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冷凝霜眉眼低低.喚了楚漪冉一聲.
「凝姐姐.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二哥.現在應該很想見你.」楚漪冉不打算個冷凝霜繼續談下去.轉身回了房.
看著楚漪冉有些落寞的身影.冷凝霜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心痛.
如果當初.她沒有答應李澤風的條件.玉琳瑯不會被欺負.帶著不好的名聲嫁給楚寒旭.楚晟昊不會發兵大周.不會借助海諾的勢力.那麼.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死.楚漪冉也不會被迫去和親.
也許.她不該妄想自由.自她踏進這宮牆之中.自她處心積慮上位開始.便再無資格去追求自由.否則.只會害人害己.
「凝兒.你怎麼站在門口.」楚寒軒從殿中出來.發現冷凝霜竟站在門外.愣愣的直發呆.
「沒事.就是想見見你.」
楚寒軒笑笑.攬著冷凝霜進殿.
「是為了賜婚的事情.才來找我的吧.」
楚寒軒不提.冷凝霜倒是一時忘記了.他如今.已貴為王爺了.
「你如今已是王爺了.還要住在宮中嗎.」
「禮部和工部已經著手去辦了.挑了地方.擇日動工新建王府.不過.眼下最急的.是漪冉的婚事.」
冷凝霜听楚寒軒話語低低的.也知道.他心里並沒有歡喜的感覺.「海諾的為人.你也該知道的.他會對公主好的.日子久了.公主也許會慢慢喜歡上他呢.」
「但願吧.」楚寒軒也期盼.這渺茫的希望能實現.「凝兒.我想.咱們的婚事.能不能拖延幾日.」
「你是想我在公主身邊.多待幾日.」
「嗯.若是漪冉過的不好.我也無法安心.更無臉去見仙去的母後.」
冷凝霜上前.輕輕抱住楚寒軒.聲音悶悶的.低低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公主.也害了小玉.」
「傻瓜.」楚寒軒揉揉冷凝霜的發絲.「這怎麼會是你的錯.你不要責怪自己.」
「我們在乎的人.都不幸福.我們卻要歡歡喜喜的辦喜事.我心里有愧.我總覺得.我們的幸福是建立他們的痛苦之上.」
楚寒軒低嘆.他的凝兒.是如此的敏感仁善.「我知道.你也不高興.只是.事情已然如此.我們除了接受.還能做什麼.你也說.海諾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漪冉交給他.我也能放心.同樣的.寒旭是我弟弟.他的為人.我也可以跟你保證.他不會虧待的小玉的.」
「你說的對.這些.只能看天意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我保證.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冷凝霜今日.意外的脆弱.膩在楚寒軒懷中軟軟的撒嬌.怎麼都不肯起來.楚寒軒難得見她有如此嬌柔的一面.也便由著她.
直到日落西山.冷凝霜陪著楚寒軒用了晚膳.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舍得出來了.」
楚寒麒一直在清和殿外等冷凝霜出來.滿懷焦急的心情之下.等來的卻是她一臉的嬌羞欣喜.當下狂怒萬分.
「你怎麼會在這兒.」看見楚寒麒.冷凝霜便滿心的不喜.可是想到楚晟昊的那番打算.又不得不對他和顏悅色一些.
見冷凝霜一反常態的沒有冷言相向.楚寒麒心情好了一些.
「跟我來.我有事跟你說.」
楚寒麒不理冷凝霜是否答應.一把抓住她.將她帶去了上明宮.
「你帶我來.究竟要說什麼.」
冷凝霜見楚寒麒關了門.心中隱絕不對.急忙開口.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能不能.不要嫁給二弟.」楚寒麒緊緊的盯著冷凝霜.聲音澀澀的.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番話.」
「憑二弟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楚寒麒緊緊抓住冷凝霜的肩膀.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哼.」冷凝霜輕笑.「他給我的.你給不了.」
「有什麼是我給不了的.」
「他可以給我一心一意.你給不了.他可以為了我.一直不娶.你卻不行.他不在意我清白與否.你也不行.」冷凝霜掙開楚寒麒.柔柔的笑著.「還要我說下去嗎.」
良久.楚寒麒忽的笑了.「說來說去.你最介意的.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娶了別的女人.其實.你還是在意我的.」
冷凝霜暗自嘆氣.楚寒麒這個人.一向精明睿智.偏偏從來找不到她話中的重點之處.真不知他是真呆還是假傻.
「隨便你怎麼想.如果你沒有要說的.我要回去伺候公主了.」
冷凝霜正要推門.楚寒麒從後面抱住她.不放她走.
「若是我肯放下一切.你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冷凝霜心頭一震.他說這話.是她所想的意思嗎.他當真要那麼做.
「你.想做什麼.」
「你說的那些缺點.我都改.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無論你變得有多好.都改變不了我已有婚約的事實.這一切.都是天意.」
「不.」楚寒麒正面對著冷凝霜.「我從不信天意.只要你願意.我會娶你為妻.只愛你一個.」
「那.你是否願意.為了我.放棄你多年打拼的勢力.放棄這萬里江山.」
楚寒麒沉默良久.緩緩松開了冷凝霜.垂著頭不說話.
冷凝霜看著他許久.苦笑一聲.是她自作多情了.他如何能放棄.只是.明知道結果.心頭還是有澀澀的幽怨.
側過身子.冷凝霜推門欲出.楚寒麒沙啞的聲音傳來.「為什麼要對我如此苛求.難道.寒軒能為了你放棄爭奪帝統之心.」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但是.既然你要苛求原本不屬于你的.就要比別人多付出一點代價.否則.你沒有這個資格去爭取.」
「我明白了.」
冷凝霜擰眉.她不知道楚寒麒明白了什麼.大概是不會再糾纏她了.這樣也是好事.遂沒有再多留.開門出去了.
楚寒翀從側殿出來.看著楚寒麒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一直盯著門看.心下很是氣憤.疾步上前.揪著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抓起.「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放開我.」楚寒麒一把推開楚寒翀.坐回椅子上.「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不管.」楚寒翀瞬間挑高聲音.「這麼多年.我們兄弟一心一意的跟著你.為你籠絡朝中大臣.是為了什麼.你現在要我不管.」
「你如果不想跟著我.隨時可以走.我不會攔你.」
「楚寒麒.」楚寒翀怒不可遏的揮手給了他一拳.「你簡直是混蛋.就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你神智都不清了.你的魄力呢.你的野心呢.你的抱負呢.」
「六弟.這事我自有分寸.你別管.」
「你如此模樣.讓我如何能相信.你還有半點理智分寸在.」楚寒翀恨鐵不成鋼.
「我以為.我的心情.你會理解.畢竟.你也深愛過.」
楚寒翀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寒麒.他怎麼會知道.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怎麼會被人知道.
「大哥••••••」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多說什麼.該隱瞞的事情.永遠都不會出現.」
楚寒麒不理楚寒翀.徑自回了內室.
良久.楚寒翀憤恨的踢翻一旁的椅子.鐵青著臉離開了.
賜婚聖旨一下.海諾快馬加鞭.派人運來無數聘禮.一bobo的往明珠閣送.冷凝霜負責點清紀錄.忙的暈頭轉向.
「姑姑.喝口茶歇歇吧.」春霖拉著冷凝霜坐下.遞上一杯熱茶.
冷凝霜仰頭喝了一大口.稍稍舒服了許多.「還有多少沒清點的.」
春霖跑到門外看了看.笑呵呵的跑回來.「姑姑.快了.都已經排到大門里面了.」
冷凝霜扶額嘆氣.這個海諾.是要把整個草原的東西.都搬過來嗎.
「內務府置辦的嫁妝呢.也在里面嗎.」
「不在.」春霖搖搖頭.「這些東西.都是未來駙馬爺送來的.至于皇上給公主置辦的嫁妝.還都堆在內務府呢.就在剛才.齊公公還派人來問.姑姑什麼時候能去清點記冊.」
「讓他們先行記冊.明日你再去自行清點記錄一份.然後.再把兩份冊子交給我看.」
「是.」春霖笑眯眯的應著.「奴婢還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公主小姐出嫁.會有這麼多聘禮和嫁妝.整個盛唐.也就是咱們公主殿下了.」
「是啊.兩個最疼公主的男人.都想把這世上最好的.全部給她.」
「不過是些金銀俗物.哪里就是最好的.」楚漪冉從寢室出來.听見春霖和冷凝霜的談話.涼涼的說了一句.
「公主.怎麼會是俗物呢.」春霖不以為然.拿過一旁的白狐皮大氅.捧到楚漪冉面前.「這可是上好的白狐皮.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可謂千金難買.世間難求呢.」
楚漪冉看都不看那大氅一眼.「若是你喜歡.就拿去吧.」
春霖聞言一愣.「公主.這是駙馬爺送給您的.」
「你也會說.這是我的.我要送給你.還有人有話說.」
春霖被楚漪冉咽的說不出話.為難的看著冷凝霜.
冷凝霜向春霖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放下大氅.悄悄退了出去.
「公主.這總算是海諾的一番心意.你就算不喜歡.也不該如此踐踏.」
「我知道.」楚漪冉垂下眼簾.怏怏的靠著椅背.「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我不該怪他.可是.我忍不住.凝姐姐.我真的忍不住.」
「我明白公主心里難受.但是.你馬上就要成為海諾的妻子.成為草原的王妃.你該敬重海諾.視他為自己的夫君.」
「我懂.我會做好一個妻子的.不會讓父皇和盛唐丟臉.」
「不.」冷凝霜擰眉不贊成楚漪冉此刻的想法.「公主.海諾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你不該為了別人而去和他生活.你該為了自己.」
「自己.」楚漪冉輕笑.「我早已沒有了自己.又何必為自己而活.」
「公主.你當真如此討厭海諾.」
楚漪冉本立即想回答是.可腦海里卻清晰的閃過一張笑臉.是那個皮膚黑黑.常常對著她笑.還會陪著她玩耍.抓魚給她吃的男人.
楚漪冉愣住了.她竟不知.那幾日相處的點滴.她記得如此清楚.她真的討厭他嗎.她不敢說.因為.她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弱弱的聲音在叫囂.她不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