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依渾渾沉沉的就被男人拉下了車,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美了。
清晨,清湛的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海水輕拍著礁石卷起一陣陣白花花的浪花,椰樹在微風的輕吻下輕輕的搖拽,天際邊一輪火紅悄然的上升,絕美的霞光遍及大半個天空,美得令人如痴如醉。
看日出。
記憶里,若依不知求過多少次要爹地帶她日出,可是每次爹地早早的起來,她卻睡懶覺不願意起身,就這樣,一直沒有實現看日出的願望。
爹地!
白若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個夢,夢里的情景零零碎碎的,可是有一點她記得很清楚,就是自己穿著潔白的婚紗看看等到著爹地,他卻遲遲不出現。
不知道是清晨的涼意,還是害怕失去心里那個人的恐懼,白若依感覺到很冷,雙手緊緊的抱住胳膊。
站在女人身邊的男人呆呆的看著女人,霞光照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美得無法形容。
弛子墨去到車上拿著一件外套披在白若依的肩膀上,善意的一個舉動卻惹得小女人連忙後退躲避。
弛子墨沒有收手,幫女人扣上西服前面的一粒扣子,別有深意的看了女人一眼,問了一句︰「你猜猜我最崇拜的人是誰?」
啊!白若依有點驚訝,這男人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干什麼?他崇拜誰,她怎麼知道,再說,那跟她有什麼關系!
「莫名其妙!」她沒心情猜測他崇拜誰,即使他是一個迷,她也沒有興趣去揭曉謎底。
「一定要猜,哪怕隨便說說?」男人的表情很嚴肅。
「秦始皇!」白若依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暴力的君王。
難道自己給她的印象真的就是那麼暴力,男人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古惑仔里的黑老大。」幾次見到他都是血雨腥風的。
男人還是沉默。
「抗日英雄!」這個答案是隨便蒙的。
男人突然笑了。
一個混世魔王最崇拜的人是抗日英雄,白若依很疑惑。
「我最崇拜的是你的祖爺爺,白藍天的爺爺。」
什麼情況,白若依洗耳恭听。
「你的祖爺爺白嚴厲是一名革命老前輩,當時他還是一名上校的時候,一次執行任務需要去夜店,偶然遇到你的祖女乃女乃,那時候你的祖女乃女乃還是一名歌妓,白嚴厲對你祖女乃女乃可以說是一見鐘情,他不管你的祖女乃女乃是否已經有相好的人,也不顧自己家里還有明媒正娶的老婆,扛上你的祖女乃女乃就回家洞房。因此他拋棄了原配夫人,同時,他也被部隊拋棄了,他在部隊的光輝也劃上了句話。不過正因為他有這種先搶後愛的精神,商界才有了一代風雲人物。」
祖爺爺的事情,白若依在白藍天那里听說過,似乎是這樣的。
白若依四處看了一眼,偌大的海灘上,除了他們,沒有第三人,聯想到這個男人的霸道還有他崇拜的對象,真害怕他也會模仿英雄將她「就地正法」了,嚇得汗毛都立了起來。
緊張,害怕,再加上心情不好,走路都會有倒霉的時候。不知道絆到什麼東西了,險些摔跤的白若依主動的獻上了一個投懷送抱。
弛子墨的大手穩穩的扶住女人縴細的腰,望著懷里面紅耳赤嬌小的人兒,另一只手忍不住輕觸著她粉女敕的小臉。
「小女人,你真美,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有誘人犯罪的資本。」忍不住低頭去捕捉那粉嘟嘟迷人的唇。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怕你在夢中驚醒,我只是想輕輕的吻吻你,你別擔心…。
應景的電話鈴聲在關鍵的時候響起。
「你的電話?」白若依本能的推開了男人。
真tmd的掃興,弛子墨恨不得將可惡的電話扔進大海里。
想要繼續,女人已經溜出他的掌控往前面小跑,電話的鈴聲又響了。
你是我嘴里的羔羊,我拋棄同伴獨自流浪,就是不願別人把你分享…。
不懂風情的阿同,回去一定要好好獎賞你做一千個俯臥撐。
「大哥,有沒有打擾到你做功課啊?」
「你說呢?」
「大哥,革命尚未成功,群眾們繼續努力就是了。廢話不多說,你趕快帶著你的女人來市中心醫院,她的母親跳樓自殺了。」
「什麼…。」
弛子墨收起電話,跑去拉著女人的手就跑。
「你干什麼?放開我!」男人的舉動嚇壞了白若依。
女人發飆起來力氣還是很大的,男人松手了,對著女人的背影大聲的說了一句。
「你的母親自殺了,現在在醫院。」
白若依的腳步停下了,愣了一秒,轉身,拉著男人就往車子奔去。
媽媽,你一定不要有事,我早就不恨你了,你一定不要有事,若依會一直陪著你,媽媽!
市中心醫院最好的醫生都到場了,一個個都搖頭,表示盡力了,讓家屬去見最後一面。
若依快步的朝著手術室走去。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自殺?」弛子墨聲音不大,陰沉著臉。
「對不起,哥!」阿同幾乎跪下了。
會場里,阿同從弛子墨的手里接過那條翡翠項鏈一直跟著白若依的母親,帶她回到弛子墨事先準備的一套公寓里。
當他把那條項鏈遞到若依媽媽手里的時候,一直很平靜的她情緒就特別的失控,她對著項鏈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將項鏈親了又親,一會又把項鏈仍在地上死勁的踩,然後又撿起來當成寶貝一樣窩在胸口。
阿同害怕她有事,寸步不離的跟著她,沉默了一個晚上的女人開口了︰「他還好吧?」
「不知道?」阿同不知道怎麼回答,穩叔的事情會怎樣,他真的不知道。
「他沒死?」
阿同點點頭。
女人突然仰起頭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我口渴了,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阿同去幫女人倒水,在接水的時候,他听見「撲通」的一聲巨響,手中的杯子嘩的一聲掉在地上,回頭,女人的影子都沒有。
女人跳樓了,阿同跑下樓,在一輛汽車頂上看到全身是血的女人,她的手里還死死地捂著那條項鏈,一臉的平靜。
若依蹲在潔白的床邊,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全身是血的媽媽,顫抖的手不知道該撫模媽媽的哪一個地方,因為她知道媽媽肯定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