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靜妍 第七二章 好毒水

作者 ︰ 慕容小想

時隔這麼久,落芙又回到了天越皇宮……心里的激動不言而喻。有小太監呈上一疊臭烘烘的東西,落芙不耐,「這什麼東西?拿這里來作甚?」小太監連忙答話,「回皇後娘娘的話,這是皇上吩咐務必要留下的圍巾。」落芙滿頭黑線,「璟哇,這麼臭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都當過敗絮的尿布了,我們不要了罷。」獨孤璟卻執拗地說,「這可是你贈予我的,我才舍不得扔掉。」說著就把圍巾往自己脖子上繞。落芙連忙制止,「好啦,我現在立刻馬上就給你織一條啦,別帶著這圍巾出去丟人現眼啦!」

獨孤璟這才滿意地點頭,吩咐太監將圍巾好好保存。又叫司竹拿來一籮筐毛線。落芙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筋骨,就開始織起圍巾,要是往常,他一定要先同獨孤璟斗斗嘴,最後才會答應他幫他織,可是現在她都不敢同獨孤璟斗嘴了,她還怕下一秒自己就要發病忘了他,所以在清醒的時刻一定要好好珍惜獨孤璟地疼寵,。夕陽西下,落芙搬來了凳子坐在御花園里織著圍巾,獨孤璟在一旁看著落芙笨拙的小手怎樣都轉不過彎來,想著如果是自己來,估計織得也比落芙好。這笨丫頭老是要被針扎到,每扎一下,獨孤璟心就要糾一下,「好啦,芙兒別織了,你不是這塊料,再繼續怕是手也要廢掉了。」落芙固執地不肯放手,「讓我為你多做些事吧,這樣才讓我感覺我還是活著的,讓我有了繼續這樣下去的動力。」獨孤璟靜默無言,過了好久終于拉著落芙就往宮門外走。落芙不解,「干啥呢,還沒織完啊。」獨孤璟接過落芙手里的針線,「不礙事。帶著有時間再弄它吧!」落芙問他,「那我們現在去哪?」「去迷失森林,那兒可以直接進入沙丘之邦。我們現在就帶著白笙,小幽一同前去。」

落芙點頭,她心里也滿懷著期待,若是這一趟真有所收獲,能夠醫治好她,那就完美了。這時,小想屁顛屁顛地跑來,落芙都差點不認識它了呢,長得又大又胖,落芙哭笑不得地蹲,模著小想的大腦袋,「小想這麼大了啊,還以為會變得很帥呢,結果真是帥得都不像只狼了。哎,我們家小想現在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肥豬豬咯。」小想嗚咽著,舌忝著落芙的手,似乎是在抗議,又似乎是在乞求落芙這次走要帶上它。落芙看小想這麼肥碩的身體,想是再也抱不動它了,也就不想帶它一同前行,但是又很舍不得這只大白狼。

獨孤璟見落芙這樣,索性就叫小想跟上好了,對落芙說道,「讓它跟上好了,它現在大了不需要人抱了,我們興許還有用得上它的地方呢!」落芙笑道,「也對,我們要是路遇野豬攔路,就把這狼豬獻給它們,省的麻煩。」小想很有靈性地搖著尾巴,朝獨孤璟跑去。落芙想把這大白狼捉回自己身邊,吼了一句,「再跑,就不給你吃的啦!」興許是聲音過響,小想狼軀一震,全身顫抖躲在了獨孤璟身後,落芙想不到自己最喜歡的寵物居然有這麼怕自己的一天,頓時有點受傷。還好,小想還是很聰明的,見落芙不高興,就搖著尾巴朝落芙走了出來,落芙小心翼翼地伸手模了模它柔軟的毛,這次它表現得很乖順,不躲不逃任由著落芙模著,落芙生平第一次被一只狼感動了,熱淚盈眶地朝著它說謝謝……

這次再往南走,他們沒有經過渝州城,只因不想再勾起對醉花陰的思念。錦鶴,錦豹直接駕著馬車進入了迷失森林中,重重瘴氣彌漫,他們卻悠閑地呆在馬車里聊天,兩個女人則是幫著小想扎著辮子,小想怎麼抗議都沒用,把自己那雙老愛翻白眼的眼楮瞅向獨孤璟,白笙,可是這兩男的只是在心里暗暗慶幸自己是人不是狼。

馬車行駛到一半,忽然停了。他們撩開幕簾,只見南宮言一人一身紫衣,手里還握著把折扇翩翩立在他們馬車前。落芙下車,挑釁地看著他,「你當日把我害得那麼苦,現在居然還有膽來挑釁?」南宮言苦澀笑著,「很抱歉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可是如果讓我再來一次,再活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想必殘荷你也知道,我是因為愛你才會那樣替自己爭取機會的。」獨孤璟不爽有人當著自己的面向落芙示愛,斜眼看南宮言,「南宮東正,你莫不要得寸進尺了,我們尚還未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們來了!」南宮言也不正眼瞧獨孤璟,依舊深情凝視落芙,「我不是來挑釁的,我是來道歉的。我不要求你的原諒,但希望你們務必讓我跟著你們一同前行。若是哪天大局已定,我倉凜甘願拱手相讓。」落芙嗤笑,「別傻了,耶律齊死了,我的怨恨也沒了,我已經不想要動你倉凜了,安心回去當你的東正王唄!」

南宮言不死心,終于面朝獨孤璟,顯得嚴肅又認真,「別幼稚了行嗎?現在我們不應該成為敵人,明顯有幕後高手一直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啊。落芙這癥狀,我也查過了許多文獻,也派人去調查過,結果是沙漠地帶或許有真相,我這不就恭敬地守候在這里,希望能一同前行。」獨孤璟才不要其他男人纏著落芙,直接冷冷回絕,「沒門,別靠近芙兒!」南宮言不去理會獨孤璟,管自己說道,「若是路上落芙萬一發病,我起碼功力還算不錯,還能幫你們一把。我現在整個人都在你們手里,拿我來換倉凜的兵權不也很省事?」

落芙也害怕自己發病時獨孤璟不舍得制住她,就欣然讓南宮言跟上。這下,馬車里僅僅因為多了一個人,氣氛開始變得怪異。獨孤璟警惕地盯著南宮言,一句話都不讓他同落芙說上。南宮言也一直不氣餒地望著落芙,他早已記不清是有多久沒這樣看著落芙了,真是想念這樣的感覺,其他書友正在看:。落芙自是察覺到了,忽然被這樣看著也不是很舒服,有些躲避他的眼神,南宮言低頭不去看她,「我出去跟那兩哥們一起駕馬車吧,里邊空氣太悶。」隨後就一人走出了馬車。落芙還記得第一次見他一身紫衣還笑他穿起來沒有忘川那樣出塵,倒是把衣服穿俗了,現在她才注意到,紫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有了一種不言而喻的憂傷,感覺最初的南宮言是沒有故事的,而現在他憂傷地像一部長長的悲劇小說,引得落芙些許傷感。落芙心里思忖著,難道是因為自己才讓南宮言現在這樣憂傷?此時,獨孤璟捏了下落芙的鼻子,「不許想其他男人!」落芙識相地開始織著圍巾,不再胡思亂想,也是呢,她就一顆心,已經完完全全交給了獨孤璟,根本分不出一絲一毫再管其他男人了呢……

他們一直向西走著,沿途毒物無數,他們相當謹慎,落芙還是心疼馱著馬車的這匹好馬的,索性走到一半就叫他們都下車,自己卸了馬車就讓它沿路返回,有些抱歉地望著大家,「抱歉啦,我實在是不想看到這麼一個大家伙會死在這迷失森里的毒物手中或者成了猛獸的盤中餐,我們就自己走一回吧。」獨孤璟弱弱的說,「這匹馬專業訓練過,百毒不侵的,毒不死。」落芙現在驚訝了,「干嘛不早說,嗚嗚嗚,早知道就不放它走了,自己走路多累!」眾人無語,異口同聲,「你又不早問!」落芙尷尬地笑笑,貌似自己是傻傻地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獨孤璟卻不介意,背起落芙繼續往前走,「芙兒喜歡我背著就直說嘛,為夫還真願意背你一生一世呢!」南宮言也連忙追上,不識趣地說,「要是璟兄弟累了,我來換班唄。」獨孤璟白了他一眼,「休想!」南宮言吃癟,轉頭看向小幽,「小幽姑娘可意讓在下背著?」小幽見南宮言人模人樣的,就想讓他背一回也無妨,結果白笙一個負氣,背著小幽就小跑起來。南宮言站在原地看著落芙靜靜趴在獨孤璟背上,還扭著頭做著鬼臉,一時覺得可愛萬分,要是能讓她正眼瞧他,哪怕是讓他拋棄王位也在所不惜-

走著走著,原先一路上都有清脆的鳥鳴,會有小動物跳來跳去,可是現在整片森林除了他們一行七人外加一只大肥狼之外,貌似沒有了其他活物。不好的預兆襲上心頭落芙感覺這里和吐谷渾那片密林已經無異了,同樣是一片死寂。獨孤璟意圖牽著落芙的小手好叫她不要怕,而南宮言也湊了上來想要偷偷牽住落芙的手,于是兩只手相見恨晚,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落芙無辜地看著獨孤璟,可獨孤璟還不自知,同樣不解地望著落芙,落芙用手指了指她前方兩只糾結在一起的大手,「你們這是要像我證明你們才是真愛?」獨孤璟順著落芙的手看到了自己的手,以及南宮言的。兩人同時彈跳開來,同時罵著對方變態。獨孤璟一副被南宮言輕薄了的模樣,綠了臉拉著落芙先走在前頭。南宮言也怨婦一般,像是不舍得獨孤璟溫暖的手,實則是在遺憾沒有牽到落芙。尚未走出森林,他們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惡臭,這在吐谷渾密林里是聞過的-

落芙問南宮言,「你可知道還有多久可以走出這片森林?」南宮言略微沉思了下,「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估計還要三天。」落芙頓時覺得有點頭暈,「尼瑪,還要這麼久,小娘鼻子都要被這氣味燻壞了啦!」南宮言在路邊揪下了薄荷葉子,「喏,用這葉子插在鼻子里就聞不到了。」落芙也照做,發現那惡臭果真淡了很多,拍了拍南宮言的肩,「兄弟,有兩下子哈!」南宮言表示莫名其妙,「這片地域本來就有這氣味的,我從小就喜歡在這兒玩,自然知道薄荷能去除此味道啦。」白笙頓時兩眼放光,問道,「那你可知這氣味的來源,或者知道這薄荷是否能有效對抗此氣味?」南宮言搖頭,「從未去探究過,這麼臭有什麼好知道的?至于拿薄荷治理這惡臭,想多了吧!只是因為薄荷清香能沖淡你的嗅覺對惡臭的分辨率而已,這神醫當傻了吧你!」白笙無話可說,他的確是被搞傻掉的,這世上還真沒有一種毒能讓他像現在這樣頭疼的-

白笙相對敏銳地醫生直覺告訴他,這片森林一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者這片土地藏著這毒的原料。獨孤璟會意,就讓大家駐扎在原地,分頭找尋線索。大家都兩兩散去,南宮言只好跟著落芙獨孤璟走來。南宮言問著落芙,「你們在吐谷渾的事情我也略有耳聞,但是為何要這麼急切找出這惡臭之源?大概是某些植物爛掉了的味道啊。」落芙鄙視著南宮言這麼單純,「這惡臭之源極有可能就是當世最強勁毒藥的原材料,你說要不要找?」南宮言實際上對他們的舉動一清二楚,但是想要同落芙搭話,就接著問下去,「那麼那毒藥叫什麼?」落芙搖頭,「下毒之人又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它那麼毒,就暫且叫它‘好毒水’唄。」南宮言默默黑線,那麼霸氣的毒藥想不到得了一個這麼降檔次的名兒。走了好久,還是一無所獲,落芙他們來到了森林一處十分幽深的地方,南宮言也從未來過,這里荒蕪萬分連樹木也少,只在相對來說還有一點水分的地方長著一種奇特的花,根睫埋得很深,花朵碩大,。南宮言好奇萬分,「我在這待了這麼久,竟是沒見過這樣的花,長得很奇特,嗯,味道也挺怪的,有些刺鼻但還是有些香。」落芙拼命在記憶中搜尋著這種花,總覺得有些熟悉,頓時她的腦海里閃出了那一大片荒蕪的沙漠,「哦,對了,我知道這是什麼花了,璟!」獨孤璟看著落芙激動的樣子,不得不佩服落芙的確是見多識廣。「這是一種開在沙漠邊緣的花,我只見過一次,貌似是叫印答花,我是在好幾年前一個叫埃塞俄比亞的地方的一片沙漠見到的,這是一種極其凶殘的花,本身有著淡淡的香味,但是為了爭奪水源,會不惜犧牲一切,吸干身邊所有植物的水分,從而讓它們無奈枯死。」南宮言點頭,「那可知道它有什麼天敵?」落芙這就不知道了,誰會在埃塞俄比亞荒蕪的沙漠探究一種花的前世今生呢,自然是得過且過咯。

落芙靠近這花仔細嗅了嗅,這淡淡的刺鼻的香氣似乎就是被她稱作‘好毒水’的毒藥里那惡臭中的一絲清香。心下有些激動,連忙拿著剛給獨孤璟織好的圍巾想要摘下一朵印答花帶回去給白笙研究研究。但是獨孤璟眼疾手快,搶過圍巾就往自己脖子上繞,「別覬覦我的圍巾!」落芙只好作罷,可憐兮兮地看著南宮言,南宮言模了模周身,似乎沒有多余的布料,「沒剩的了,要麼我的褻褲你要不?」獨孤璟真想封了南宮言的嘴巴,狠狠地瞪著他。南宮言頓時覺得冷汗涔涔,迫于壓力只好拿出了自己剛擤過鼻涕還沾有綠綠鼻涕的手帕,「喏,就這個了,不要嫌惡心。」落芙看到這綠綠的像是長滿青苔的手帕,一陣鄙視,不想伸手接,「南宮言,這麼惡心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自己去弄嘛!」「哦。」南宮言委屈兮兮地摘了一朵下來,放在了手帕之中,只見手帕瞬間變硬,該是水分全被吸干了,而手帕上黏黏的綠鼻涕也被蒸發干了,只剩下淡淡的綠色粉末。

落芙心里是高興的,總算有了點收獲,雖然沒有探知到‘好毒水’的解藥,但是好在知道了它的主要成分,心就沒那麼慌了,因為確定了自己的對手也許也只是從小生活在此地,才會了那麼高深的毒,而不是因為他博學精通各藝。落芙看向南宮言,「你說你天天往這森林跑,怎麼以前就沒發現過這塊地兒,是不是太失敗了點?」南宮言如實照說,「整片森林就這里最無聊了,又臭又沒有生命的跡象,我往往一到這就匆匆往前跑去,從未在此逗留過啊。」落芙繼續鄙視,「真沒探知欲,要是我家璟在這,一定會探個究竟的對不對?」獨孤璟卻說,「我也曾來過此地,還沒聞到臭味,是先看到這里一片寂靜的,以為前方有什麼部落打架弄得死絕才這樣安靜,懶得管閑事,就繞道走掉了。」落芙頓時無語,還以為獨孤璟要化作正義之師氣憤地沖上前探個究竟呢。回去的路上瘴氣重了,幾乎看不到前方的路,落芙也懶得走動,就同落芙飛到了一棵樹上,準備在樹上過上一夜。南宮言也跟著他們飛到了這棵樹上,結果卻被獨孤璟一腳踹下,「休想睡我的芙兒!」南宮言氣急,「你個獨孤瘋子,我睡的是樹,不是女人!」獨孤璟反唇相譏,「為了保護這棵樹不被猥褻,我同芙兒還是在這里看守好了。」南宮言冷哼,「我還不知道你想做什麼?現在的樣子比你們家的大肥狼還要色,一定是想在樹上干些偷雞模狗的事。」

獨孤璟好笑地看著南宮言,反問他,「我想踫我老婆不行啊?我模我家芙兒怎麼了,告訴你,她是我的我就可以模,你羨慕不來的。」落芙靠在獨孤璟懷里笑道胃抽筋,這獨孤璟真是太特麼霸氣了。南宮言碎碎念著,心里大不爽快,爬上了另一棵樹假寐,實則睜著眼楮觀察著落芙,獨孤璟地一舉一動。這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都想沖上去把獨孤璟拉開,居然這麼猥褻他的女神!襲胸也就算了,手居然可以那麼不規矩,還敢往落芙衣里探。最可惡的是,在那窄窄的樹上還要壓著落芙,壓壞了誰賠啊!南宮言咬緊了嘴唇,幽怨萬分。落芙沒怎麼察覺,早早入睡,而獨孤璟則是往南宮言這邊得意地看了一眼,意在宣告他對落芙的不二主權。南宮言氣得直跺腳一個不小心就摔到了樹下,撲通一聲落地。

往往復復,也不知道一夜折騰了多少次,落芙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夜的夢,夢見的是一只勤奮的笨青蛙,為了能優美地跳水,對著池塘跳了整整一夜的水。一大早,落芙就跟獨孤璟講述著她的奇怪夢境,「璟哇,你知道嗎,我昨天夢到了一只有史以來最最勵志的青蛙了呢,為了更好地跳水,就在池塘邊跳了整整一夜呢,那聲音可大哩,噗通噗通的,估計還是一只胖青蛙哦。」獨孤璟听著落芙說著她的夢境,笑得整個面部都扭曲掉了,倒是南宮言灰頭土臉地不敢正視落芙,昨晚他真是浸泡在醋缸子里浸了整整一夜,現在還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入醋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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