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華爾茲音樂,輕盈的舞步,白衣黑裙,一對璧人,讓舞池其他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來,欣賞優雅華美的畫面。
周灩恍如夢中,少年摟住她的腰,舞姿風逸,神情灑月兌,如鳳蝶般旋轉,擺動,讓她仿佛置身仙境,在雲端飛翔,白衣少年執手同行,就是她慕戀千年的男子。
一曲終,四周如雷般的掌聲才讓周灩回過神,在眾多艷羨贊嘆的目光中,少年松開她腰間的手,背到身後,單手牽她出了舞池,收回手,淡淡地說︰「周小姐,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周灩呆呆地點了點頭,心如小鹿亂撞,腦中一團漿糊,平時的伶牙俐齒全淹沒在干枯的嗓子眼里。
林疏闌隨意率性為之,不知已經攻陷了一顆芳心,瀟灑離去。
此次「沈臣一品」周年慶典先有通知賓客們,要在游輪上休息一晚,游輪將經黃浦江駛入長江口,次日才回返航,這其實是沈家臣刻意安排,他想與少年一起看江上日出。
深夜一點,宴會廳的很多賓客們還在狂歡跳舞,沈家臣早已回到頂級客房中,躺在貴妃椅上,懷抱少年,看著落地窗外的江水夜色,靜靜地享受安謐時刻,腦中卻閃過剛才無憂大師的話語。
「沈施主,恕貧僧直言,觀你面色不佳,乃精氣大衰之相,如不是福氣相抵,你定會折壽短命,你如果再與林施主糾纏下去,恐你會英年早逝。」
「大師何出此言?!」
「林施主修煉的魔道功法,應該是采補一類,你凡體之軀,與之歡愛本源精氣會越來越少,男子以玄立天地,精氣生根本,一旦枯竭,必定身亡,貧僧盡告于此,林施主與我也算有分因果之緣,我會規勸他不要再繼續修煉魔道功法,如他不知悔改,致人性命,貧僧定當出手降服。」
「你想對疏闌怎樣?」
「我佛慈悲,回頭是岸,只要林施主不害人性命,貧僧還是以勸導為主,沈施主應當不要再與林施主親密接觸,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沈家臣嗅著少年的發香,心底苦澀,對于無憂大師的話,他深信不疑。少年一直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許他只是少年的一個采補對象而已。
短命?錯誤?那又如何,緣,從初見就注定,愛,已滲透我的心,用我一生深情換你短暫相依,只求在你心中留下一點墨跡。若有來生,我依然守在這里,等待我們的相遇。
似乎有所感應,少年側揚起臉,婉然淡笑,顧盼生輝,朱唇微啟︰「生日快樂,我還沒送你禮物呢。」
「此刻擁你入懷,便是最好的生日禮物。」沈家臣壓下心中傷感和晦澀,扯開笑容,溫情脈脈而言。
林疏闌掙開沈家臣懷抱,驀地起身,赤腳站到長毛地毯上,手一翻,一本藍皮書出現其手。
他把書遞到沈家臣面前,語氣淡然地說︰「這本功法適合你修煉,另外,我們以後不用再見面了。」
「疏闌!為什麼!?」沈家臣驚愕慌張,忙坐起身,緊盯著少年問道。
林疏闌神色隱晦,眸光幽幽,那無憂和尚在與沈家臣談話時,故意不遮攔,他的神識自然探識得到,和尚那話,是有意給自己一個警告。
他不是怕那無憂和尚,而是沈家臣鮮明的態度,即使知道他的意圖,依舊痴心不改,明顯情根深種。
無數的男人追求過他,傾心訴情,那些假像的愛情如鏡花水月,紛繁凌亂在歲月逝去中。不過是一時激情而至,何來的長久相依,痴醉一場,醒來空惆悵,不如一夕貪歡,各奔東西。
「不為什麼,我膩了。」林疏闌滿臉漠然,說出傷人話語。
「我不相信,疏闌,你對我是有感情的。」沈家臣起身抓住少年的肩膀,心如刀割,表情萬般痛苦,不可置信地低嚷道。
「那是你的錯覺,忘記我吧!尋一個美滿人生。」林疏闌抬起右手,覆上男人悲傷的眉宇,輕聲道。
「不!疏闌,你太殘忍了,你可以不愛我,但不能讓我忘了你,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給我一個留在你身邊的機會好嗎,沒有你!我如同行尸走肉!」沈家臣陡然爆發,搖動著少年肩膀,神色瘋狂,大聲哀嚎,如同陷入絕境的困獸。
林疏闌有些不忍,眼角微抖,這份濃烈的情感,他受不起,還不了,他銀牙輕咬,覆在男人眉間的右手曲起兩指,重重地按到了男人的眉心,嘆道︰「忘了吧!」
沈家臣雙眼猛然睜大,全身劇烈一顫,眸中交織著不信…,痛苦…,哀傷…,最後緩緩合上,溫潤的眼角溢下一滴絕望的淚水,頹然倒在貴妃椅上,沉睡過去。
看著那滴淚水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畫出一道悲戚的鴻溝,林疏闌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單手一撫,把沈家臣移到粉白的床上,並蓋好天鵝絨被,再望了一眼床上沉睡之人,開門毅然離開。
游輪發出的低鳴聲飄蕩在漆黑的江道上,從寬闊的水面和遙不見兩岸來看,游輪已經駛入了長江口。
四周全是波濤洶涌的江水和刺骨的寒風,在游輪上的賓客們要麼回房間休息,要麼宴會廳把酒言歡,誰也不想去外面凍得瑟瑟發抖。
可此時,在游輪頂露天甲板上,卻有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對峙而立。
「小羊羔,你玩男人的手段很高呀!」黑衣的東方御雙手插在褲兜中,吊兒郎當地調笑。
雖然知道這只小羊羔不簡單,但親眼所見還是十分不舒服,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頓時對小羊羔的興趣減了二分。
林疏闌束手而立,鬢發隨寒風飄舞,嘴唇緊抿,星眸帶著冷冷的凌光,他心情極差,不願多說廢話,法力一凝。
絲絲黑色的霧氣如活物一般,游動在他周圍,讓穿著白色風衣的他,忽暗忽明起來。
東方御略感驚訝地「咦」了一聲,魔修?他一直認為修魔中人已經銷聲匿跡了,畢竟古籍中記載,幾千年前,所有魔道皆被滅殺,魔道功法應該早已失傳,少年那里學來的魔道之法。
「小羊羔,真是小看你了,不過,以你現在的境界是打不我的,俯首投降吧,我可以饒你一命,只要你臣服于我。」東方御又有點興趣了,本準備折磨少年一頓,讓少年在痛苦中求饒哭泣,沒想到少年居然是魔修,他改變主意,要把少年收為手下,隨便研究下魔道功法到底是什麼玩樣。
林疏闌嗤笑一聲,腳尖輕點,一片浮葉把他緩緩托起,閃電般向高空黑夜而去。
「哎喲,不錯,不錯!」東方御正兒八經地扎扎嘴,濃眉一挑,仰望少年身姿優美地站在浮葉上,已升入百米高空。他才不疾不徐地從褲兜里抽出一只手,打了個響指,一把三尺長,一尺寬的黑金龍頭單刀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他身形微動,眨眼間就站到了刀背上,黑金龍刀金光一閃,一飛沖天,朝空中浮葉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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