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面之緣.老婆婆卻很細心的照顧冷凝霜.關心她.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而今.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她面前倒下.毫無氣息.冷凝霜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縴細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握緊成拳.伸出左掌替老婆婆掩下眼皮.緩緩站了起來.冷冷瞪著來人.「玉琳瑯呢.讓她出來.有膽子殺我.沒膽量出來見我嗎.」
冷凝霜面色陰冷.周身散發著懾人的寒氣.犀利的目光直直射來.就算身經百戰的死士.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互相沉默一會兒.為首的黑衣人忽的上前一步.沉聲開口.「益王妃已經提前趕往靈州城.向皇上稟告懿貴妃娘娘的死訊.」
「死訊.」冷凝霜冷冷一笑.右手握得更緊.「真是笑話.憑我如今的地位.別說我死了.哪怕我只是受了輕傷.楚寒麒都會將傷我的人碎身萬段.如果他知道我死了.整個天下都會大亂.而作為凶手的你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就連你們的父母家人.也都會受到株連.這樣的後果.你們想過嗎.」
一群黑衣人原本準備動手.听見冷凝霜平平靜靜地分析利弊.毫無半點驚慌失措的神情.不由得讓他們一愣.細細想想之下.似乎她說的又是沒錯的.為首的那人看身後的幾人面面相覷.強作冷靜.「早就听聞懿貴妃伶牙俐齒.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我們這些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勞貴妃娘娘操心.」
冷凝霜重重冷哼一聲.「沒有人能夠把生死置之度外.你們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無非是想著.一旦你們出事.還有楚寒翀會救你們.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龍顏震怒.便是堂堂肅王爺也是承受不住的.更何況你們這些螻蟻.」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為首的黑衣人臉色一沉.揚手一揮.「上.」
面對來勢洶洶的一大群人.冷凝霜稍稍後退.一直握緊的拳頭就要伸出來.而就在此時.凌空翻出幾個帶刀的青衣男子.上前就與黑衣人廝殺.冷凝霜稍稍皺眉.還沒有想清楚這是什麼局面之後.又從門口涌出一大群黑衣人.加入戰局.
冷凝霜只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立即躲進房里.戒備的看著周圍.直到外面聲音漸停.才探出一點點腦袋.原本楚寒翀的那群死士.如今真的變成死士躺在地上.而後來涌進的黑衣人和青衣人卻站在院中兩旁.沉默不語.
冷凝霜緊抿著嘴唇.連連呼吸幾番.才大著膽子走出來.卻緊緊是站在門前.右手緊握.「你們是什麼人.來這里想要做什麼.」
兩邊的人看到冷凝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扭過頭去.神情嚴肅的站好.冷凝霜一陣疑惑.這些人並不像是楚寒翀的人.可以不像是楚寒麒的人.那他們救了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還以為你有多麼視死如歸呢.看起來.也是膽小鬼一個.」清清冷冷的女聲傳來.冷凝霜伸頭一看.斑駁的木門杯推開.一對白衣夫婦相攜而來.「怎麼.這麼多年沒見.便傻了嗎.」
「是你們.」冷凝霜喜出望外.急忙迎了上去.「頌霓.白公子.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白嶄若溫和的笑笑.「我們很好.這一次听聞你有危險.我們日夜兼程趕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沒能及時救得了你.連累了那個婢女.」
提起琴風.冷凝霜一陣落寞.「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不遠千里趕來相助.我十分感激.至于琴風.是誰害死了她.我很清楚.我必然會讓她百倍償還.」
葉頌霓不置可否.淡淡的看了身邊的白嶄若一眼.微微點頭.白嶄若會心一笑.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將一直待在門外的人拉進來.
「書眉.」冷凝霜听見聲音轉頭.立即紅了眼眶.急忙將她拉到身邊.上下打量.書眉的頭發亂遭遭的.衣服也被劃了好多刀口.鮮紅的血緊緊沾著衣服.不用說.冷凝霜也可以想象.她昨晚究竟受了多少苦.「是我不好.讓你們受了這麼多的苦.」
書眉搖搖頭.聲音黯啞低沉.「不是娘娘的錯.若是娘娘今日受傷.奴婢萬死難辭其咎.只是.琴風她……」
「你放心.」冷凝霜用力握了握書眉的手.咬牙切齒.「琴風的仇.我一定會報.玉琳瑯.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跟書眉說了一會兒話.冷凝霜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轉頭望著葉頌霓.「對了.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嗎.為什麼他們好像互不認識似的.」
「他們的確是不認識的.」葉頌霓淡淡的解釋.「那些黑衣人是北齊精兵.是杜慕謙和齊清悅派來的.也是他們救了書眉.」
北齊.冷凝霜深深擰眉.這件事實在太過于詭異了.先是杜慕謙不分青紅皂白的聯合南江進攻盛唐.現在.卻在靈州城外.派去親信精兵.救楚寒麒的女人.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些什麼秘密呢.
葉頌霓站在一旁.看著冷凝霜陷入沉思.眉頭不自覺的一蹙.「你現在還有心思發呆嗎.玉琳瑯早已經回到靈州城了.在楚寒麒沒有為你大動肝火之前.你應該盡快回去.」
葉頌霓的一番話.頓時令冷凝霜醒悟.的確.現在她根本沒有時間去追究杜慕謙行為怪異的原因.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盡快趕回靈州城.揭穿玉琳瑯的陰謀.替琴風報仇.「你說的沒錯.我應該盡快回到靈州城.替琴風報仇.」
葉頌霓滿意的點點頭.「馬車就等在外面.我們送你去.」
「不.」冷凝霜出乎意料的言辭拒絕.「我要自己一步步走到靈州城.沒有足夠的狼狽.怎麼能顯得劫後余生的淒慘.怎麼能有堂而皇之的理由.名正言順的除掉玉琳瑯.」
葉頌霓嘴角泛笑.上前幾步拉起冷凝霜的右手.翻開的她的手掌.果不其然發現一顆核桃般大小的黑色丸藥.「你看.我沒有猜錯吧.她若不是早有準備的話.哪里會那麼鎮靜自若的面對那些殺手.」
冷凝霜有些心虛的白了葉頌霓一眼.輕輕甩開她的手.「我又不是傻子.難道還真的單槍匹馬去斗嗎.幸好我留了一手.把你送給我的毒氣丸帶在身上.必要的時候.也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好了.不說這些了.時間緊迫.我們要抓緊趕路.書眉.你可以嗎.」
「我沒問題.」書眉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只要能為琴風報仇.奴婢做什麼都可以.」
冷凝霜點點.轉而望著葉頌霓.「頌霓.麻煩你替我幫琴風安排一個隆重的喪禮.成全她死後的哀榮.」
「好.交給我.」葉頌霓難得的熱心腸.沒有拒絕.
一切安排之後.冷凝霜與葉頌霓夫婦道別.帶著書眉.往靈州方向去.
日薄西山之時.冷凝霜與書眉帶著滿身的狼狽.跌跌撞撞進了靈州城.幾番周折之下.才趕到行宮外圍的街道.毫無意外的.兩人剛要上前.接被一群官兵團團圍住.厲聲和文.冷凝霜優雅端莊的站好.板著臉大聲呵斥面前的兵頭.「不長眼的東西.連本宮都不認識.告訴高鑫義.本宮是懿貴妃冷凝霜.要見皇上.」
眼前的蓬頭垢面的瘋婦人能夠直呼靈州都督的大名.甚至連皇上貴妃的名號都了解.當真是來頭不小的.兵頭不敢得罪.急忙轉身跑進行宮稟報.沒一會兒.就著急打滾的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小平子.一看見冷凝霜便激動的當場跪下.「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您終于回來了.」
冷凝霜淡淡點頭.轉而拉著書眉.大步邁進行宮.大殿之上.楚寒軒等人都在看見她進來.急慌慌的迎上來.楚寒麒更是邁著大步沖在最前面.一把將冷凝霜抱在懷里.「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冷冷淡淡的推開楚寒麒.冷凝霜轉而望著站在楚寒旭身邊的玉琳瑯.冷冷一笑.「是誰說我出事的.益王妃嗎.真是湊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益王妃.」
面前的冷凝霜雖然滿身狼狽.可是那渾身散發著的懾人寒氣.依舊讓楚寒旭有些發抖.可害怕歸害怕.他還是將玉琳瑯護在身後.「凝……貴妃娘娘.小玉是我的王妃.不管她……」
冷凝霜根本不管楚寒旭說什麼.一把推開他.冷冷的看了玉琳瑯一眼.揚手甩了她兩巴掌.「這兩巴掌打你騙我.也是告訴你.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再無情義可言.」
玉琳瑯硬生生的受了兩巴掌.小臉立即腫了起來.卻還是楚楚可憐的望著冷凝霜.明亮的眼眶中蓄滿淚水.「姐姐.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姐姐.昨晚發生意外.我嚇得昏了過去.是六爺無意間救了我.我一回來.就立即告訴皇上.請他派人前去相救了.」
「玉琳瑯.你昨晚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我很清楚.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戲.我發過誓.一定會讓害死琴風的凶手.血債血償.」說著.冷凝霜稍稍一個轉身.抽出楚寒旭腰間的佩劍.揚手往玉琳瑯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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