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邊,鬼醫眉頭緊鎖,「第一次?整整一夜?我說,你是想讓她就這樣死掉?全身燒得這麼燙,你不要告訴我你整夜都沒發覺!」獨孤璟額頭青筋暴起,「白笙,你他媽的別廢話這麼多,治好她!」白笙看著毫無血色的落芙,「死不了,燒退了就沒事了。」
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暗了。落芙看著床邊的獨孤璟,眼里平靜無波。「芙兒,對不起……」獨孤璟的臉上一下子多了好多胡茬的感覺,他滿含愧疚滿含深情,聲音變得喑啞,說好了要保護她,最後卻是自己將她傷害。落芙身上還是很酸痛,不過勉強可以自己坐起來,「獨孤璟,在你不相信我的那一刻起,在你狠心把我強暴時,我就決定不再愛你了。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既然從你這,得不到我想要的信任,得不到我想要的理解,我想這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他一臉的痛苦,「不!不,你別這樣。你是我的妻,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我我只是太害怕找不到你,我只是害怕。」「呵呵,害怕?你少跟我胡扯。你是否記得我說過,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愛,我寧可相忘于江湖?」落芙閉上眼楮,「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獨孤璟無奈,「好,我讓你靜一靜,但是我求你千萬不要把我拋棄。」獨孤璟見落芙無聲無響,默默退出了房間。
「獨孤璟,我不否認心里還有你,可是我不想再愛了。我可以原諒你所做的一切,但我不想再被傷害。保重」一紙告別,滿心惆悵,獨孤璟手捏著信,心忍不住地悲傷。明知道她已經翻窗而走,卻沒勇氣抓住她。明知道自己失去她會生不如死,卻不敢跨上前再給她一個一生一世的承諾。也許離開他,她能幸福一些開心一些。也許不在他身邊,她就不會有那麼多危險……
從未喝醉,還是想要一醉方休。獨孤璟自斟自飲,只徒留滿地憂傷。落芙走得瀟灑,她有她的自尊,不容許任何人踐踏,只是無論如何,都不忍丟下紫釵。一個人,在昏暗的路上不知要走向哪里。自然,他身後的暗影衛還是在的,如果要是在她走的那一刻,獨孤璟能挽留她,她就會原諒他了呢。前面南宮言有些頹然地走來,見到落芙,有些關切地道,「落芙,沒事嗎?听聞獨孤璟把你帶回去了,怎麼這麼晚還一個人在外面游蕩?」「你還是叫我殘荷好了,我要去哪沒必要向你匯報!」南宮言見落芙這麼虛弱蒼白,心里不禁生出一絲心疼,「怎麼了?和他吵架了?」落芙冷笑,「那些人是你派來的?你們的目的不是冷忘川而是我對不對?何必在這假惺惺?」南宮言變得嚴肅,「我承認我的確有參與這件事,原本只是想看看你們的愛情究竟有多深,想不到如此經不住考驗。」落芙不再言語,作勢要避開他往前走。南宮言伸出手攔住,「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個能擊敗獨孤璟的大好時機?」落芙挑眉,「你以為我身後的暗影衛都是死人?」南宮言笑笑,「你走吧,但我告訴你我並不是怕你身後的暗影衛,我只是不想用你做籌碼。」落芙淺笑,「不要愛上我,因為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南宮言眼里有一絲受傷,只好看著她離去。這時,耶律齊從天而降,「慕容落芙,你走不掉了。」南宮言趕忙上前,「你要對她做什麼?」耶律齊手抓著落芙,「南宮東正,你以為本王會像你一樣愚蠢這麼輕易放走她?」南宮言眼里燃起了血腥,「不許傷害她!」落芙一下子明白,耶律齊就是當日那紅殤,原來自己一直在被算計著,他武功高出她那麼多,掙扎也是徒勞,不如乖乖等死。耶律齊皺眉,「利用完隨你處置,我不傷她便是。」
一陣風過,南宮言隨同耶律齊,慕容落芙齊齊不見,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暗影衛又看丟人了。
當暗影衛再次灰頭涂腦跑著告訴獨孤璟,落芙又被抓走時,獨孤璟真快崩潰了。他真想滅掉耶律齊南宮言,三番兩次犯他!酒壺一扔,徑直前往東正府。天已微亮,獨孤璟一腳踹開大門,只見南宮言,耶律齊早坐在大廳等候著他。「我換她。」「嘖嘖,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耶律齊感慨道。「少說廢話,若是你傷她一毫我定屠你北辰滿門!」耶律齊輕笑,「你不會,你不會傷及我北辰無辜子民。」獨孤璟長劍出鞘,一劍刺進自己左胸,「你不就想要我死嗎?我只要你放了她。」「獨孤璟,你就這麼篤定我會放過她?」獨孤璟的胸口鮮血大量涌出,「我了解你,你會信守諾言的。」說完又是一劍。被綁在廳後的落芙已經泣不成聲,拼盡全力掙開繩索,跑向了
獨孤璟,「你豬頭嗎?怎麼這樣傷害自己!」獨孤璟見落芙無礙,露出了笑容,「原諒我好嗎?」「嗚嗚,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嗚嗚。」落芙驚慌地想捂住獨孤璟胸口源源不斷涌出來的血。
「好一幕感人的場景!獨孤璟,現在確定慕容落芙沒事了?是不是你也該兌現諾言呢?」耶律齊面無表情。南宮言看著傷心欲絕的落芙,到底是于心不忍,反手擒住耶律齊,「殘荷,快帶他走!」落芙反應過來,沒來得及感謝南宮言,就匆匆抓住獨孤璟往外走。
耶律齊大怒,「你瘋了嗎?現在你放走獨孤璟,他年他滅你倉凜時看你如何!」朝南宮言就是一掌。南宮言躲過,「被滅那是我自己犯賤我心甘情願,但是今日我困定你了。」耶律齊功力深厚,南宮言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一時僵持,耶律齊只能看著獨孤璟在他眼皮底下走掉。
耶律齊一發猛力,南宮言悶哼一聲倒地,擦去嘴角的血,笑意盈盈,「你追不上了!」耶律齊此刻眼神幽深地看著南宮言,「你對那女人動情了。和獨孤璟犯了同樣的錯誤,可是你比他可憐,那女人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耶律齊,獨孤璟也許不會為了落芙犧牲蒼生,但我會。我還不需要你來同情!」耶律齊搖頭,揚長而去。
剛開始獨孤璟還有力氣使出輕功,後來愈發虛弱,只得由落芙扶著拼命往獨尊盟趕去。剛剛那兩劍他都刺得很深,一路堅持實屬不易,到獨尊盟時終于支撐不下,倒在了落芙懷里。「白笙,快來看看獨孤璟!」落芙略帶哭腔。
白笙替獨孤璟把完脈,看了一眼身邊焦灼的落芙,暗嘆他們相愛相傷,也不忍讓落芙太過傷心,冷冷地說,「放心,他死不了。」落芙只是木訥地應了一聲,眼楮眨也不眨得守在床邊。白笙忍不住,「落芙姑娘,有些事情,我覺得作為獨孤璟摯友,我有必要告訴你。」落芙抬起頭,「說吧,我听著。」「獨孤璟其實很愛你,你別看他這麼威風這麼霸道,有時還蠻不講理。實則他是一感情白痴,從未談過戀愛,從未喜歡過誰。他不懂得怎麼哄人,怎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我發誓我確定,你對于他來說比他自己更重要。」落芙想要擠出笑容卻只露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表情。白笙見狀退出房間,好讓他們獨自相處,關門那剎,還是忍不住,「落芙姑娘,你也要注意休息,現在身體還有點虛。」
落芙頓時有些尷尬,不管怎樣,她現在都是獨孤璟的人了呢。緊握獨孤璟的手,「快點好起來,我原諒你了。快點好起來,我們去三生泉成婚。」落芙撫模著獨孤璟還有些滲血的胸口,「豬頭,死豬頭,笨豬頭,醒醒,再不醒我就走了啊。」獨孤璟抓住了落芙的手,「不許!」
落芙看見他醒了,「我給你做吃的。」「芙兒,你原諒我了嗎?」落芙白了他一眼,「沒原諒你才不會給你做吃的!」獨孤璟興奮地樓入了落芙,「謝謝…我的好芙兒。」落芙推開,「瞧你滿身酒味兒,我給你做吃的去。」「不,我不餓。你陪我就好。」「哎呀,不要咬我耳朵」,落芙嬌嗔道。「為夫決定答應你的求婚。」「去你的,明明是你求的婚!」落芙不滿。獨孤璟突然悶哼起來,落芙很緊張,「咋滴啦?是不是傷口很疼?」獨孤璟可憐兮兮地眨著眼楮,「明明求的婚呢。答應我,不要再這樣拋下我。」落芙抽著嘴角看著幽怨地像個棄婦的獨孤璟,「再賣萌就休了你!」
室外,白笙笑著走開,獨孤璟那廝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