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靜妍 第八一章

作者 ︰ 慕容小想

此時,躺在床上的人難得如此恬靜,沒有隨便打滾,沒有踢被子,安靜地像座雕像。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南宮言深知阿史那姬曼一會就會來到這里,而自己對于盟主府也不是很熟悉,只好決定立即將落芙拐進宮。

可偏偏又不敢叫醒落芙,怕她一起來又想著逃離。想將她抱起,又怕一路顛簸惹得她更難受,只好叫來一侍衛,兩人風風火火地將整張床都給搬進皇宮。說這是無心的吧,那也不全是,秉著能讓獨孤璟多吃點醋的心理,南宮言和那侍衛搬著床板就在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東正帝風流成性誰人不知?現在居然把女人直接抬回了皇宮,一下子就鬧得京都沸沸揚揚,相信不用超過三日,便會傳遍整片大陸,原因是,東正帝此次要的女人身份可不簡單,是吐谷渾的女王兼天越的皇後。其實很多民眾未必知道落芙的身份,只是南宮言有意宣傳罷了。既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不如讓他在自己的高位上最後瀟灑干一場。

明知道阿史那姬曼要的是自己的王位,自己完全可以不受她威脅,只要不理睬落芙的生死他還會是倉凜的東正帝,只是他一想起當日落芙墜崖,冷忘川生死相隨,獨孤璟奮不顧身追隨的場景,就暗暗發誓,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也要傾盡所有好好愛一場。

將落芙搬到自己的寢宮,南宮言已經累得夠嗆了,手酸得要命,感覺都不像自己的了,他想著落芙醒來一定要給落芙看看,他可不想冷忘川那樣只知道傻傻地付出,默默將自己的手臂自殘成那樣也不告訴落芙自己受過的傷,他一定要讓落芙知道自己為她做的,縱使她還是不能夠喜歡他,能記住他的情也是極好的。

落芙一覺醒來,還未睜開眼楮,就直愣愣從床上坐起,睜開眼楮後,也是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好奇地看向南宮言,「你是誰?」南宮言以為落芙又在戲弄他,遂直接說,「我是你老子!」落芙立即兩眼放光,抓住南宮言的胳膊道,「哇,我有這麼帥氣的爹爹,真好!」南宮言被嚇到了,遲疑地問她,「再給我一個愛的鼓勵好嗎?」落芙激動地點頭,就要吻上南宮言的臉頰,可是南宮言清醒地意識到這一切不是真的,只能緩緩移開自己的臉,蕭瑟萬分,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自己怎可以向她索吻?以前之所以敢,是因為知道落芙不會。而現在,落芙明顯得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倒讓他措手不及。轉念一想,現是自己先邂逅在什麼都記不得的落芙,他也想放手一搏,看看若是自己先下手,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南宮言糾正了一下,「殘荷,我不是你老子,是你的未婚夫。」落芙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們的關系,怯怯地問著他,「那我的名字叫殘荷?好難听。你幫我取一個好听的名字吧。」南宮言無語,不記得自己是誰還能記得殘荷這名兒難听,隨口一說,「叫落芙好了。你可滿意?」落芙點點頭,就想跳下床。這才發現自己手腳都被固定在床上,驚慌地看著南宮言,眼里淚光點點,「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你為什麼要將我綁起來啊?」南宮言從未見過落芙這麼柔弱女人的一面,只好抵賴,「這怎麼會是我干的呢,我可是你的未婚夫,啊,愛你還來不及,怎舍得傷害你?是剛才有個叫獨孤璟的壞人將你捆綁起來的,我這不是來救你的嘛!」落芙點點頭,呢喃著,「獨孤璟真壞,下次見到他,你一定要將他剝皮抽筋挫骨揚灰!」南宮言的心抖了一下,想不到現在的她還是這麼的殘暴,不過听見落芙這樣罵著獨孤璟,心里還是相當平衡滴。

南宮言試探地問著落芙,「殘荷難道不記得獨孤璟了?」落芙搖搖頭,「他很孤獨嗎,為什麼要叫他獨孤璟呢?算了,他那麼壞,把我這樣捆綁起來,再怎麼孤獨,我也不要同情他!」南宮言的心里得到了平衡,又很納悶,「那殘荷還記得什麼?說來听听。」落芙細想了一下,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她,要對南宮言好,于是她就將自己腦子里的想法全部告訴了南宮言,這可把南宮言激動壞了,連忙承認自己就是傳說中的好男人南宮言,落芙愣愣點頭,听他糊弄著。

此時,有小太監進來,請南宮言用午膳,落芙驚訝地看向南宮言,由衷夸獎道,「言言好棒!居然是皇上。哈,那我嫁給你就是貴妃了嗎?你什麼時候娶我?」南宮言表示很無奈,告訴她,「等獨孤璟來的那天娶你好了。若真的娶了你,也是讓你當皇後,貴妃怎麼夠?」落芙搖頭,「不嘛,人家只想當寵妃,然後將後宮攪得天翻地覆,殺皇後斗妖妃,殘害一大嘍小孩子,這樣才夠妖孽,也許還能當一回千古妖妃,臭名遠揚。」南宮言連忙制止,「好了,乖殘荷,這些話放在心里就好了,說出來讓別人听見了,可是要被人打的。我們自己知道就好。」落芙也神秘兮兮地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對南宮言輕聲說道,「好吧,這可是我們兩的小秘密哦,可不許再偷偷告訴別人喏。」南宮言點頭,想不到他同落芙的秘密竟會是這樣的奇葩。身邊的小太監也表示相當的無奈,王上素來不喜歡女人,想不到初次帶回個女人,竟可以這樣正大光明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毫不忌諱別人怎麼看。但也松了一口氣,好在後宮空無一人,別說女人,連宮女也比其他國家皇宮的少上許多。

落芙拉著南宮言,「言言,我們快去用膳!」南宮言被她親昵地叫著,喜上眉梢。穿過重重疊疊的亭台樓閣,還未到目的地,就踫見了一條攔路的狼狗。落芙驚嚇狀躲到南宮言身後,「言言,它的樣子好凶,我怕怕。」南宮言一下子覺得自己形象高大了,裝腔作勢地恐嚇著這這跟隨他多年的狼狗,可是狼狗同南宮言實在是太熟了,一點也不懼怕南宮言的樣子,南宮言有點挫敗,看來自己真是太沒殺傷力了。落芙好心安慰,「言言,不要沮喪,大狗不乖,我替你教訓它!」南宮言還沒弄清落芙意欲何為,就見她挽起袖子,一手捏住狼狗的嘴巴,一手按住它的脖子,毫不猶豫地咬了下去。狼狗的血一沾染上落芙的牙齒,她就變得暴戾,強制地壓在狼狗身上,野獸般吮吸著狼狗脖子流出的新鮮血液。南宮言趕忙拉開落芙,這狗算是跟他一同長大的,他怎麼舍得讓它這樣死在落芙尖銳的牙齒之下,裝作生氣的樣子,對落芙說,「你是人,不是動物,不能看見什麼就直接撲過去咬。要是再不學好的話,就把你關起來!」落芙眼里的血腥瞬間隱去,顯得驚慌失措,「言言,你不要對我凶好不好,我不敢了。」

南宮言緩和下了口氣,拉著落芙直接去用膳。擦淨她嘴角殘留著的毛和血,「以後肚子餓了,要跟我說,我會叫人給你做好吃的,不要亂吃東西,吃壞了肚子就會拉很多臭臭,拉那麼多臭臭,殘荷就不會是香香的殘荷了,而是臭臭的殘荷,那就沒人喜歡咯。」落芙點頭,雖然心里覺得那新鮮的血液很好喝,很甘甜,但也沒說出口,靜靜地吃飯。南宮言屏退了其他人,也盯著落芙大口吃飯的模樣,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喜歡落芙,這樣一個毫無心機,不忌憚他身份的人,比起那些阿諛奉承,小心翼翼的女人可愛的多。沒失憶之前,膽識過人,失憶之後還是無所畏懼。落芙忽然抬起頭,「言言,你怎麼不吃呢?」南宮言回答了一句,「秀色可餐。」落芙好像是听明白了,但又不太明白,「你是想要吃我嗎?我怕疼,你咬的時候輕一點,不然我要哭的。」南宮言忘了她現在的狀況,看來是犯迷糊了,又調侃他,「這麼怕疼,為什麼還甘願讓我咬?」

落芙簡單地說,「有個聲音告訴我要絕對服從你的每一個指令啊,你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主人,要吃了我我也沒辦法。」南宮言連忙解釋道,「開玩笑的啊,我還想著你美美地當我的新娘,怎麼會想要把你吃掉呢。況且我又不吃人肉的。」

落芙顯得開心,「真好,我就知道言言舍不得吃我,我好喜歡言言哦。」南宮言一下子紅了眼眶,他等了這麼久,原以為一輩子都等不到落芙的這句喜歡,想不到現在的她這樣輕易地就說了出口。他從不奢望她會真正對他以往所做的一切釋懷,現在她以往的種種都不記得了,他是不是就這樣輕易得到了原諒?南宮言感覺自己生命最有意義的那一秒就是落芙笑說喜歡他的那瞬,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能再重復一遍?」落芙放下筷子,就再重復了剛才那句話,沒投入一絲一毫的感情,南宮言也毫不介意,他想若是獨孤璟在這三天之中還是沒有趕來,他就堂而皇之將落芙迎娶為後好了,是他沒及時趕到的,南宮言自認為自己能等獨孤璟三天已經是仁至義盡的了。

冷忘川離開盟主府後,火速趕往天越,他急著找到白笙,找到獨孤璟,他看得比南宮言透徹,知道如果落芙發病時有獨孤璟在場可能就不會那麼嚴重,不屬于他的東西再怎麼奢求也是無望,還不如不去奢望。冷忘川一夜未眠,一天沒休息,趕到天越皇宮時,已是第二天凌晨。獨孤璟也剛好收到南宮言回給他的飛鴿傳書,醋意泛濫。又見冷忘川焦急站在他門口,心就那樣懸在那。還是冷忘川先開的口,「想必你已經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阿史那姬曼。而她也想要利用落芙控制你們奪得政權。如果你要是愛落芙的話,希望你這次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否則我不會再將她讓給你。」獨孤璟看向她,「落芙現在怎麼樣了?」「頭發變紫,神色恍惚,若有所失,時好時壞。」

獨孤璟听著心驚,就想直接趕往倉凜,恰巧又收到獨尊盟在倉凜發回來的八百里加急,告知南宮言若是三日之內沒等到獨孤璟,就準備納落芙為倉凜皇後。獨孤璟剛布置好天越的一切,將兵權偷偷轉移給得力屬下,也叮囑了阿史那冰要怎樣里應外合,還未合過眼,就立即飛奔前往倉凜,頭也不回地匆忙趕去,沒過一會,又飛回來告知忘川好好照看他的敗絮,才安心離去。忘川也很好奇敗絮現在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點像他這個干爹的地方。

終于見到敗絮,她還在睡覺,雖然還小,但從眉宇之間已經看得出她的樣貌,參雜著落芙的驚艷,獨孤璟的冰冷,別具風味。忘川伸出手捏了捏敗絮彈指即破的小臉蛋,一股愛意油然而生,呢喃著,「你好啊,小敗絮,我是你的干爹哦。瞧你都長得這麼大了,還沒見過我是不是。是干爹不稱職了,以後一定比你爹還要疼你。」敗絮皺著眉,很不情願地睜開眼楮,想要看看是誰那麼不合時宜地吵醒她,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冷忘川在捏著她的小臉玩。

忘川向來含蓄,正巧被敗絮撞見自己在捏她的臉玩,不好意思地收回手,重新同她打著招呼,「敗絮真乖,我是你的干爹哦,名字叫做冷忘川,聰明的敗絮可要記牢咯。」敗絮看著忘川,也覺得很親切,由于剛睡醒懶得說話,就吐著口水以表歡迎。忘川就這樣陪著敗絮陪了許久,他也沒做什麼事,只是一直看著敗絮,時不時模模她的頭,捏捏她的小臉,倒是敗絮見到他,心情大好,也不需要怎麼哄,時不時爆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阿史那冰聞聲趕來,可是嚇壞了,她說這敗絮人雖小,可是有著極強的個性。見到陌生人,通常都會露出同獨孤璟一樣的冰山臉,只有見到自己喜歡的人才會如同落芙那樣天天笑呵呵的,時不時還來幾場搞怪的大笑。

細心的阿史那冰聞到了一股尿騷味,知道是小敗絮尿了,想著要幫敗絮換尿布,正想叫忘川也來幫幫忙的,忘川卻別過頭去,不去看她,直道是男女授受不親。阿史那冰嗤笑,想不到她落芙姐姐認識的男子全是一些極品,長相極品還不算,性格也是極品,不過轉念一想仙氣十足的像個仙子的忘川還真不適合換尿布這樣的活,他注定就要像個謫仙一般清塵無所念的。敗絮看見忘川用後腦勺對著她,不開心了,咿咿呀呀出聲,好引起忘川的注意力,忘川非要等阿史那冰換完尿布才轉過頭來。阿史那冰怕敗絮餓了,拿起尿布就想要出門給敗絮拿吃的,忘川紳士地接過阿史那冰手中的尿布,自告奮勇地替她去拿吃的來。

尿布一接手,就雷到了,直接尿布上還寫著獨孤璟三字,翻過面來,還寫著慕容落芙四字,忘川好奇地研究著。阿史那冰解釋著,「這可是落芙姐姐想出來的好法子。敗絮只怕落芙姐姐,也最听她爹地的話,將他們的名字印在上面,一來可以恐嚇她不要隨床大小便,二來還可以讓她謹記她是誰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將她帶大的。」忘川木訥地點點頭,不愧是落芙的作風,連在這麼細微之處都要標新立異。忘川拎著這尿布,剛要走出房門敗絮就哭了起來,坐起身,喊著「哥哥,哥哥不要走!」

忘川回頭,好心地糾正,「小敗絮,我是你的干爹,你不能叫我哥哥的哦。」敗絮哭鬧著不從,也不讓忘川離開她的身邊,阿史那冰見他們感情一下子變得這麼篤深,只好自己跑出去給這小丫頭拿吃的去。忘川拿這小丫頭沒轍,怎麼糾正敗絮都不願叫他干爹,還是「哥哥,哥哥」叫著,其他都也沒什麼,只是他一想起落芙也是叫他忘川哥哥的,就不怎麼情願讓其他人也這樣叫他,這可是落芙的專利。但敗絮偏不,一定要固執地叫喚著忘川哥哥。忘川最後只好恐嚇她要是再亂叫的話,就不跟她玩了。敗絮打小就鬼精鬼精的,連忙緘口不言,委屈兮兮地叫著忘川「干爹。」偶爾還要調皮一下,叫他幾聲「干爹哥哥。」

阿史那冰拿來了吃食,敗絮鬧著脾氣不讓阿史那冰喂她,硬是要忘川喂她吃。忘川小心翼翼地接過碗同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著敗絮,敗絮極其調皮地將吃到嘴里的又吐出來全數噴到了忘川臉上,忘川也不責怪,不訓斥,只是輕輕地擦拭著自己的臉。

獨孤璟要是預想到自己女兒竟然喜歡忘川比喜歡自己還多幾分,就絕不會這樣放心地將忘川交到他手中。他自認為在爭奪落芙方面自己的優勢就是在于先下手為強,因此對于忘川這個現實存在的對手也是特別忌憚。而現在的他,被南宮言的飛鴿傳書氣得夠嗆,又有八百里追急告訴他南宮言將要擇日迎娶落芙,被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一方面擔心這落芙現在的狀況,另一方面,又忙著鄙視南宮言那類的趁機撈一把好處的小人。已經疲憊地睜不開眼,那日出了沙漠之後他就幾乎沒合過眼了,現在忙著趕路,穿越迷失森林時,幾次撞到了粗壯的樹干上,也不管腦袋暈暈乎乎的直接就站起來接著趕路。這一趟走下來,他的傷可是比征戰沙場多年受過的傷還要多,被自己撞得鼻青臉腫,額頭起了好多個包不說,還是不是晃神,無力使用輕功從半空中墜落,要不摔到水里,要麼摔到泥地里,一身狼藉,現在他要是說自己是丐幫幫主,定是無人不信。臉上厚厚的泥垢隱去了他俊朗的五官,剛毅的線條,只留兩只黑白分明的眼楮,活像是非洲難民營跑出來的難民,又餓又累心里負擔還重。

已經第三天了,倉凜皇宮內也開始張羅著他們東正帝的大婚,上下其樂融融。南宮言每天都寸步不離地陪著落芙,而落芙也沒再發狂暴走過,像個人事未知的小女孩,原先的**一掃而光,現在只要南宮言不在她眼皮底下一小會,她心里就滲得慌,估計是沒了記憶的緣故,對于腦子一片空白的她而言,南宮言就像是亂世浮萍中的救命稻草,除了他,她覺得自己別無依靠。南宮言一直以為落芙有點認床,睡得不怎麼安穩,早上天還沒亮就會自然醒過來,實際上落芙只是因為少了獨孤璟的氣息,無法安睡而已。落芙一出房門就見南宮言一人孤身走向了一假山後面,出于好奇,也跟了過去。假山後面,南宮言,阿史那姬曼相互對峙著。南宮言憤恨地看著這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女魔頭,你究竟想要怎樣?就你這樣得了天下,也會失了民心,終究一場空的。」阿史那姬曼傲慢看他,「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也沒資格跟我談條件。要江山還是要賤人,你自己選。」南宮言起了殺心,想著若是誅殺了阿史那姬曼,也許落芙就會不治而愈,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上的長劍。阿史那姬曼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原本我沒想到一個賤人能幫我贏得一整個天下。現在我心里,我憑著唯一的籌碼贏了你們所有人,原因就在于我將你們最重視的感情棄之如敝屐。最後警告你一遍,巫族人的蠱是同我的生死息息相關的,和其他巫蠱不同,不會隨著我的死亡而幻滅,結果是玉石俱焚。你若不信,可以來試試!」南宮言抿緊嘴唇扔掉了手里的劍,「說吧,要怎樣。」

阿史那姬曼大笑,「識時務者為俊杰啊。這還不夠明白?你退位,將兵權也轉給我,我保那女人一時無憂。」南宮言問著她,「若是哪天她沒了你想要的利用價值,你會怎樣?」阿史那姬曼冷哼,「柳含煙那賤人生出的孽種還真是禍害,不過這倒給我的統一大業推波助瀾呢!準備怎樣?你說呢!」南宮言啐了她一口,「要是這樣,我還不如同她一起赴死好了,省得這樣糾結。」阿史那姬曼斜眼看他,「是這樣想的嗎?你們不是想著盡量拖延時間,找出我的弱點好把我一舉殲滅嗎?別掙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南宮言捏緊拳頭,直至整只手臂青筋暴起,最終還是閉上了眼楮,「等我同她成婚後,我就宣布退位。」阿史那姬曼滿意點頭,消失在層巒疊嶂的假山之中。落芙此時才從南宮言身後走出來,揉著眼楮問南宮言,「剛才那丑女人是誰啊?是不是想要當皇後想要嫁給你的啊?我們把她捉來剝皮抽筋,狠狠打她好不好?」南宮言一掃臉上的陰郁,哄著她,「好,殘荷說什麼就是什麼。快點回去,穿成這樣就跑出來會受風寒的。」落芙點頭隨著南宮言一起走回去,忽然對南宮言說,「謝謝言言這段時間的照顧。我很開心。」落芙心里總感覺南宮言有什麼事情瞞著她,而且是很嚴重的事,也覺得不安,所以才說這麼感性的話作為試探。

南宮言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安,「傻丫頭,不要緊張,不就是成婚嗎,又不是要將你賣到勾欄院當頭牌。」落芙像小雞一樣點著頭。明明是快要成婚了,南宮言也不急著換衣服,也沒讓落芙換。不出所料,獨孤璟果真趕來了,只是現在的他已經看不出英俊的模樣了。一臉的泥巴,頭上還起著兩三個包,此時鼻子里還流淌著血。一進門就拉著落芙的手,「芙兒,跟我走!」落芙連忙甩開獨孤璟的手,躲到南宮言身後。南宮言笑看著獨孤璟火冒三丈,「她失憶了,不記得你了。殘荷,他就是獨孤璟,你願意跟他走嘛?」落芙記起南宮言說過獨孤璟是壞人,又看獨孤璟這麼難看的模樣,連連搖頭,「不要,獨孤璟是壞人,我不要跟他走!」獨孤璟氣極,咳地喘不過氣,一陣心涼,只將臉上唯一還能拿的出手的眼楮看向落芙,深情說道,「芙兒,我是你的璟啊,不記得了嗎?是誰說過要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是誰說過不負如來不負卿?」落芙愣愣地听著,情不自禁地向他挪動著,拿出自己的手帕,替獨孤璟擦著臉,她貌似以前沒見過他,可就是油然而生一種熟悉感,看見他這樣看著自己,突然很心疼他,早就無視南宮言說過的話,想要是獨孤璟是壞人那自己也心甘情願被他騙。

獨孤璟的臉漸漸被擦得干干淨淨,落芙驚訝地發現他長得還是很英俊的,只是頭上的包太觸目驚心了點,她哭喪著臉為獨孤璟擦拭著鼻血,「是不是很疼?我看著也覺得好疼,好難過。」獨孤璟的心終于沒那麼涼了,也不在乎南宮言在不在場,就摟住落芙吻了下去。落芙雖然暫時不記得他了,但身體還是熟悉他的,包括他的吻,略帶著些霸道的意味,又滿含著柔情。

南宮言看不下去了,真是後悔自己沒有趁獨孤璟不在的時候親親落芙,哪怕是嗅一嗅她臉上的芳澤也是好的啊,悲催就是看著他親她而自己只能干舌忝著自己的嘴唇。南宮言輕咳著,提醒著他們注意分寸,獨孤璟挑釁地看著他,雙手還是死死摟著落芙。落芙也滿含抱歉,「對不起啊,你說過獨孤璟是壞人,可是我好像也不是好人,所以我只能喜歡壞人呢。」南宮言這下徹底死心了,想不到自己日夜相伴了她三天,還抵不過人家一個眼神,一個激吻。

不過他努力了,盡力了,沒什麼好遺憾的了,「獨孤璟,我還是好嫉妒你怎麼辦才好呢!我也不知道該為你們做些什麼才好了,這場婚姻本身就是幌子,我只是要阿史那姬曼徹底相信我是心甘情願自願赴死的,待會記得配合演出好戲,不要在我死前,還吝嗇地不肯將落芙借我一刻鐘。」獨孤璟不情願地點頭,而落芙模著獨孤璟濃重的黑眼圈,將獨孤璟摟在懷里,「帥哥,你是不是很累啊,趴在我懷里歇息一會吧。」獨孤璟乖乖照辦。

剛合上眼楮,落芙不安分的手就在他身上到處模著。獨孤璟睜開眼問她怎麼了,落芙口直心快,「你用頭抵著我的胸,我整個人就好熱好難受,模模你就舒服啦。」獨孤璟笑著,自己的芙兒還是真麼率真,對自己的**毫不隱瞞,奈何實在太累,還是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過了午時,南宮言強制性地把落芙拉回自己身邊,獨孤璟又睡不著了,陰郁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南宮言拉著落芙小手的咸豬手,真恨不得把他的手剁得粉粉碎呢。南宮言穿著他自以為是白色實際上花得不行的衣服牽著同獨孤璟一樣一身黑的落芙,他覺得這該是世界上最怪異的婚禮服裝了。哪有人結婚還穿著一身白的呢,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等會還不知道能不能瞞過阿史那姬曼那女魔頭呢。

落芙依依不舍地回頭望著獨孤璟,獨孤璟依舊盯著她和南宮言牽著的手看,醋意勃發。南宮言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宣布,「今日,我有兩件事要宣布。一是我要將王位禪讓給吐谷渾原女王阿史那姬曼。二是我要娶慕容氏落芙為妻,普天同慶,大赦天下。眾卿家可有異議?算了,你們有異議也別來找我,我明說了,我就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一語說畢,朝堂之上果不其然像是炸開了鍋,討論激烈,不出所料,許多顧命老臣老淚縱橫,跪來,死磕頭,好像在訴說著他們天大的冤情,「王上,不要啊,要一個陌生人,還是個陌生的女子去帶您,臣等做不到心服口服,做不到啊!」南宮言打了個哈欠,牽著旁邊的落芙,「你們做不到干我何事?」此時,獨孤璟風風火火地闖進朝堂,只向落芙勾了勾手指,說著,「芙兒,過來!」落芙隨即就掙月兌了南宮言的手,不顧南宮言苦苦哀求,奔向了獨孤璟,兩人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飛身離去。留下南宮言在朝堂上自導自演了一出因情所困,自殺輕生的戲。他華麗地轉著身,一頭撞在了柱子上,又覺得自己就這樣死了也太沒說服力了,于是在順道轉著圈,拔出了侍衛的劍刺向了自己心髒偏左的腋下,吐著剛強忍著嘔吐的**灌進去的雞血,倒在了朝堂中央。阿史那姬曼這才慢慢走進朝堂,俯探了南宮言的鼻息,發現真死了,反正她也不準備讓他活命,自己自殺還省得她動手,一了百了也好,就命人將他拖了出去。

滿朝文武對著這個陌生的女子頗有微詞,但阿史那姬曼的臉皮也不是一天就能練就的,坐在龍椅上,就開始修理著自己長長的指甲,看著有些大臣還跪在地上沉浸在南宮言猝死的驚恐中,說道,「眾愛卿都平身吧!今日起我阿史那姬曼就會是倉凜的王,還望你們配合,否則我不能保證你們是不是有命活到告老還鄉之時。前武林盟主冷忘川也把盟主之位禪讓給我了,不要企圖聯合凡間的力量推翻我。」隨後向身邊兩個紅唇妖艷的女子使了一眼色,只見那兩女子一人拿著一只黑貓,一人拿著一青花瓷藥瓶款款上來。阿史那姬曼親自將青花瓷瓶打開澆在了黑貓身上,黑貓只猙獰地淒厲地慘叫了一聲就被藥水貫通溶化得連跟毛都沒留下。大臣們面面相覷,有些心里不服,也不敢講出來怕自己也慘遭噩運。只是有一剛正不阿的大臣倔強地走上前反抗著阿史那姬曼,辱罵她妖女,亡國禍水。阿史那姬曼不氣不惱,只將藥水灑向他的腳面,不出三秒,他的腿就消失不見,驚慌地看著自己沒了的,十秒之內,就完全被腐蝕干淨,不留一絲痕跡。朝內大臣齊刷刷跪地表示臣服,顫抖著身體,深恐自己也遭此毒手。南宮言在暗處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的臣子就這樣被她毒害,他知道阿史那姬曼手中的毒藥就是落芙曾說過的‘好毒水’,可是他們只找到了能解此毒的原材料,白笙還沒完全配置出來,況且原材料還有不夠用的嫌疑,簡直是愁上加愁。

獨孤璟安置好了落芙之後,便來找南宮言,想那女魔頭暫時不會懷疑到南宮言詐死身上,就準備他監督著原材料的種植,南宮言應著,難得真心地提醒著獨孤璟,「那女魔頭疑心病極重,我今日不詐死,她也會忌憚我的存在找機會把我弄死,所以我也只好上演了這麼一出讓她徹底相信。說實在的,看你一路不停歇地從天越趕來搶親心里還是挺爽的。但你最好也小心一點,她要是奪得了你的政權就絕不可能讓你繼續活著,我可不想讓殘荷成了寡婦啊,那時我可不介意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孩子啊。」獨孤璟知道南宮言是在要他小心行事,可是听著他這酸溜溜的話,心里還是老大不自在的。

而阿史那姬曼,他是絕不會放過的,當日懸崖上的殺母之仇,現在又將落芙害得這麼慘,再加之那女子雄雄的野心準備禍害蒼生,獨孤璟這次下定決心誓死也要力挽狂瀾,拯救蒼生。回到落芙身邊,落芙一直問東問西,問著他她沒失憶前的事情,獨孤璟就細心地解釋道,還告訴她他們有一個可愛活潑的女兒。落芙听到孩子,就愁苦起來,「啊,小孩多煩呀,整天只知道吃飯睡覺拉粑粑。還愛哭,我們把她扔了好不好?」獨孤璟搖頭,「落芙不能這樣的,你先別急,你要是看到我們可愛的小敗絮,你就會喜歡上小孩的。」落芙驚訝地看著他,「什麼?敗絮!這麼難听的名字誰取的?一點文化含量都沒有。」獨孤璟抽著嘴角,告訴落芙,「是你自己起的,現在終于知道難听了?當初是不是順手拈來一個名字的,這麼漫不經心,看女兒長大後不怪你!」

落芙撇著嘴,「還好哇,听習慣了也挺親切的,比小花小草這樣的名字好听多了是不是,看來我還是很有才華的嘛!取的名字都這麼有個性,這麼特立獨行。」落芙沒過一會,又好奇地問獨孤璟,「那阿史那姬曼是誰啊?為什麼老听你們提起她啊,是不是你和南宮言都喜歡她呢?可是她看上比你老很多,都可以做你的麻麻了。你該不會是喜歡這樣的老女人吧。嗚嗚,那我要怎麼辦,你不會為了她而拋棄我吧?嗚嗚嗚,我好可憐……」獨孤璟看著性情大變的落芙有些無語,她這一路上時不時要哭上一陣子,和以往堅強**的她差距甚大,不過只要是她這個人,怎樣都喜歡。獨孤璟安慰著她說,「雖然我的芙兒現在本笨笨的,什麼都不會,還愛哭還那麼能吃,睡相又差,但我還是很喜歡你的,又怎麼會拋棄你,找那個該死的老太婆呢?我們現在快點回去,回天越,看看我們的乖女兒敗絮,可好?」落芙這下說話也說累了,只是躺在獨孤璟懷里有一句,每一句地應著,漸漸合上了眼楮,難得睡得這麼安穩,這麼有安全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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