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少年要求什麼,今天都得忍了,雷岳左手一攬,右手一托,動作有點粗魯的把少年抱起來,黑著臉走向自己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
少年輕的像羽毛,軟軟的身體,幽幽的冷香,頭還一直埋在他胸口拱來拱去,讓雷岳心煩意亂,低吼道︰「你消停點行嗎。」簡直就是折磨,少年在懷里亂動不說,還直接解了他胸前軍裝的一個紐扣,把兩只小手伸了進去。
「我冷嘛,取暖而已,小氣吧啦。」少年理直氣壯地嚷嚷。
在這里睡一晚不冷?雷岳心里十分惱火,見少年完全不听所勸,手還越來越放肆,附近有不少執勤的士兵,動作太大,影響不好。他強忍住把少年丟出去的沖動,雙臂一抬,放少年扛到了肩膀上,單手按住少年的腳腕,讓少年上半身懸空在他背後,心道,看你怎麼鬧騰。
少年竟然沒半點抱怨,任他大步跨進,甩來甩去,等他走近車旁邊時,才悠悠地冒了一句︰「雷少將,你很性感呀,我上次怎麼沒注意到呢。」
雷岳真想狠狠塞住少年那張口無遮攔的嘴,他打開車門,想把少年丟到後排座上。少年似乎察覺,修長的雙腿一滑,分開靈巧地夾住他的腰,雙手摟緊他的脖子,像無尾熊般掛在他身上,語含委屈︰「你想摔我,我不下來了。」
成何體統!雷岳覺得頭開始發脹,大掌箍住少年的盈盈一握,用力想將其扯下來,弄了半分鐘不見成效,反而把自己搞得後背微微冒汗,主要是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生怕把少年給折斷了。這在公眾場合,如此形象,他威嚴何在,為了盡快處理少年的事,他再次做出妥協︰「你到底想怎樣!」
少年揚起埋在他肩膀的臉,眼含水光,指責道︰「你一點都不溫柔。」
雷岳努力平靜被少年攪得亂七八糟的情緒,僵著酷臉,用長這麼大最輕柔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請,你,坐,到,車,上。」
林疏闌感覺老男人呼吸加重,胸膛震動頻率變快,明顯壓抑到極限了,他馬上見好就收,甜甜地笑著賣乖︰「嗯啦。」隨即從雷岳身上下來,主動坐進車里,心里卻直哼哼,老男人,我很小氣的,你們雷家惹到我,以為這樣簡單就落幕嗎。
N京軍區某指揮辦公室,才分開了幾天的三個男人再次坐在一起。
魏銘海眉頭緊皺,臉色很難看,手指輕敲著木制桌面。
陳澈揉了揉鏡框下的眼角,最近幾天本來就忙,想著和少年一起過新年,加班加點的趕完工作,又出這樣的事。
雷岳沉默了一會,口氣堅決地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此事。」這事雖是李守義個人所為,但與雷家也月兌不了干系,如果魏銘海和陳澈定要追究,可能會捅出點簍子,他不能讓雷家的名聲和地位受到損害。
「小闌,你怎麼說?」魏銘海轉頭問正爬在窗邊,逗弄一只不知從那飛來小鳥的少年,如果少年很生氣,他定要為其討回公道。
「相信雷少將會處理好此事。」少年沒回頭,隨口答道,把手一攤,鳥兒頗具靈性地跳到他手里蹦。
「雷少將一言九鼎,那就這樣,我們回S海吧。」陳澈做人向來圓滑,衡量利益,其實也不願事情鬧大,動一發牽全身。
林疏闌抬手讓鳥兒飛走,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藕色羊毛大衣穿上,回軍區後,他早換下了華麗的西裝禮服。
他轉身緩步走向門口,淡淡地說︰「既然來了N京,就游覽一番吧。」
「疏闌,今天是大年三十呀。」陳澈愣了一下,提醒道。
「那又如何,我想到處看看,你們都忙,各自先回去吧。」
對于少年的任性,魏銘海早就習慣,用寵溺的口氣說︰「小闌想去那,我都陪你。」
陳澈瞥了魏銘海一眼,馬上接口道︰「過年本來就是放松自己,疏闌,我們約定一起過年,你到那,我亦相隨。」他這樣說,有意對魏銘海透露,自己提前和少年說好的,讓其知趣。
魏銘海根本不賣賬,當听不懂,起身跟上少年。
陳澈心中不悅,但還是沒說什麼,站起來禮貌地和雷岳點點頭,快步追上已踏出門的少年,琢磨著如何能和少年單獨相處。
玄武湖上五龍堂,煙雲渺渺水茫茫。
N京古有金陵之稱,城中玄武湖更是歷盡數個朝代的名景,台城煙柳,古塔斜陽,九華朝暉,月湖笙歌……,引來無數文人墨客賦詩吟贊。
時逢冬季,又是大年三十的下午,游客頗少,不過,幾個相貌氣質極其出眾的男人備受矚目,回頭率百分之百,顧忌到其中有身穿軍裝和警服的,不少游客以為是領導視察,只遠遠地觀看或拿出手機拍照。
陳澈頭痛萬分,沒把魏銘海給排擠走,卻又多了三個尾巴。
這雷岳發神經地跟來,說什麼作為歉意,負責安排游玩,呸,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了軍區大門,又冒出來兩個男人,是上次珠寶展,他見過的任博遠和沈家臣,不知打來得到消息,少年在此處。
任博遠查看少年無事後,以少年合伙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加入。
離譜是那個沈家臣,一上來就拉著少年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少年蹙眉搖頭,冷漠回答︰「我們沒關系。」
明擺地拒絕,沈家臣還不知趣,死皮賴臉地跟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意思趕人走。
于是,一行六人,上午參觀了夫子廟,秦淮風景帶,下午就到了玄武湖。
林疏闌慢吞吞地轉悠在石橋湖亭間,悠然自得,這里的風景讓他憶起兒時年華,不同時空,不同界面,卻有著類似的景色。從小他便想著策馬游歷天下,觀遍世間美景,自由無拘,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有時候,為了追逐夢想,你不得不選擇一條不歸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雷岳走在最後,一路上寡言少語,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地跟來,當看到兩男自然的站到少年旁邊,他覺得非常扎眼,月兌口而出後,心里輕松了許多,冠冕堂皇地給自己找了借口,出于補償,正常社交而已。
任博遠心情頗不錯,一直緊貼少年左右,因為極少有機會和少年一起。昨日,他開車到達雍福會,在泊車場看到少年的那輛卡宴,頓時喜出望外。最近他做了許多細心調查,少年的喜好,少年的基本作息,少年所有私家車的牌照等等。他采用的後發制人,先讓少年慢慢習慣自己隨時的貼心之舉,悄悄浸透入少年的生活,這才是追求的最高境界。
他發現很多人在門口圍觀,出于好奇詢問才知道,十分鐘前,軍隊來抓了人走,似乎是少年。一陣慌張後,他找到S海警備區認識的朋友詢問,得到內部消息,說少年被押往N京軍區。他急匆匆地連夜趕來,打了電話給各種關系,請求幫忙,通過朋友牽線,里面某師長告之少年無事,但由于戒嚴,暫時不能進出任何人,只能在外面等消息。他焦急萬分,不敢離開,怕錯過少年,就一直待在車里等。沒過多久,沈家臣也開車到了軍區門口,他到沒覺得意外,主動上前打招呼,發覺沈家臣神情有點恍惚,莫名其妙問他和少年什麼關系。
他答︰「合作伙伴,朋友。」
沈又問︰「我與少年什麼關系?」
他答︰「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想到這里,任博遠用怪異的眼神掃了一下旁邊的沈家臣,這廝難道腦袋進水了,上月還當眾表白,現在又搞不清楚和少年的關系,難道被少年拒絕了,失戀打擊太大?
要說沈家臣確實腦子很混亂,昨天他知道少年的名字後,翻閱到手機里少年的名字,其號碼標注著︰摯愛。于是急沖沖地回辦公室一陣搗騰,在電腦隱秘文件夾里發現少年的各種照片,又查閱了生日那晚的賓客名單,其中也有少年的名字。
他努力地想,驚愕以前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少年一點影像,他目前已有神識,察覺到腦中有一絲被黑氣纏繞住的意識,如何費力都解不開。他前後聯系著細細思索,幾個大膽的推斷萌生,不管如何,先救下少年,當面問清最好。
豈料听到少年疏離的話語,讓他的心撕裂般疼痛,情緒反而冷靜下來。他不可能和少年沒關系,定是某種原因讓少年生他氣,才故意這樣說,也許跟他喪失記憶有關系,難道是神仙送他書時,一並抹去了他情感方面的記憶?
找不到答案前,他不管遭多少白眼和嫌棄,都要跟在少年身邊,說不定會慢慢再想起失去的記憶。
林疏闌之所以沒趕幾個男人走,是因為幾人皆是為了他的事費了心,盡了意,何況今天又是大年三十,他隔了幾萬年首次在凡間的第一次過年,更希望熱鬧一點。以前在魔界,要麼閉關幾十年,碌碌修煉,要麼就是找雙修對象,增進功法,浮生如夢,寂寞如斯。
冬日的夜幕來臨得很快,六點不到,玄武湖已被氤氳繚繞,湖面波光粼粼,恍若仙境。
陳澈很善解人意,看出少年喜愛此地,便提議道︰「我們就在這里用餐吧。」
少年望著湖水,展顏一笑,讓其他幾個男人更無異議。
------題外話------
一百章了,親們,麼麼!求收藏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