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的衣衫濕了。愛睍蓴璩」旁邊的寧兒看見了大夫人的衣衫濕了,連忙從衣袖里抽出了手絹,幫大夫人擦拭著。
大夫人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衣服給弄濕了,她連忙站了起來,手腳忙亂的抖著自己的衣裙,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鎮定,殊不知她的表情極其動作已經被李嵐卿牢牢的看進了眼里,李嵐卿雖然不說什麼,但是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忙碌了好一會,大夫人才弄干淨了身上的衣衫,等她坐定了以後,她才想起了李嵐卿還坐在她的旁邊,而她剛才的一切只怕也被李嵐卿看清楚了。
大夫人強自按捺內心的擔心,努力維持臉面上的淡然回答著李嵐卿︰「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你當然是我親生的。」
「可是卿兒確實感覺不到您的母愛,也感覺不到你對我的關心,反而感覺你是極度的厭煩我,看見我你就好像看見了敵人一樣。」李嵐卿側頭看向大夫人,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大夫人心慌。
「母親我當然——。」大夫人看著李嵐卿咽了咽口水,露出了一個她自認為很慈愛的表情,接著說道︰「當然是愛你的啊,只是母親我也有我的難處啊,有時候二夫人責罰你,母親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大夫人的做作,讓李嵐卿打心眼感到惡心,要不是自己知道那碗藥有名堂,只怕也被她現在的表情所蒙騙,只可惜自己已經洞察她的陰謀了,她再想打親情的旗幟來籠絡自己已經是完全不可能了。
不過李嵐卿知道還不到扯破臉皮的時候,既然大夫人做作哄騙她,她當然也要當成那個被哄騙的人啊,至于這背後的真相她相信終究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卿兒也相信母親是愛卿兒的。」李嵐卿很快就轉變了臉上的表情,露出對母親的渴望,充滿感情的回答著大夫人,雖然表面做得是真誠,但是心里都快嘔了,她什麼時候做過如此的事啊。
「孩子,你相信就好,母親還怕你不理解母親呢?那母親可要傷心了啊。」大夫人歇了口氣,賊賊的看了看旁邊的李嵐卿,接著又說道︰「孩子,母親對你不好也是為了你好啊,你也知道你父親疼愛二夫人,而二夫人視我們如同仇人,為了你能在這個府邸安全成長,母親只有忍疼對你不聞不問,讓你自生自長,看著她們那麼對你,娘的心里也不好受啊,可是娘要是出面的話,只怕他們會更加的變本加厲,這府邸里的水深啊,唉——。」大夫人偷眼看了看李嵐卿,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臉悲傷的表情,想以此來博取卿兒的同情心。
要不是李嵐卿已經明了大夫人對她狠毒的心機,只怕也會被大夫人現在的表情所迷惑,只是現在李嵐卿根本就不為所動了。
李嵐卿移動了一子,大夫人臉上的表情已經讓她心里的疑問明白了許多,她故作不理解大夫人的做作,左右顧言其他︰「母親,你讓寧兒請卿兒過來有什麼事嗎?」
大夫人沒有博取到預計的同情,她皺起了眉頭來,這種情況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外了,換做是以前,卿兒一定會被她的悲戚所感動的,進而為自己打抱不平,然後出去一惹事,跟著又得到一番懲罰,這些都是自己想看見的,也是自己喜歡看見的結果,可是今天這個卿兒卻是沒有上當,不像以前那樣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就跑出去為自己出氣。
大夫人看見李嵐卿的不為所動,她故意從眼楮里擠出幾滴眼淚,然後從衣袖里抽出了一方絲絹,輕輕的擦拭著眼角,就好像被欺負的人是她而不是李嵐卿似的。
只是她的如此行為,仍然得不到李嵐卿的同情,她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絲絹,抬起頭看著李嵐卿,這才發現李嵐卿非常的鎮定。
李嵐卿的鎮定讓大夫人非常的不安,她感覺這個女兒變得讓她無法掌控了,她已經不能左右她的思想了,也不能指揮她的行動了,干脆大夫人也不擦拭眼淚了,她抬起頭看著李嵐卿輕柔的說道︰「母親讓寧兒請你來,是想跟你聊聊天,我們母女有多久沒有在一起說話了,今兒就陪你母親我說說話,用了晚膳再走吧。」
「這——恐怕打擾了母親的清修吧,卿兒還是不要了。」李嵐卿才不想與大夫人聊天,她連忙蜿蜒回絕了大夫人。
大夫人听見李嵐卿的回絕,臉色一變,本來溫和的神情頓時變成了烏雲密布,她陰沉的說道︰「難道母親跟你說話吃飯就那麼的難了麼?」
李嵐卿本想繼續拒絕的,可是想著現在還不是與大夫人翻臉的時候,她馬上堆起了笑容看著大夫人說道︰「母親,卿兒不是那個意思,卿兒是怕耽誤了母親的禮佛時間。」
看見李嵐卿那討好的笑容,大夫人陰沉的臉色才和緩了起來,她收斂的臉色的微慍,抬起頭看著李嵐卿說道︰「耽誤不了,你就在這里與母親聊聊天吧。」說完,大夫人轉頭丟了一個眼色給寧兒,吩咐著她︰「寧兒,你去準備飯菜去,大小姐等會就在這里用膳了。」
寧兒看見了大夫人的眼色,她猶豫了一下,看見大夫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連忙恭敬的哼了一聲,連忙退了出去。
大夫人等寧兒出去以後,她才轉頭看向李嵐卿,抓住了李嵐卿的手說道︰「卿兒,我們母女很少這麼聊天了,今天我們可要好好的聊聊才是了。」
李嵐卿看著大夫人那殷勤的模樣,心中暗自道︰什麼時候這個母親對自己有過這樣的殷勤了啊,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她只搜尋到了大夫人對她從來都是冷冷的,就是想要她幫忙的時候才會滴下兩滴鱷魚的眼淚而已。
「卿兒?卿兒?你在想什麼?」大夫人看見李嵐卿沒有答話,她連忙叫喚著她。
「哦,母親,您說吧。」
「卿兒啊,不知不覺你也有了十幾歲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母親還記得抱你時那小小的模樣。」大夫人回憶起了過往,不知不覺的說了出口,才說出口,她就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她連忙糾正著說道︰「哦,是你才生下來,我抱著你的時候,那時你真的是好可愛啊。」
大夫人陷入了過往的沉思,臉上表現出來的不是快樂的表情而是一絲憂郁,完全與她所說的話背道而馳。
李嵐卿當然听出了大夫人說話的矛盾,她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看著大夫人,就是再可以隱瞞的事,也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不急,她會慢慢的等著那個契機的。
「母親還記得卿兒小的時候啊,都那麼久的事情了母親還記得清清楚楚的啊。」
「當然記得啊,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你還那麼的小,穿著一件小小的紅棉襖,包裹在精致的小棉被里,睜著那雙可愛的大眼楮看著我,那天真的模樣讓我都愛不釋手,只是可惜了……。」大夫人忽然警覺了過來,發現自己差點說漏了話,她連忙抬頭看了看李嵐卿,想知道李嵐卿听明白了沒有。
「母親,你做了一件紅棉襖給我穿的啊,是什麼模樣的啊,听你說我小時候,我真想看看了。」李嵐卿避重就輕的說著其他的話題,就好像沒有听出大夫人剛才說漏的話題。
大夫人看見李嵐卿的神情沒有變化,她才回答著李嵐卿的問題︰「是一個紅紅的軟綢布做的紅棉襖,上面繡著各種精致的小動物,看著就很可愛。」
「那一定是母親你繡的吧,沒有想到母親的繡工也是那麼的厲害啊,母親,你現在還可以繡得出來吧,你就繡一個給女兒我看看啊。」李嵐卿故作天真的看著大夫人,充滿渴望的看著她。
大夫人沒有想到李嵐卿會提出這種問題,她尷尬的看著李嵐卿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繡過東西,也沒有模過一件繡品,自己怎麼會繡得出東西啊,以前自己可是從來都不動手的,自己會的東西那是讓萬人都懼怕的,可是她卻不同,如圖一個小女人般的,她的刺繡精致絕美,她的笑容和緩溫柔,她的……,想到這里,大夫人一個激靈從回憶中醒悟了過來。
她連忙收斂了心神,看向李嵐卿說道︰「母親老了,現在不如以前了,現在拿起針手就發抖,什麼都干不了,不能在為我的女兒繡那些精美的東西了。」
「東西?」李嵐卿無法相信的看著大夫人,一個懂繡工的人是不會稱呼自己的繡品為東西了的,而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這樣稱呼她的繡品,這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吧。
「哦,不是,是繡品,繡品。」大夫人這些可是尷尬了,她是一個對刺繡一竅不通的人,怎麼懂啊,看見李嵐卿驚訝的表情,她連忙憑著記憶中那個人曾經對自己說的話來回答著李嵐卿。
「夫人,大小姐,晚膳好了,請移步去偏廳用膳吧。」寧兒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對大夫人說道。
看見寧兒進來了,大夫人如圖看見了救星一樣,連忙站了起來,對身邊的李嵐卿說道︰「卿兒,我們先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