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上旬,春光明媚,萬物復蘇,風和日麗,不管是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是正在忙碌的工作者,都透著一股新鮮的精氣神。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但偶爾也有例外,在外交部新聞司司長辦公室,陳澈背著手,煩躁不安地踱來踱去,來回了幾趟後,終于做了決定。
他走到辦公桌前,手在電腦鍵盤上,快速點了幾下,只听到「 哧」一聲,靠牆的木質書櫃像推拉門一樣,自動打開,出現了一個金屬小門。
陳澈快步跨近金屬小門,掃描視網膜後,打開門,鑽了進去,等他關上金屬門的那瞬間,木質書櫃又還原如初,毫無瑕疵,根本看不出來有機關竅門。
誰也不知道陳司長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失蹤了,這個時候,是陳司長的午休時刻,沒有人不識趣地打攪。
金屬門內,是幾平米的密室,里面先進的輕型武器和裝備,一應俱全。
陳澈從一個暗格里,取出衛星電話,撥了個號出去,等了一會,那邊接通後,他平復心情,禮貌地打招呼︰「聖子閣下,午安。」
「午安,陳澈。」
「聖子閣下,上次的交易,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這可不能怪我,龍王太不好惹了,手段殘忍,讓我主損失了一個忠誠的信徒,為此,我禱告了一周,希望我主能寬恕信徒的所有罪惡,登入天堂。」
「聖子閣下,天主寬恕憐憫,一定不想看到太多無辜的人被牽連,望你務必請求天主平息罪惡的蔓延。」
「我會向我主述求的。」
「那就有勞聖子閣下了。」
「客氣了,我還要主持一個洗禮,先掛電話了,再見。」美若白蘭的手指,放下復古式的電話,印著雲彩的紫邊長袖滑了下來,遮住水晶般的皮膚。
過了半響,美妙的聲音輕快地響起︰「我主,您的世界即將來臨。」
陳澈掛了電話後,憋了半天的氣,化作一聲咒罵︰狗日的!
他不該跟一神棍做交易,說話措辭太考水平了,比新聞發布會的字字斟酌,還要難上三分。
為了牽制住龍王,他用華夏國的諸多情報,還答應梵蒂崗在華夏國天主教堂數量的擴展,來交換黑手黨與天龍會的不斷沖突。
這可好,黑手黨的教父直接嗝屁,激起黑手黨內的極端憤怒,世界很多資深黑道大佬,也紛紛予以譴責。他的目的是達到了,天龍會和黑手黨勢如水火,天天紛爭不斷。可弊端來了,天龍會最近在華夏國明的暗的,動作很大,而且故意挑釁黑手黨,還把山崎組給拖下了水。不管是為了地盤,還是面子,三個黑幫的精英最近蜂擁而至,將這把火直接燒到了華夏國境內,作為國安局特殊行動小組的負責人,他都快忙瘋了,不是這里恐怖襲擊,就是那里發生暴動。
幾百個情報人員完全不夠用,最關鍵是,他不能預先擺平這些,面臨著上級的各種壓力和質疑。
他不是後悔為了少年做這次交易,只是覺得浮躁不安,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和果決。
下午,他思考了好幾種方案,都不是很滿意,決定去特別行動總部,召集幾個副組長,開個會,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一看時鐘,五點了,他收拾東西,出了辦公室,向外交部大門而去。
剛到大門口,就被攔住了。
「陳,我有話跟你說。」馮璐此行本就是來找陳澈。
「什麼事,我很忙。」陳澈頗不耐煩的疾言問道。
馮璐面色一黯,一改往日高傲地態度,語氣里帶著脆弱︰「陳,我們認識有三年多了,就算你不愛我,以昔日的感情,我就那麼讓你討厭嗎?」
第一次見馮璐擺出低姿態,陳澈語氣緩了下來︰「不好意思,最近工作的事太多,我脾氣有點急。」
「陳,看在我們認識三年的份上,今天晚上,我爸爸想見你一面,和你談談,行嗎?」馮璐以前自尊心太高,等心儀的男人移情別戀後,她才後悔不已,自己是愛慘了陳澈。上次沒把那個第三者置于死地,後來鬧了很大的事出來,好在雷家和李家擔了責任,但她還是被爸爸叫去進行了一次長談。她知道暫時動不了少年,可她又不甘心放手,整天郁郁寡歡。
昨天晚上,爸爸說想和陳澈談談,可不能用常委的身份相邀,讓她親自來邀請,如果陳澈願意前來,說明她和陳澈還有緣分,如果沒有,就叫她放開,不要強求。
對方懇切和真誠讓陳澈心里微動,他轉眼想想馮璐父親的身份,沉吟了一會,說︰「好吧!」
「謝謝你,陳!」馮璐差點喜極而淚,希望盈滿了整顆芳心。
這對俊男靚女的組合畫面,落在了不遠處停車場里,一輛寶馬X6車內,林疏闌的眼中。
他坐在後排座椅,淡淡地吩咐︰「灰太狼,開車到酒店。」因為上次和華夏國總書記達成的幾個約定,有一項是協助總裝部,完成他簽訂合約的幾個軍工項目。前兩天,雷岳打來電話,請他到首都一趟,因為第一次簽的閃電槍項目,研究出了升級版,要他來觀摩,並給些意見。
他提前一天過來,沒有事先通知,並且在這里等了兩個多小時,就是想給陳澈一個驚喜。
以他的神識,當然能听到陳澈和那個女子的對話,而陳澈的答應,也讓他心里略微失望,看來,對方今天晚上是沒時間了。
陳澈沒有注意,也不會留意遠處一輛寶馬X6的離開,他對馮璐說︰「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晚上八點,親自登門拜訪。」
「恩,我在家里等你。」馮璐說完有些不好意思,臉微紅的先離開。
次日,依然晴空萬里,林疏闌準時來到華夏國總裝部,工程設計管理中心,在雷岳的接待下,一同看了改造過的閃電炮發射的威力。然後在主任辦公室里,提出了幾個自己的建議,比如防干擾能力,對空能力,射程範圍等。
幾個此項目的主要負責人一听,立即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刮目相看,不由地謙虛請教起來,在智慧面前,不論大小,學無止境。
雷岳在一旁專心地听著少年的侃侃而言,很想對其豎起大拇指,少年對武器的敏銳度,以及獨到的見解,完全是一種新的概念。
幾個負責人受益匪淺,拿著筆記本,邊听邊激動地記錄,團團圍住少年,生怕听漏了一個字。
林疏闌連續講了兩個小時,才停口,他想起自己是隨意闡述,不知道這幾位科研人員能不能听得懂。
于是非常禮貌地說︰「這些屬于我個人的理解和看法,還請多指教。」
「不敢!林先生請繼續。」一個五十多歲的負責人連忙回答,眼里充滿對知識的渴望。
林疏闌看向坐在一旁的雷岳,心里不悅,他是來提建議的,又不是來講課,沒那麼多閑功夫耗。
雷岳讀懂了少年的眼神,開口解圍道︰「今天就到這里,請幾位回所里研究下,把改造計劃報告,盡快提交上來。」
他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幾個負責人自然不敢多話,不舍地一一離開。
等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兩人時,雷岳才語氣慎重地詢問起‘超輕強韌金屬’生產線的進展。
少年神態懶懶散散,言簡意賅的用︰恩,知道,好。來回復他,跟剛才和幾個科研人員的交談態度,截然不同。
他知道上次軍事法庭一事,已讓少年對雷家耿耿于懷,爺爺沒把此事放在心上,覺得少年再聰明,也只是個毛頭小子,加上表弟李祺瑞被打之事,听爺爺安撫大姑的言下之意,是暫時不忙動少年,以後再說。
他了解爺爺的性格,不是顧忌魏老頭,還有那日總書記和少年的私下談話,肯定早用手段讓少年出意外了。
其實,關于少年和魏銘海,還有陳澈一事,他並沒有告訴爺爺,包括那天少年在刑場放出的浮葉,他也解釋為懸空磁場飛行器。
不說出這些是怕爺爺認為少年的威脅性太大,暗中動手腳。有時,他也很無奈,少年如此出眾的才學,爺爺只簡單地說了句,華夏國不缺人才,雷家的地位不容動搖。
一邊是國家大義,一邊是家族興衰,都說忠孝不能兩全,他深深地體會到了。
原本他對少年的私生活極度反感,可今日一見少年認真的工作態度,又釋然了。誰都有選擇私下生活方式的權利,只要兩兩情願,少年交往多少人,又如何,跟自己沒任何干系。
由于這些綜合因素,他沒介意少年敷衍的話語,再說了幾件事,把辦理好的特殊護照和不受地方管制的軍部證件,全數交給了少年。
「謝謝了,雷少將。」少年星眸善眯,幽韻香繞,伸出素白的手,接過公文包。
近距離看少年,發現其容姿芳菲,比一個多月前更漂亮了,氣質從少年似乎在逐漸蛻變成男人。如果說第一次看到少年時,是一株半開半合的白蓮,那如今就是一朵已然綻放的雙色瓊花。
夭靡且矜持,嫵媚且清麗,矛盾的美麗,極致的誘惑。
他想起少年那日在刑場提的要求,心底竟升起一絲期待。
林疏闌從知道名義上的父親,也因雷家蒙冤,早就把要捉弄雷岳的事拋之腦後。要扳倒雷家,僅僅一個雷岳根本動不了其根基,與其有時間誘惑雷岳,還不如強大自身,抓出機會,讓雷家永遠翻不了身。
他站起身來,干脆地說︰「我要回去了,華辰還有很多事,等我處理。」
「好,我送你出去。」雷岳表情依舊冷冷地,只是待少年背對著他,走向門口時,右手大拇指在手心搓了一下。
兩人一路上沒有交談,一前一後地出了工程設計管理中心,迎面遇上了來訪的陳澈。
「疏闌?!」陳澈昨天跟五個副組長開會,得出了一套比較好的預行方案,有些事宜必須要雷岳支持。當初他們三人達成過一致目標,就是保證少年的安全,講好的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義不容辭,所以他半個小時前,和中心接待辦公室取得聯系,得知雷岳在辦公室,才匆匆趕來,沒想到意外會踫到久別不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