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允許伸進去兩根手指頭,陸墨軒眼皮一垂,看得到吃不到,這滋味還真不好受。愛睍蓴璩
手指頭都伸進去了,他哪會控制地住?陸墨軒視線微微一轉,先應了安若,這事嘛,到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哄安若一陣,先進入再說。
陸墨軒表面上十分順從地答應了安若的請求,腳下更加用力地一踩油門,路虎車直接往A市最大珠寶公司奔去。
這家珠寶店的幕後終極Boss是美籍華人,各種響徹世界的名牌珠寶一應俱全,進來的人大多非富即貴。
此刻,在珠寶店轉悠的人全都穿著精美服飾,女人頭上脖子上耳朵上戴著閃閃發亮耀人眼球的各色首飾,陸墨軒和安若一身紅侶休閑裝,完全沒有引起珠寶店店員的注意。
然而,陸墨軒和安若對此完全不理會,自顧自地看著擺放在櫥窗里的珠寶,最後,安若的視線被放在最大櫥窗內的鉑金鑽石項鏈吸引住。
安若右手點了點佇立在珠寶店最中央的櫥櫃,「項鏈不錯,拿出來給我看看。」安若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店員全都肅了臉,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這串項鏈珍貴無比,是鎮店之寶,放在中央櫥櫃里是為了讓來往客人欣賞的,是非賣品。
陸墨軒朝最近的一名店員微微看了一眼,語氣里透著一股霸氣,「拿出來!」簡單利落的三個字,響亮地縈繞在珠寶店。
一道嬌笑聲響起,一個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人扭啊扭的走了過來,大紅色的鮮亮指甲點了點安若,「如果這串項鏈可以買,我一定要買。可惜的是,人家不賣,我們總不能逼著人家賣吧?」女人說完後,當著安若的面,朝陸墨軒拋了一個媚眼。
安若一拉陸墨軒的手臂,「沒有想到,眼皮神經性抽搐的女人挺多的。喂,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不然會面癱。」安若下巴一抬,對著站在身前不遠的女人說道。
女人立刻明白了安若的話,一張涂抹地分外白的臉一下子皺成了一團,她還沒有見過敢在她面前撒野的人!
「灕灕,那邊有一款鑽戒不錯。」一個身形高大眉毛淡淡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陸墨軒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眉眼一凝,居然是他,楊柏井。
安若察覺出了陸墨軒的不對勁,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細細觀察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這個男人目測一米八,左腿直立于地,右手拄著拐杖,空蕩蕩的右邊褲腿垂落,少了一條腿的殘疾男人。
水灕灕目露不滿,直接伸手往楊柏井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你行動不方便,不是叫你站在那里不要動的嗎?就這麼走過來,萬一摔了,還要我送你去醫院!」水灕灕說完後,重重地哼了一聲,雙手環抱于胸,眼神直視陸墨軒。
楊柏井跟隨水灕灕的目光看到了陸墨軒,寬大的後背頓時崩地緊緊的,陸墨軒……楊柏井想到了那次軍演,參加軍演之前,兩人都位列上尉之職,如果軍演表現突出,可由上尉升至少校。陸墨軒和他是少校的熱門人選,最後,陸墨軒順利升職,而他,在軍演中少了一條右腿,自此退職到軍區後勤。
昔日的競爭對手,以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地俯視你,擱誰身上,誰都不會好過。楊柏井直接拉住水灕灕的手,出口的聲音帶了幾分強硬,楊柏井和水灕灕說話的時候,向來都是溫言軟語,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強勢過。
水灕灕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右手猛地往外一甩,因為用力過猛,楊柏井右手上拿著的拐杖沒有拿穩,左腿沒有支撐住,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陸墨軒身形一閃,來到楊柏井身前,大手一伸一把拽起了楊柏井,陸墨軒臉上帶著笑意,「楊柏井,好久不見。」
安若眉眼一挑,靜靜地看著眼前濃妝淡抹的女人,楊柏井雖然身體殘疾,外表看上去很溫柔。但是骨子里仍然有軍人的硬氣,這樣的男人,看得上如此膚淺的女人?恨不得把所有化妝品都往自己臉上涂,這種女人……安若眼神中閃過不屑。
水灕灕氣憤難當,自己的未婚夫被自己一甩就倒在了地上,而這個女人的未婚夫卻是身強體壯,氣勢不凡。水灕灕向來都是高高在上,如果不是因為家族企業突然破產,她也犯不著跟著楊柏井,楊柏井因為軍演殘疾,軍區分撥下來一百萬和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
楊柏井對著陸墨軒點了點頭,雙眼仿似透過陸墨軒看到了曾經在部隊模爬滾打的歲月。現在陸墨軒混得風生水起,陸家發展地也是如日中天。
昔日兩個實力相當的人,今日卻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局面。
楊柏井嘴角扯起一抹無奈的笑,轉而向水灕灕伸出手來,溫柔地道,「灕灕,那邊有一款鑽戒不錯,你肯定喜歡。你不是吵著要心形鑽戒嗎?這個店正好只有一款了。」
水灕灕抿緊了唇瓣,「我改變主意了,我要這串項鏈!」水灕灕說完後,揚手對著中央櫥窗里的項鏈一指。
一名穿著藍色制服的店員著急了,立刻走了過來,急急地說道,「小姐,對不起,這串項鏈不賣,是總裁專門放在這里給客人觀賞的非賣品,還請小姐不要難為我們。」水灕灕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包裝,店里的一眾店員不敢惹怒她。
不過,當店員知道陸墨軒和安若是何人時,嚇得心髒差點跳了出來。
楊柏井兩條淡淡的眉毛皺了起來,「灕灕,這是非賣品,打工不容易,別難為別人。乖,我們去看其他的。」
安若看水灕灕不肯罷休,直接從腰間掏出玫瑰,槍柄對著櫥窗砸了上去。
砰砰啪啪,玻璃渣子稀里嘩啦地掉了一地,珠寶店立刻死一般的沉寂,一根針掉下來都能听到。
拿出一把精致的短槍砸破櫥窗!
楊柏井認出了安若手里拿的槍,國際緝毒首長死前的槍!楊柏井眼楮一眯,神色復雜地看向陸墨軒,一瞬間的功夫,楊柏井眼神清明。
難怪,難怪!那次軍演無論他多麼小心,右腿都會被炸!無論他表現多麼出色,最後晉級的人肯定是陸墨軒!
安若白皙縴長的手伸入櫥窗,那串閃耀奪目的項鏈立時被拿了出來,安若舉起項鏈,對著珠寶店內的燈光,眯眼看了起來。
項鏈兩端接口處有一個英文,beloved,摯愛。安若眯著的眼楮突然睜了開來,項鏈價值不菲,背後的故事更加感人,因為項鏈上瓖嵌的三顆小巧鑽石有磨損。
陸墨軒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對著店員攤了攤手,「我老婆很喜歡這串項鏈,不管你們賣不賣,我們都要定了!先拿走,給你們一張空頭支票,你們總裁可以在上面寫價格。」
水灕灕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天吶!她家沒有破產前,經常幾十萬幾十萬的買,但從來都沒有給人一張空頭支票過!
空頭支票一給,在上面無論寫多大的數字,都可以無條件直接從銀行里取錢!
水灕灕一張紅潤的唇瓣被咬的泛白,她的男人是個瘸子,只有一百萬的儲蓄,而這個男人,氣勢,錢財,樣貌,全都有!
水灕灕眼珠子一轉,突然拉起楊柏井的手,「柏井,這個人是你以前的戰友嗎?」
楊柏井點了點頭,陸墨軒周身圍繞的耀眼光芒越來越盛,照地他越來越無地自容。
那次軍演事有蹊蹺,但是陸墨軒實力俱佳,楊柏井慘然一笑,要怪只能怪,他的對手偏偏是實力和家族背景都齊全的陸墨軒。
安若收起玫瑰,拿著項鏈走到陸墨軒身前,「我不要戒指,只要這串項鏈,幫我帶上。」安若說完後,把項鏈放在陸墨軒的手上,隨即轉過身,撩起長發,露出一段白皙有致的脖子。
陸墨軒眼角含笑,雙手溫柔地似乎要溢出一股清亮的泉水來。
啪嗒,項鏈輕輕一扣。安若轉過身來,對著陸墨軒展顏一笑,「不知道這串項鏈的原主人是誰?」安若扭頭看向店員,「打電話給你們經理,讓經理聯絡你們總裁。我想知道這串項鏈的故事。」
水灕灕嗤笑一聲,「想听故事請去書店買故事書,一千零一夜挺適合你的。」
幼稚的女人,不知道社會艱辛的女人!水灕灕直接把安若定位成只會依賴男人的女人,她水灕灕雖然拜金了點,但是自從跟了楊柏井,楊柏井因為殘疾,生活上總有不方便,她水灕灕都要伺候楊柏井上廁所!
楊柏井知道水灕灕的真實性情,沒有離開水灕灕的原因在于,水灕灕的父親和他家有淵源,水家破產後,水灕灕的父親承受不了打擊,服毒自殺。
水灕灕千金小姐當慣了,如果沒有金錢養著,難免會墮落。楊柏井看不下去,又念著老一輩的舊情,才把水灕灕接到了他家。
只是,水灕灕看陸墨軒的眼神很不一樣,甚至對陸墨軒的妻子懷有敵意。楊柏井面色一沉,不顧水灕灕的叫喊,伸手就把她往店外拖。
「灕灕,我們以後再來看戒指。」楊柏井手上的勁極大,水灕灕被拽地手腕上都有了一道紅痕。
安若看著陸墨軒,踮起腳尖,唇瓣湊上陸墨軒的耳朵,「楊柏井和你有什麼恩怨,作為戰友,他和你可是沒有一丁點戰友情。」
陸墨軒懶懶一笑,輕聲回應,「害你失去一條腿的人,你想理睬嗎?」安若眼神一頓,隨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楊柏井失去右腿和陸墨軒有關。
「小姐,請您把項鏈拿下來吧,否則,我撥打110,您擅自奪取珠寶,是要坐牢的!如果您把項鏈放回原位,只要賠償一點玻璃櫥窗的損失就好。這串項鏈真的不賣,小姐,不要難為我們!」說話的店員臉上盡是嚴肅。
陸墨軒已經掏出了一張支票,連帶著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櫃台上,「有事,聯系我,項鏈我們帶走了,至于報不報警,隨便你們。」陸墨軒說完後,摟住安若的腰,兩眼細細地看向那串仿似揉碎了時光印記的項鏈,「上面有劃痕,這串項鏈背後的故事我也很好奇。」
安若樂呵呵地笑道,「我們走吧,下一個流程,去市場,準備燭光晚餐。」
一時之間,珠寶店的店員以及顧客全都愣住了,剛才強行拿走項鏈的人肯定是大人物,連警察都不怕。
店員的雙手都打顫了,迅速地撥打內線電話,極力控制住自己說話的音調,把店里剛才發生的事情細致地描繪了出來。
接電話的總經理溫香軟玉正入懷,出口的語氣很不好,當听到項鏈被搶走的時候,登時嚇傻了,一把推開要往自己身上蹭的女人,急吼吼掛斷電話,打電話給總裁的秘書。
很不巧,珠寶店總裁上官霄冉正在美國商談一筆十分重要的珠寶生意,中國市場還沒有引進琉璃六角型裝飾的手鐲。如果商談成功,對于中國珠寶界人士來說,無異于一個重大突破。
秘書掛斷電話後,冷靜地站在會議室門前,靜靜等待上官霄冉出來。期間看了三次手表,最後,終于在第六次看手表的時候,上官蕭冉出了會議室。
上官蕭冉正值而立之年,身材挺拔,雙腿修長,一身黑色西服顯得人穩重內斂。就這麼一個英俊的男人,卻是滿頭銀發,和他的年齡格格不入。
「總裁,星耀之光被人強行奪去。陸家獨子,總部軍區上校,陸墨軒所為。因為他的妻子看上了星耀之光。」
簡單的三句話將事情的重點說了出來,上官霄冉是一個對辦事效率要求極高的人,屬下一旦浪費時間,下場只有一個,那便是辭退。
因為這個習慣,先後有五個秘書被辭退,這個秘書一年前入職,話不多,動作利索,上官霄冉十分重視他。
上官蕭冉淡淡地點了點頭,「知道了。」一語落下,沒有過多言語,步伐穩重地遠去。
秘書不懂了,星耀之光是鎮店之寶,被外人奪去,總裁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疑惑只是一瞬間,總裁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如果他多說一句話,這份工作就會不保。
上官霄冉坐在木制大椅上翻看合同表,這筆生意被拿了下來。自從首長在緝毒任務中犧牲後,上官霄冉再也沒有見到過陸墨軒。退伍後,上官霄冉一直不注意軍界動向,沒有想到,短短的幾年,陸墨軒已經位列總軍區上校之職了。
上官霄冉眼神飄向落地窗,高聳入雲的建築大樓,車來車往的喧囂街道,上官霄冉撫了撫額頭,曾經在首長底下辦事的幾個人,如今只剩陸墨軒一個仍在總軍區了。楊柏井失去右腿退職後勤,而他則是棄軍從商。
「老婆,這塊牛排太老,換這塊。」陸墨軒伸手按了按牛排,轉頭對安若說道。
賣牛排的大叔一听,登時不樂意了,「小伙子,千萬別瞎說,牛排新鮮的,粉女敕女敕的,我敢打包票,我家牛排最女敕!」
安若哦了一聲,伸手按了下牛排,「大叔,這牛排真的沒有你說的女敕。你如果肯便宜十元賣給我們,我們也就不計較了。」
大叔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便宜一元還差不多,十元不干。」
安若嘆了口氣,扯了一把陸墨軒,「我們去別家看看,又不是只有他一家賣牛排,今天多買點。」
大叔眼看著安若要走,立刻叫住安若,「這年頭的生意真的是越來越不好做了,行,便宜八元賣給你們,你們多買幾塊就是。」
安若折返過來,「大叔,不對啊,一定要便宜十元我才買。而且我一買就是二十塊牛排呢,一般的人買個五六塊的樣子吧。大叔,薄利多銷,你要想清楚。」
陸墨軒不說話,笑著看著安若砍價。
大叔一攤手,直接伸手拿了牛排,「以後買牛排都到我家來,第一次這麼便宜賣。拿好,二十塊牛排。」
安若笑嘻嘻地接過塑料袋,隨即給了大叔三張毛爺爺。
大叔一愣,「不要這麼多。」
安若一提塑料袋,「大叔,你做生意實誠,做生意確實不容易,我剛才是故意砍價的,這錢,你拿著。」
陸墨軒眼皮子跳了跳,他老婆,還真是會消費。
安若拽了一把陸墨軒,「你空頭支票都這麼瀟灑地給別人,就三張毛爺爺,你總不會心疼吧?」
大叔看安若說話不像有假,他做生意老實本分,無端拿這麼多賞錢,還真是不好。心里悶得慌,如是想著,大叔立刻擺手,大喊出聲,「做生意不能這樣,多出來的錢我不要,該多少還是多少。」
陸墨軒看到大叔跳腳的樣子,立即開了口,「那你還是把多的錢給我。」
大叔的表情一下子僵硬。
安若偷偷一笑,陸墨軒朝安若使了個眼色,大手一拉安若,迅速地走離了攤位。
大叔反應過來後,對著三張毛爺爺傻笑了起來。剛才那對男女肯定剛新婚不久,甜蜜的那個樣子,大叔回憶起他和他妻子剛結婚那會,哎,孩子他媽,你在地下還好嗎?等孩子結婚成家了,我就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