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晃眼,但是他沒有看錯,是她!
任風沒有听到胖虎的話,轉身撥開人群,目光不斷的在尋找著那道身影。
忽然,一名從車里出來的男子,正巧站在了他的眼前,夾著煙的手展開,擋住了他的去路。
「風哥,還真是甚少看你穿成這樣子。」瑞南身著黑色西裝,禮帽之下的臉帶起笑意,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碼頭的事情我听說了,看來這次可不向龍爺交代吧。」
「這事用不著你操心。」任風收回了目光,冷聲的說道。
瑞南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隨手將煙丟在地上,伸腳按滅,雙手插袋,朝著里面走去。
「這任風還是那麼囂張。」手下隨著瑞南的步伐,說道。
瑞南撥弄了一下頭發,笑著說道︰「一個三年前叼著骨肉趴在地上的狗,現在又能囂張到哪里去?龍爺不過當他是條狗而已。」
胖虎看著他們的背影,臉上滿是氣憤,他在青幫很多年了,當然知道瑞南這個人,原本不過是靠著女人養的小混混,三年前忽然得到龍爺的賞識上位,至今也沒做出什麼大的成績,就知道在這里狐假虎威。
「真不知道玫瑰怎麼想的,就看上這麼個貨色,當年多少富家少爺都喜歡玫瑰,那蘇少爺哪點不比他強,就可惜了最後……」胖虎一個人嘟嘟啷啷的說著,再看向任風,只見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便問道︰「風哥,你是在找人嗎?」
「沒事,進去吧。」任風收回了目光,一手放在口袋,闊步地走進西餐廳。
而他們去的地方這大廈的餐廳,而是位于頂層的會議室,每個月龍爺都會在這里召集手下開會,隨後再上報給榮爺。
這會議室十分的寬敞,會議桌威嚴的盤踞中間,靜坐在首座龍椅上的中年男子,濃眉間顯現出濃濃的魄力,輕微的一挑,蓋上宗卷,「刷」的一聲,資料的紙張滿天飛舞!
「你們是怎麼做事的?這麼一批軍火也能出事?」冷眸一掃在坐的人,室內頓時陷入一片肅靜。
瑞南身子前傾,說道︰「龍爺,這批貨被劫,我想一定是容少和興和幫聯手所為,這樣一來,他們無法與霍督軍進行交易,霍督軍自然會找上軍火商容少。」
「阿南說的沒錯,我想這一年容少從容爺那接手軍火交易,都沒有任何消息,是想讓我們掉以輕心,然後出這麼一手。」另一位手下也開口說道︰「真是吃了豹子膽,敢惹上我們青幫!」
「龍爺,容少這件事交——」
瑞南的話還未說完,龍爺就抬了抬手,說道︰「你還有別的事情做,任風,你去查清楚這個容少的底細,敢和我龍振對著干的人,該讓他嘗嘗後果。」
任風靠著椅子,筆直的西裝顯得英俊沉著,短發之下是一張不帶感情的臉,脖子沿著耳背一道深深的疤痕十分駭人,微微的抬起眼眸,下一秒,修長的手指輕彈,嗖地一聲,手腕起落間,鋒利的刀口插在桌面上。
「龍爺要的人,不會有例外。」低沉的嗓音緩緩地吐出,這三年來,他從碼頭的小混混爬到這個位置,雙手早已經不知道沾惹了多少鮮血,只要是龍爺開口要除掉的人,他都不會出任何的差錯。
「嗯。」龍振滿意的點點頭,「好了,散吧,瑞南,你留下來。」
大家都紛紛離開會議室,只有瑞南流了下來,龍振緩緩地站起身,朝著窗戶走去。
瑞南想不到龍爺今天在會議上不僅沒有說碼頭的事情,還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任風,想到這里,他站起身。
「龍爺,其實容少這件事,我也可以——」
話說一半,龍振揚手就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一雙陰沉的眼看著他。
「你有什麼事辦的好的?那件事最好想辦法給我收拾干淨。」龍振冰冷的聲音呵斥道。
瑞南心里當然知道龍爺口中的事情,立刻說道︰「龍爺,我一定會處理好。」
說著,他的臉頓時陰霾,這個女人竟然還要查當年的事情,這就是她自己找的死路!
是夜,天空掛著一輪彎月,一輛黃包車停在了景公館外。
蘇芳華給了錢,便走進大鐵門,緩緩地漫步在草地上,膝蓋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讓她皺了皺眉,便在樹下的長椅下坐下。
三年前與任風分開的那天,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死,但是卻活了下來,膝蓋中了槍,雖然復健後她能站起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疼痛,每次的痛,就讓她更加無法忘記那些事情,爸爸一身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那原本以為的愛情也從未有過……
「看來你還挺有閑情。」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索,她抬起頭。
月色下,身著黑色風衣的景祁俊走到了他的面前,猶如君王一般輕蔑的俯視著她。
就是這種眼神,讓蘇芳華心里泛起濃濃的恨意!
想不到會在這里與他踫上,不管如何,她都不想再與這個人多說什麼,所以,她只是隨意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想要離開——
景祁俊伸手一拉,使得蘇芳華又坐落在了長椅上!
蘇芳華甩開她的手,呵斥道︰「景祁俊,你做什麼?!」
那陰沉的陰謀凝視著她,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痕跡,反問道︰「這麼怕我?見我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