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太妃的喪事韋寶芙並沒有按照太妃規格辦理只是草草的讓人裝棺抬出宮去像是處理宮里一般奴才病死的喪事一樣
楚寒麒在淑貴太妃過世的第二日便蘇醒了也知道韋寶芙這樣處理卻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許
皇帝都默許的事情其他人縱使對韋寶芙這樣無情的手段頗有微詞也不敢明言只是小道消息總是傳播的很快淑貴太妃血崩致死楚寒麒又恰在此時病倒甚至連喪事都不管其中的緣由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只是不管外界如何流言翩飛楚寒麒只顧著將自己關在承和宮內一壇接著一壇的灌酒好像只要把自己灌醉了那些不開心的記憶就不會不斷涌現在腦海里
韋寶芙從宣政殿回來看見楚寒麒又在喝酒連眉頭都不願皺起直接讓小平子和書眉將所有的奏折搬進內室
現在朝中大事都是韋寶芙和冷書墨負責連楚寒麒都不用過直接下旨頒喻完全是楚寒麒如無物偏偏楚寒麒徑自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之中什麼都不願意管也不甚在乎
「書眉將香爐搬到外面去皇上沒有這個身子會不舒服的」
書眉不自覺的皺眉猶豫了很久還是將香爐搬了出去這里面究竟點了什麼東西她不了解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從楚寒麒聞慣了這個東西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差有時候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然而她不敢開口問如今後宮前朝都是韋寶芙當家做主曾經對楚寒軒落井下石或者一心跟隨楚寒麒的那些臣子不論官職大小如今都以各種罪名下獄受刑楚寒麒儼然成為了空架子
她知道楚寒麒不是什麼好人他謀逆奪權甚至害死了楚寒軒不值得去同情他可是眼看著韋寶芙也日趨沉浸在權利追逐之中甚至使出如斯手段企圖謀害楚寒麒她真的是心寒
現在的韋寶芙和當年的楚寒麒有什麼兩樣呢如果楚寒軒在天有靈他真的希望韋寶芙是這樣替他報仇的嗎
她不知道楚寒軒是否會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她相信如果楚寒軒真的知道他一定會阻止韋寶芙的他一定不希望她這樣
「書眉去再給朕拿一壇酒來」
楚寒麒渾身酒氣醉眼朦朧的望著書眉好半響才認出她是誰可張口就是要她拿酒
書眉將香爐放在離楚寒麒稍遠一些的桌上輕嘆一聲轉而又拿了一壇子酒遞給楚寒麒見他一把奪過撕開酒封就咕咕往嘴里灌書眉還是忍不住的要勸幾句
「皇上酒大傷身您還是少和一些吧」
楚寒麒喝了幾大口手臂舉著壇子有些累了這才放下壇子直勾勾的看著書眉笑幽深的眼眸神色渙散一看就知道已經沒有什麼理智了
「朕很好很好你要好好照顧你家主子她今天上朝那些狗奴才有沒有給她氣受」
楚寒麒說是喝醉了可是每次一提到韋寶芙咬文嚼字的說的很清楚書眉看在眼里竟然有些心疼
他已然成了這幅模樣可心里還是惦記著韋寶芙事事以她為先就怕她受了一點委屈如果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韋寶芙的計謀他還會這樣對她嗎會不會心痛呢
或者這也是韋寶芙計劃中的一部分給了他夢寐以求的感情將他踫的高高的在他失去了一切以為只有韋寶芙陪著他的時候再給他致命的一擊
她沒有資格評判韋寶芙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曾幾何時她也是那樣期盼著韋寶芙可以替楚寒軒報仇替琴風報仇將害過他們的人碎尸萬段
可如今真的看到了那些人淒慘的下場她又開始覺得韋寶芙做的有些過分了他們也沒有那麼的可恨
這樣矛盾的心理一直糾纏著書眉每每見到韋寶芙她既是崇拜又是懼怕而楚寒麒可恨又是可憐的
然而不管她如何的糾結如何的困擾她始終是堅定不移的站在韋寶芙這邊就算她已然猜到韋寶芙的全部計劃也不會傻的去提醒楚寒麒防備既然已經錯了索性就由著她們錯到底就算將來下了地獄也好有個伴
「書眉你進來」
晃神間韋寶芙揚聲叫她書眉反應過來急忙忙的跑進去
內室里沒有別人書眉進去之後韋寶芙探過身子瞥了一眼外間還在喝酒的楚寒麒確認他沒有在意內室里面的情況才低低的開口
「是不是很同情楚寒麒覺得我過于狠辣做的錯了」
書眉聞言一愣她的表現竟然有這麼的明顯連韋寶芙都發現了
「娘娘恕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娘娘的心意奴婢最明白不過奴婢怎麼會怪責娘娘請娘娘明鑒」
淡淡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慌亂的書眉韋寶芙嘴角微揚她知道書眉看不慣她的手段不過這就是她報仇的方式不管其他人是否喜歡她要的就是讓每一個該死的人生不如死
「起來吧別跪著了面色驚擾了楚寒麒沒有這份心思是最好的書眉我是知道你忠心才一直留著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那些所謂的婦人之仁做下錯事」
「是奴婢明白了」書眉收斂心思站至韋寶芙身側輕輕替她研磨背後已然是冷汗一片
草草的看完幾分奏折韋寶芙忽的想起一事放下手中朱筆側頭望著書眉「讓工部修建杏林一事辦的怎麼樣已經過去十日了還沒有修好嗎」
書眉聞言眉頭緊皺韋寶芙借口國庫空虛草草了結淑貴太妃的葬禮卻又下旨工部在御花園南側修建一處高台邊上挖出兩座十丈長寬的方形池取名杏林限期十日完成
如此大的工程實在是費時頗多也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工部尚書已經求見過多次希望韋寶芙可以延遲期限偏偏韋寶芙一次都沒有見他
按理說這工部尚書宋佳仁是韋寶芙的嫂嫂安氏的表姨夫與冷家也算是姻親了韋寶芙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該這樣的為難他
但不知道韋寶芙是想要做什麼說了十天就是十天一步都不肯讓就連丞相冷書墨親自過來求情都是沒有用的
「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早晨去看過杏林還有部分地方尚未完工而宋大人也一早就候在殿外希望娘娘能夠見他一面」
韋寶芙冷著臉一把摔了面前的杯子「告訴宋佳仁若是今夜子時之前本宮看不到想要的杏林就要他人頭落地」
書眉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將地上的碎片撿起急慌慌的跑出去將韋寶芙的話轉告給宋佳仁听
甩甩袖子韋寶芙拿起剛才撂下的折子重新翻開沒一會兒一雙寬厚的大章按在她的肩膀上帶著濃重酒氣的氣息縈繞在鼻端韋寶芙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看著折子
「又是誰惹你生氣不過是奴才跟他們計較些什麼實在惹得你不高興就拖出去砍了」
韋寶芙噗嗤一聲笑了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而望著身後的醉醺醺的楚寒麒「皇上這話可怎麼說的難道我是殺人魔不成自己一個不高興就去砍了人家的腦袋我若是這樣做豈不是連累了皇上成為了昏君」
楚寒麒也笑了手臂微微用力將韋寶芙摟的更緊了些因為酒醉而發燙的臉頰緊挨著韋寶芙白皙的臉蛋兒輕輕地蹭著
「昏君又如何誰還敢把朕怎麼樣只要你高興明日朕就將那些不听話的狗奴才給砍了」
隱忍著從心底涌上的厭惡感韋寶芙淺淺的笑著不置可否如今的楚寒麒早已經不知道理智為何物跟他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他還以為他現在還是什麼明君聖主宮里宮外關于弒母的消息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而她仍然覺得不夠所以才特地讓人去打造了杏林
一來楚寒麒能夠花費巨大建那麼一座杏林卻拿不出錢給自己的生母半個風分光光的喪事便坐實了他弒母心虛的傳言
二來古有商紂王酒池肉林美色誤國現在她便可趁機模仿一出一個整日貪戀酒色美女的君王還有什麼能力往百姓信服被推翻是遲早的事
昔日楚寒麒費盡心機處心積慮謀奪的江山如今只需稍稍幾個計謀就可以將他全部的心血化為烏有
而遠在西北大營預備清君側的楚寒旭聞得這個消息只怕會不顧一切的趕過來然而她還有更大的禮物再等著他們
一場好戲至此也該輕松的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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