爛又有些消氣的籃球,她就這樣好巧不巧的撞上那顆籃球,並非籃球來砸她。
然後,她就莫名的頭暈目眩,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恰北北,你怎麼了?」雷狼緊張的蹲子,輕拍她的臉頰。
「我的頭好暈……」慢慢地,若兒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神秘莫測的時空隧道,再一次發生未知的變化……
當若兒的靈魂穿越過時空隧道,抵達時空隧道的盡頭時,她看到一道光束,意味著她已結束這趟神秘的旅程。
痛苦!痛苦!好痛苦啊!她瞬間感到強烈的痛楚,胃如火在燒,渾身極不舒服……
她的耳邊听見有人在說︰「將軍,夫人的湯藥熬好了。」
將軍?
啊,她回來了,太感動了,她終于回到雷狼的身邊了!可以偎在他溫暖的懷里,聆听他的心跳聲,聆听他富磁性的溫柔嗓音。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緩緩溢滿了她的心。
「若兒,來,喝藥,喝完藥就舒服了。」雷狼摟著若兒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然後接過下人遞來的湯藥,吹涼了,才喂她喝下。
汁液滑進她的嘴里,好苦……不,她不要喝,太苦了。
「不可以吐出來,這是解毒湯藥,你一定要喝完,乖,听話。」
不,不要喝,雷狼,不要強迫她。若兒把嘴里的湯藥吐出來。
「若兒,你怎麼開始抗拒喝藥了?你這幾天不是都很乖巧听話的嗎?」見她不肯喝藥,雷狼手指撥開她臉上的發,抬起她的小臉,自飲了一口湯藥,熾熱的唇貼近她,硬是把湯藥由他嘴里喂進她嘴里。
他的唇好熱,把她堵得無法開口,嗚……苦……
汁液滑過她的喉間,一口接一口,他緊緊抱著她,逼得她動彈不得,直到她把湯藥喝完。
「咳咳……」若兒痛苦的咳嗽著。
「嗆到了嗎?」他溫柔的輕拍她的背。
她搖頭,一直咳個不停,害他心疼不已。
雷狼憂心忡忡,伸手探了探若兒的額頭,感受到的溫度讓他松了一口氣。總算退燒了!這三天,若兒持續高燒不退,他擔心得吃不下也睡不著,無論坐著、躺著,總是覺得不對勁,天天祈求上蒼讓她得以早日康復。
他實在十分擔憂這個小女人,因此照料她這個病人,竟成了他當下最為要緊的事,從喂藥、喂食到沐浴……他完全不肯假他人之手。
若兒不知咳了多久,才感覺到舒服,她睜開眼楮,凝望著雷狼變得十分憔悴的俊容,她恍若被萬針穿心般的心痛,她輕觸著他溫熱的臉頰。
「我總算……總算回到你身邊了,我好想念你……我再也不回去了,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若兒,我的若兒,你總算可以說話了。若兒,你怎舍得讓我如此心疼與不舍呢?」雷狼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內心滿是恐懼,就怕失去心愛的妻子,而這是他有生以來初次恐懼的滋味,還如此的強烈。
「劉佐詔什麼都跟我說了,原來你是為了守身,才……若兒,你好傻,好傻,我若失去你,你要我如何活下去?幸好毒發當天,幫你催吐時,你吐了不少,不過仍有毒液殘留在你體內,所以你要每天都服用解毒湯藥,听到了嗎?不管湯藥有多苦,你都要乖乖的喝,為了我,你要盡快好起來,好嗎?」
「好……」失而復得的愛情,令若兒忍不住激動得流淚。
「若兒,怎麼哭了?不哭,乖,笑一個。」雷狼輕撫著若兒白女敕的臉龐。
若兒硬擠出一抹笑,「我哭,是因為我太想你了。」
「傻瓜,我天天陪著你,對你寸步不離。」
是啊,他不知道她回現代的世界去了,所以他一直以為他們都在一起,殊不知她的靈魂早已離開。
天知道她有多麼的想念他呀,雖然她離開他只有短短幾天,可是她卻覺得有一世紀那麼久。有句話足以形容她苦不堪言的相思之情,那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若兒溫柔地輕撫著他極為好看的出色俊容,「瞧你,我才幾天沒見到你,你就變得如此憔悴,胡子也不刮,眼眶又這麼紅,這幾天你是不是都不眠不休的照顧著我?」
她直覺雷狼一定是不眠不休、不分晝夜的照顧著她。想到這兒,她的心中溢滿了感動與愛憐。
「我擔心你……」
「那也得吃飯、睡覺啊。」若兒看了看廂房的四周,「咦?怎麼不見湘湘呢?」
「她回她爹娘的身邊去了。」
「你怎舍得讓她離開?我可以……接受她成為你的……」她深知他們成長的環境、時代、背景不同,若不想失去他,就得接受他納妾的事實。
雷狼的長指壓在她的唇上,不讓她繼續往下說,「相信我,若兒,我心里除了你,沒有別人,今生今世,我愛你的心,不會減少一分一毫,只會愈來愈無法自拔,愈來愈疼愛你。若兒,請你一定要相信我,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人,每一刻都牽掛著你、思念著你,我對你的愛,天地可監。」
「雷狼……」她感動得淚流滿面,「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對你亂發脾氣,亂吃飛醋,還任性的跑出去,害你為我擔心,我、我……」
「都過去了,別再提了。」雷狼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我讓廚娘替你炖了十全大補湯,一會兒喂你喝。」
「十全大補湯?」她忍不住笑了,「你讓我吃這麼補,不怕我流鼻血啊?」
「說這什麼傻話,你的身子太虛弱了。」雷狼愛憐的模著她柔軟的發絲。他怎舍得在她最虛弱的時候告訴她,她月復中的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呢?
「怎會呢?你和劉佐詔都搶在第一時間幫我催吐,那麼殘留在我體內的毒素並不會很多,只要休息個幾天,然後多喝水、多吃水果,幫助新陳代謝,便會不藥而愈的,根本不用喝十全大補湯。」有他在身邊,她很放心,可是看他如此憔悴,她卻感到非常的不放心,她極憂心他的身子,「倒是你,為了照顧我,僬悴了許多,所以,該喝十全大補湯的人,是你才對。」
「我壯得像頭牛,放心。」傻若兒,她什麼都不知道……雷狼心疼的吻著她的額頭、臉頰、鼻梁……
似乎有水滴在她的手背上,她迷惑的看著手背上的水痕,猛地抬頭看著他,「你……」
若兒頓時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你有事瞞著我,對嗎?」
雷狼將她擁入懷里,「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劉佐詔回北暮去了?他起兵攻打過來了?!」她猜著,硬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若不是你,劉佐詔也不會說服他父王與我國簽訂和平盟約,若兒,兩國休戰,你功不可沒。」
「太好了!」若兒高興到差點驚跳起來。以後她再也不必擔心雷狼的安危,因為兩國休戰,表示以後都不會有戰爭了……
不對,兩國既然已經休兵,雷狼為何難過?
若兒繼續想著。
良久,她猛地往月復部一抱,並感受著身體有何不適。
倏地,她睜大眼楮。難道是……
「孩子!」若兒驚慌的看著他,「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若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你不要太難過。」他該死,沒管好自己的情緒,才會讓她發現事情不對勁。
不,他要看她快樂,他要挪去她的痛苦,挪去她的傷悲……
若兒極其自責,又非常傷心的痛哭起來,「嗚……都怪我不好,我若不任性妄為,也不會失去我們的孩子,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太任性,孩子在我月復中,我這做母親的,理應要好好保護他……嗚……你罵我、打我吧!我不會跟你頂嘴,也不會還手,我會乖乖的讓你揍……」
「若兒。」雷狼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責罵你,就能喚回孩子的性命嗎?更何況我從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要你把身子養好,只要你身體健康,咱們要有幾個孩子,就有幾個孩子。」
為什麼他幾句話就安慰到她了?
若兒偎入他懷里,輕聲哭泣著,「好,以後我會听你的話,乖乖喝解毒湯藥和十全大補湯,我會把自己的身子養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因為我要為你生下屬于我們的愛的結晶。」
「這才是我的好若兒。」雷狼捧起她的小臉,深深的凝視著她,「生十二個,你覺得如何?」
若兒回望著他,破涕為笑,「當我是母豬啊?」
「你若是母豬,我豈不是變成豬公了?」
「錯,是種豬。」
「哈……」雷狼縱聲大笑,俊容上寫滿迷人的笑意。
若兒圓溜溜的杏眼也跟著笑瞇了。
穿越時空,得此夫君,今生足矣。
她想,自己應該是這世界上,最受幸運之神眷顧的女人。
全書完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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