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禰樺說完話就籠罩在無限的憂傷之中,應該是真的太愛薈了吧。落芙想,那薈應該也是幸福的,自古帝王多薄情,她卻能讓他生死銘記,不棄不離。
落芙了解了這來龍去脈,也不拐彎抹角,「我們意欲一舉鏟平北辰國,若是你能切斷予北辰的軍事供應,不再給他們提供兵馬,我們定當竭力相助。」鮑禰樺抬眉,「女王倒是很會打如意算盤,是算準了我對薈的感情才這樣理直氣壯?」獨孤璟說道,「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只要你斷了供應,吐谷渾立即會彌補上貴國的進口資源,我們在吐谷渾東邊,千乘西邊開闢了條河上航道,利于兩國商談。」鮑禰樺稱贊著獨孤璟,「不愧是一代梟雄,能把這樣商業化的話說得這麼動听!先告訴我那航道具體位置,我不能因為個人情感而草率決定,畢竟我不僅是為自己而活,還是為了蒼生而活。」
落芙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為什麼你保不住薈?那只是因為你心太大只為蒼生考慮,忘了為自己謀求後路不說,還忘了要多愛她一點。」鮑禰樺陷入沉默之中,想起自己的種種所作所為,的確太過忽視薈,一時難過。落芙接著說,「我們開闢的那航道正是你們千乘現在人人忌憚的污水河上,在吐谷渾境內,此河流實際上是清澈如水的,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所謂的惡魔的詛咒。」鮑禰樺遲疑,「要我與你吐谷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天命巫師掌管大權,他若不除,我是沒有辦法能決定這事的。」
獨孤璟見他口頭上算是應允,就索性進一步要求,「把我們弄進宮,我們才有可能接近他。」鮑禰樺皺眉,「談何容易?我現已經全程受他監管,今日好不容易趁他放松緊惕才得以出來透一口氣,他哪能允許我帶上你們這樣兩個人呢。」落芙附在他耳邊輕聲說著,鮑禰樺疑惑,「你確定他能答應?」落芙于是瞅向獨孤璟,帶著詢問。獨孤璟陰沉著臉,他可是听到了落芙在對鮑禰樺說什麼的,要他男扮女裝,下輩子吧!可是落芙又開始了殺手 ,假意抹著眼淚哭哭啼啼,「都說帝王是世界上最無情的人,我還傻傻地拿著自己的熱臉貼著人家冷,現如今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人家,叫人家怎不心寒?」獨孤璟低頭無語,他也知道這或許是一個瞞天過海的好辦法,但心里還是別扭到不行。
落芙見苦肉計無效,就索性附耳威脅,「再給小娘拽,你這三個月就都沒肉吃了!」獨孤璟立馬改變態度,委屈地說,「好啦,我做還不行嘛。」落芙這才滿意點頭,告別了鮑禰樺,就迅速告知花奴等人,準備讓他們也扮作女人混進宮。
果真還是不受寵的听話,落芙對花奴,玉奴這麼一說,兩人雖不樂意,但也順從,並無二話。一番折騰之後,獨孤璟便穿著單薄的紗質舞裙隨他們一同進了宮殿。落芙一直在一旁忍著笑,他麼的,獨孤璟扮成這樣真是太有愛了。一入大殿,身居高位的鮑禰樺就愣了,眼前落芙美貌無雙也就罷了,可是扮作女人的獨孤璟也是風華絕代,他就驚呆了。只見獨孤璟墨發傾瀉,精致的五官除了略顯粗獷毫無瑕疵。再往下看,鮑禰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看小小的舞服裹著獨孤璟的身體,還硬是在衣服里塞了兩個饅頭,讓他不禁也產生了一種變態的**。再往下看,這露臍裝穿在獨孤璟身上確實不太合適,那精壯的月復肌明明是極好的,可是陪在女子身上就顯得很是古怪。鮑禰樺還想繼續往下看,獨孤璟化了濃妝的熊貓眼給鮑禰樺投去了無數眼刀,成功震懾住他。
鮑禰樺不敢再看他,就把眼光移到花奴,玉奴身上,這兩個人雌雄難辨,但是身材頎長,面容嬌弱,他一時還真分不清少男少女。花奴嬌嗔開口,「王上何意這樣看著奴家?奴家羞澀!」鮑禰樺不好意思地收回眼神,這場上除了落芙怕是沒一個正常的了。最後又看向翠翠,此人身材瘦小,但是動作粗魯,鮑禰樺欲言又止,翠翠看出了他的想法,「王上別再看了行不,我活生生一個小女子再被你多看幾眼還真要轉性了!」
鮑禰樺尷尬,連叫宮女太監將她們安置在後宮。宮女一把落芙,獨孤璟帶到寢宮,落芙就關門,忍不住大笑,「我的璟真是風姿綽約,看得我是口水直流呢!」獨孤璟黑著臉將落芙抵到柱子上警告道,「芙兒是不是垂涎為夫很久了?讓為夫好好伺候你可好?」獨孤璟說著翹起了長滿絨毛的大腿固定著落芙,落芙只好諂媚地笑著。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門一下子打開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站在門口,看到一個強壯的女子翹起毛發濃密的大腿抵著另一個瘦弱的女子,曖昧頓生。落芙反應極快,連忙推開獨孤璟,「賤人!休想要斗過我!王上是我的!」獨孤璟也裝腔,「我同王上才是真愛,你可別想爭搶過我!」
在門口的老人陰鶩地盯著他們,「兩賤婢,休要胡鬧,還不趕緊拜見我天命巫師!」落芙,獨孤璟面面相覷,看著這貌似一點功力都沒有的老人,完全想不出他會干出那麼暴戾的事情。天命巫師走近,往他們身上嗅了一嗅,「很新鮮的肉!」落芙連連後退,裝出驚慌的樣子,「啊,巫師大人,您要做什麼?」天命巫師收起貪婪的目光,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本道是來警告你們好好此後王上的,要是敢圖謀不軌,企圖對王上不利,對本道不利,對我大千乘不利,本道必定替天行道,鏟除爾等禍水!」獨孤璟看不慣天命巫師這樣張狂,剛要出手攻擊,就被落芙抓住了手。巫師暫時沒看出他倆有何異樣,就出了大門繼續走訪進宮而來的另外幾位。
獨孤璟皺眉,「如若他就是翠翠身後的主人,就不應該不知道翠翠的動向,難道這一切陰謀策劃者並非天命老賊?」落芙點頭,「我看他一點功力都沒的,不像是那些事情的主使者。」說完就蹲撩起獨孤璟的裙擺,「嘖嘖嘖,可惜了這白女敕的腿哦。」獨孤璟也蹲下,「芙兒不就喜歡這樣的?昨晚還夸它性感,今天就不認賬了?」落芙臉蛋微紅,昨天她只不過是一個激情不小心忘乎所以,滿嘴花言巧語而已。
天命巫師又來審視著翠翠,花奴及玉奴。此時他們正百無聊賴得坐在床帷刺繡,他有點不屑地離去,還以為會來幾個厲害的絕色,想不到那鮑禰樺僅給自己挑選了一大批弱女子。到了月上樹梢之時,原本安靜的宮闈開始有了些聲響。他們五人中有四人坐在一起擦麻將,還是落芙教他們的呢,好在他們悟性也高,一學就會,不過麻將做得可不地道,就是直接在紙牌上涂上些圖案就作數了。剩下玉奴一人怎麼也學不會,只好站在落芙身後絞盡腦汁地參透這里邊的玄機,他覺得這可比佛經難多了吶。終于忍不住問出口,「女王啊,為什麼每次獨孤璟都能贏你們,是不是你偏心了?」落芙抽著嘴角,這又不是她的本意,她哪知道獨孤璟還是一個天生神棍!
獨孤璟悠悠開口,「有人來啦,我們各自散去吧!」眾人靜默快速離去。翠翠則是忐忑萬分,深怕被來人看出破綻。翠翠一進屋,黑衣男子就闖了進來,「這段時間有何發現?他們進宮何意?」翠翠低頭忙跪下,「這段時間他們都很安靜,翠翠並無更多發現,他們進宮只是,只是出于好奇。」黑衣男子蹲來,仔細地看著翠翠,忽然大手使勁地甩過一巴掌,「不對,你有事瞞著我!再不說實話,就別想得到解藥!」翠翠顫顫巍巍抬起頭,無限淒涼,「我若是說了實話,也只能確保暫時的安危,被利用完了還不是只有一死?」黑衣男子再次陰鶩地扇了一巴掌,「賤人,難道你忘記了是誰收養的你?」翠翠鼓起勇氣站起身,「翠翠從未見過那人的真面目,又從何談起忘記呢?」那男子正想對翠翠下手,落芙,獨孤璟就沖了進來,殺了男子一個措手不及。男子大笑,「哈哈哈,你們還不算太笨嘛!終于發現我的存在了?告訴你們,你們都得死,都得死!」獨孤璟一腳將男子踩在腳底,落芙月兌鞋 里啪啦地打著他的臉,「我們當然會死,不過還要等上百年。到時你,若是不交代幕後黑手,現在就要死,可明白?」男子狂妄大笑,「你們自以為很聰明,實際上只不過主人棋局上的旗子而已。我大東郢終將所向披靡。」于是迅速掏出一個小瓶子直接往自己嘴里倒,只見他頃刻之間就幻化成了塵土,不留下一絲證據。
落芙看向獨孤璟,表示很無奈,「這些人都神經病吧,喝毒藥像喝開水一樣自然!璟,那東郢是何地?」「東邊麂樂島上的國家,不過就那死士赴死的決心我不認為他是不小心說漏嘴道出東郢的,更像是要故意引誘我們往這方面想的,也許這並非東郢所為。」落芙若有所思,「這下只有從天命巫師身上著手了。翠翠,他剛才說你服了毒藥?可有解法?」翠翠輕描淡寫,「沒事的,我已經活夠了。現如今這人都死了,估計再無解藥了。」落芙再看向花奴,詢問他是不是也服了毒藥,花奴倒不好意思起來,不去看落芙,「我也活夠了,要是在我有生之年,女王願意寵幸我一回,那我就真的是死而無憾了。」
落芙嗔怒罵他變態,心里卻很是感動,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燒了什麼高香,有這麼多人願意為自己奮不顧身。獨孤璟只盼望白笙能快點來,早些治好花奴,省得他憑著自己身中劇毒老拿這個威脅落芙。
這時,天命巫師又來拜訪,他們連忙搞出一片沸騰的模樣,吵得熱火朝天,巫師不屑理會他們,只是淡淡地說,「王上突發惡疾,你等還不去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