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靜妍 第八三章 沙子的妙用

作者 ︰ 慕容小想

白笙站在窗口,雙目眺望遠方,若是獨孤澈他們沒被發現的話,估計很快就會回來的,窗外的榕樹郁郁蔥蔥,散發著勃勃生機,明明是勝利在望,他的心里還是籠罩著不安,興許是自己在憂患中呆久了,竟是不習慣了這樣的安逸。他剛剛是把過了落芙的脈搏,一切是恢復正常了,但是那脈動微弱得幾不可覺,他不認為一切會如計劃中的這樣順利,但是又看不出端倪,心里糾結萬分。

獨孤璟握著落芙的手,一直用自己手心的溫熱溫暖著落芙手里徹骨的寒涼。什麼時候開始,落芙的手才變得這麼冰冷的?什麼時候開始她原先白里透紅水水潤潤的臉蛋開始變得蒼白,了無血色。他真是太大意了,一直只知道擔憂她會不會發病,怎麼治好她的癥狀,卻忽略了她潛意識里給自己無形的壓力以及她對抗心魔,身心的疲累。一雙大手撫上落芙臉頰,沒了當初肉肉的手感,顯得有稜有角,下巴變得更尖了,整張臉還沒他手掌大,獨孤璟皺眉,想著今後再不讓落芙這麼憔悴,一定要再把她養得白白女敕女敕的。

落芙的睫毛輕顫著,腦海里一直回放著以往的一幕幕,很想醒過來,可是身體無力,眼皮也著實沉重,一直睜不開眼,開不了口。她是感覺得到獨孤璟就在她身邊,也很想回握住她的手,告訴他她沒事的,可是自己太累了,好像是到了一種極限,索性沉沉睡去,等自己休息好了再來勸慰他好了,他們還會有很長的以後,長到他們頭發花白,老眼昏花。

忘川,獨孤澈,帶著阿史那冰根據著鐵三給他們留的一條捷徑逃出了吐谷渾的皇宮。阿史那冰的嘴里還時不時淌著鮮血,意識逐漸模糊,偶爾被全身劇烈的疼痛弄醒,只是張開眼確認一下獨孤澈還在她身邊就有沉沉昏睡過去。獨孤澈安慰著她,「冰兒,不要怕,等到了天越,白笙一定會治好你的。安心休息會吧,我在,我一直都在。」阿史那冰笑得如同白雲一般輕飄飄,好像隨時都會飛走的感覺,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怕,怕自己再睜開眼,你已經不在,我們已經陰陽永隔,所以我要盡可能多看看你,好將你永遠銘記。」獨孤澈痛心疾首,「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真該死,就不應該讓你陪著我以身犯險的!」阿史那冰搖頭,「遇見你,是我這生最美好的事。」說完,又暈厥了過去。

忘川一路飛趕著馬車,直奔天越,一路上追兵無數,前方攔路兵將眾多,鐵三現在也被剝削了大部分兵權,只佔有原先圖塔的小股兵權,為成功掩護他們,也是傾巢全出,驍勇戰斗。可是追兵越來越多,忘川駕著的馬車再也難以拉開與追兵的距離,他當機立斷,將獨孤澈,阿史那冰遣送下車,自己繼續引著追兵往前奔著。

終于走到了路的盡頭,前方是攔路的峭壁,後方是不斷追近的追兵,忘川勒住韁繩,駕著馬車正面朝著他們,慢慢下了馬車,將車身從馬身上卸下,模了模馬的頭,附在它耳邊說著,「馬兄弟,你沒這個必要同我共生死的,趁亂快跑吧,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之後只能全看你的造化了。」馬兒念情,死活不肯走,忘川使勁地往馬上一拍,驚得馬兒揚長而去,他卻笑得雲淡風輕,以他的實力也許突圍不是問題,但那意味著自己將要傷害很多無辜的無知的生命,反正都是命,何苦用他們的生命來延續自己的,現在落芙估計已經無大礙了,有獨孤璟在她身邊她該是會很幸福的,那麼他也無所牽掛了。

正面朝向徐徐趕來的兵馬,雙手放在身後,清澈的聲音響徹上空,「你們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卻不想要反抗。修了十幾年道就是想拯救蒼生,我是不會對你們出手的,要殺要剮都隨便。只是在下在這里奉勸你們一句,你們這樣效忠阿史那姬曼無異是在助紂為虐,她將蒼生的性命玩弄于鼓掌,不服從她的統統死去,而服從她的終究只能成為她的玩偶,活在她精心設計的打造出來的無情冷漠的世界。也許你們現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是當你們目睹一個只講求利益,只講求威脅,全然不顧親情,不顧人性的善良之處的世界時,你們就能感受到那莫大的悲哀了。」

帶頭的將領不服忘川所言,「逆賊何出此言?我大吐谷渾女王英勇神武,一舉奪得了天下,實乃我吐谷渾之莫大的福分也。」忘川反問他,「民族危難當頭,天下誰來做有那麼重要?听說過千乘國前段時間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嗎?全都是拜這女魔頭所賜,醒醒吧,為了一個平和的將來,不要再被利用,一錯再錯。不是什麼時候放下屠刀,都能就地成佛的,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那可就做什麼都于是無補了。」

帶頭的將領佩服忘川的節氣,拔刀朝自己的胸口就是狠狠的一刀,一時間鮮血噴濺,他也倒豪邁,笑對忘川說,「好漢深謀遠慮,走吧,我一人擔著。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力挽狂瀾拯救這個亂世。」忘川擔憂地看向他,「你還好嗎?」那將領也是硬漢,為了顯示自己身體還支撐得住,大聲喊著,「能有什麼事?別他媽廢話,趕快給我走!現在我身邊這些兄弟都是我的人,不會那你怎麼樣,但要是再來追兵,我就難保你的安危了!」忘川表示感激,真有種絕路逢生的感覺,正準備抱拳飛身離去,發現剛被自己趕走的馬兒又跑來找他,心里一片溫熱,騎上它飛奔朝著天越而去。忘川忽然想著這匹馬這麼忠誠,要是將獨孤璟的小白狼打賞給它應該會是一個很不錯的搭配呢。

忘川自己一下子也沒回過神自己竟然會有這麼奇怪的思想,嘴角輕揚微笑,看來在落芙身邊待久了,思想都有些被同化了呢。獨孤澈一路帶著阿史那冰東躲**,憂心忡忡,既要擔心阿史那冰的傷勢,又要擔心後面的追兵,一天之內,胡茬悄悄爬上了他的臉頰,顯得滄桑。此時,路遇兩個穿著像是乞丐,氣度卻不像乞丐的兩男子,以為又是什麼殺手,生生愁壞了,將阿史那冰護住,就想拔劍抵抗。不過他想錯了,蒼天還是沒那麼不厚道,再來給他天上一筆堵的,這兩人也是獨尊盟的屬下,走到獨孤澈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堂主!我們是獨尊盟下的人,受盟主之托特來接應你們,隨我們走吧。」獨孤澈喜出望外,「有勞兩位了。不知兩位怎麼稱呼?」獨孤澈一面將阿史那冰抱向他們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一面問著他們。兩人自稱凶神,惡煞,原是吐谷渾街頭乞丐,後得獨孤璟賞識歸入門下,平時依舊活躍在各地,負責情報傳送,以及緊急時刻的人員轉移。獨孤澈此時才發現他五哥的深謀遠慮,殊不知這意見是落芙當時隨便提出來的,想不到關鍵時刻還能救他們一命。

落芙已經昏迷很久很久了,她自己也感覺自己仿佛睡了有一個世紀,可還是疲憊不堪。司竹怕獨孤璟滴水未進要支持不住,送來了可口飯菜,獨孤璟一點食欲也沒有,像尊雕塑一般靜靜坐在床邊,不吃不喝,只是一直深情凝望落芙。落芙此時被這飯菜的香味勾引地澆滅了些睡意硬撐撐起了許久沒撐開的眼皮。獨孤璟瞬時有了精神,「芙兒!你終于醒了。」落芙坐起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璟的胡子真丑,都跟馬克思一樣了!」獨孤璟警惕地瞪圓了眼楮,「誰是馬克思?」落芙笑笑,「我忘了。我要吃飯。」獨孤璟連忙叫司竹搬來飯菜,一口一口喂著落芙吃飯。而落芙被餓得太久了,嫌獨孤璟喂得太慢,自己躲過碗大快朵頤起來。吃的太急,被噎得喘不過氣來,劇烈咳嗽著,獨孤璟拍著她的背,「芙兒不要心急嘛,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一下子這樣狂吃會撐壞的。」落芙喝著他遞過來的水,說著,「能不著急嘛!眼看著這麼可口的飯菜卻不能把它一下裝進肚子,看你慢條斯理地撥弄著這些美味的菜肴,我心急啊。」獨孤璟寵溺一笑,吐出兩個字,「淡定。」落芙哭喪著臉,「臣妾做不到哇!」

獨孤璟笑著捏著她的小鼻子,「我的芙兒還是這麼調皮,真好。」「好什麼好,吃都吃不飽……」落芙吃完了所有的東西,還一副吃不夠的樣子。獨孤璟見落芙恢復了些力氣,就調侃道,「那為夫沒錢給你買吃的了,要不芙兒吃了為夫吧?保證解饞!」落芙湊近獨孤璟的身體,嗅了嗅他的腋下,隨後再嗅了嗅他的嘴巴,質問道,「獨孤璟,你多久沒洗澡了,腋下都跟一樣臭了,嘴巴也是,紅紅的,又臭臭的,你說這和菊花有什麼差別!離我遠點啦。」獨孤璟可不買賬,「我的芙兒也香不到哪去呢,不如我們就將就將就?」落芙推開他,「不要嘛,人家羞澀!」獨孤璟也考慮到落芙現在的身體狀況,不敢強要,規矩地坐在床頭,手上並無其他動作。落芙等了許久,見獨孤璟這木魚腦袋,硬是不開竅,自己索性就再主動一回,來個惡狼撲羊。

正當興頭上,落芙一陣嘔吐將兩人的**硬生生壓了下去。獨孤璟驚慌地看著落芙將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吐了自己一身,「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嗎?」落芙喘著氣,慶幸著,「幸好剛才我吐時,你沒有吻我,要麼現在就要被我吐一嘴巴了。」獨孤璟見她沒事,才放下警惕,「嚇死我了,吃不下這麼多就別硬撐嘛!如果吐在我嘴巴里能讓你舒服些,我也是不介意的呢。」

落芙抱著他心里一片溫熱,「璟真好。」過了好一會兒,落芙才想起問他她是怎麼恢復正常的,獨孤璟怕落芙擔心,但還是將阿史那冰為她挺身走險的事情告訴了她,落芙果真放心不下,雖然阿史那冰是阿史那姬曼的女兒,但是她不認為阿史那姬曼就會因此而手下留情,連忙下床想要在獨尊盟大廳等候著他們,一下床腿就軟了,獨孤璟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扶著她,「怎麼了,是不是睡太久睡得疲軟了?」落芙自嘲道,「大概是太想要吃你,結果在昏迷時一直夢見自己在吃你,腿就軟咯。」獨孤璟真是愛死她這副曖昧的模樣,低頭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真棒,睡覺都能夢見為夫,著實讓為夫有些感動呢。」

落芙走到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無血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但是烏黑的頭發,烏黑的眼眸還是讓她有些激動的。她伸出兩根手指準備插進自己的眼楮里,獨孤璟連忙制止住了,「這是作甚?」落芙說道,「好久沒看見自己黑黑的眼珠子了,現在終于又恢復了正常,自然是要戳戳它看是不是幻影啊!」獨孤璟連忙放下她的手,「可不許再胡鬧了,我可是要心疼的。」落芙一陣暈眩,靠在了獨孤璟懷里,估計是自己身體被控制得太久了,多說幾句話就會感到體力不支。

他們一行人都在大廳焦灼地等候著阿史那冰他們的回歸,忘川回來得比較早,一進來救看見落芙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他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落芙原先的模樣,在剛剛大軍圍困之際,他就做了必死的決心,想不到從刀刃上撿了條命回來,還有幸能見到落芙恢復正常的樣子,開心地忘乎所以,第一次主動地,也不顧身邊獨孤璟的小眼神,直接從獨孤璟身邊撈起落芙,緊緊抱著。落芙也開心地抱著他的腰,「忘川哥哥,終于,我們又回到了原點,你沒事,我也沒事。」忘川抱著身體寒涼的落芙,無言相對,唯有淚千行。他不喜歡哭泣,因為從小就沒有能讓他肆意撒嬌的父母,而他的師父雖然疼寵他,也時時教育著他男兒有淚不輕彈。落芙身處逆境時,有再大的壓力,他都默默替她撐著,也許改變不了她的處境,但是一定會用他最溫暖的笑容給予她力量。此時,經歷了這麼多,落芙終究還是撐過來了,忘川忍不住地一整顆心都在為落芙欣喜,為她所遭受的磨難哀傷。

獨孤璟在一旁臉已經徹底地綠了,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只是抱抱,沒關系的,芙兒只是把她當成了哥哥……但獨孤璟分明是看到了忘川眼里那不比他少的對落芙的愛,還是忍不住將落芙攬在懷里,似是在炫耀著他的主權,忘川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激動了,遂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只是依舊面無表情的他臉上的紅暈泄露了他現在的心情。

白笙時不時地瞟著落芙,總覺得落芙過于虛弱,而且虛弱地不是很正常,心里生了疑惑。而落芙也注視到了白笙的視線,順口問他,「好毒水的解藥研制得怎麼樣了?」白笙臉上有了得意之色,「**不離十了。如你所言,簡安花就是克制印答花毒的最好解藥,只是我總還感覺少了些什麼配藥。想要拿小老鼠做做實驗吧,冷忘川又誓死捍衛它們,說什麼它們也有選擇怎樣活下去的自由,我要是逼著它們做它們不想做的事情,和惡魔又有什麼區別?」落芙笑著,「忘川哥哥心里良善,能出此言也是意料之中的。倒是你這麼听忘川哥哥的話啊,想必也是贊同他的觀點的咯。」白笙連連叫苦,「才不是呢!關鍵是小幽覺得忘川說得很有道理,威脅著我說我要是敢濫殺無辜,就不讓我上床,我這不是沒辦法嘛!」白笙說完,一陣哄堂大笑,只有小幽羞紅了臉,躲在了落芙身後,嬌嗔說道,「小姐可千萬別信他的,他最會唬人了!」落芙點著頭,看向小幽,「那小幽喜不喜歡被他這樣唬著?」小幽沒發現落芙正挖著一個語言陷阱讓她跳,一個勁的點頭,在場的人又被小幽的實誠惹得哄堂大笑。

獨孤璟則略顯沉默,據凶神,惡煞來報,他們是接到了獨孤澈,阿史那冰。但是阿史那冰情況卻不容樂觀,筋脈盡斷,依舊昏迷不醒。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他和落芙怎麼對得起她,怎麼對得起獨孤澈?心里祈禱著阿史那冰一定要平安無事,忽然被落芙瞬間溜進他手心的涼手嚇了一大跳,呆呆地望著落芙,「怎麼了?」

落芙知道他在想什麼,她也十分擔心阿史那冰和獨孤澈,只是不想把這些心里本就不安的人難得的好心情攪壞,才跟著他們開著玩笑。她附在獨孤璟耳邊輕輕地對他說,「別擔心了,冰兒和六弟會沒事的。」獨孤璟會意,盡量樂觀地想著,也許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呢。午飯過後,他們還是沒有回來,眾人也不想呆在氣氛越來越壓抑的大廳中,紛紛散去。落芙則是跑去逗弄著她的寶貝敗絮。獨孤璟趁大廳除了白笙沒有他人,才悄悄地問白笙,「芙兒身體是不是太虛弱了點,為什麼感覺氣色越來越差?而且現在天氣已經挺熱的,為什麼她身體卻不見熱?」白笙也是想要留下來跟落芙說著這問題,確切地說,他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叫獨孤璟多留心一點,或許真的是她一直在逞強,不想給他們徒增麻煩,什麼事情都自己獨自扛著,才導致了身體負荷不了。

而落芙高高興興地隨著忘川跑去逗弄著敗絮。敗絮看見落芙,一改平時任性的模樣,躲在她的懷里撒嬌打滾,好不開心!落芙捏著她肉肉的小臉,「乖敗絮,叫聲娘娘讓我听听。」敗絮又開始調皮,「芙芙……呵呵,芙芙。」落芙假裝生氣,「長大了是不?連親娘都不認了,我可是你嫡親嫡親的媽咪母呢!」敗絮似是很新奇落芙的叫法,也「媽咪母,媽咪母」叫著,落芙听著也算開心,想不到自家女兒悟性這麼高的。落芙開心地轉身對忘川說道,「忘川哥哥,敗絮有沒有好可愛?好想把她捏成一團,在地上當球踢啊。你看她整張小臉肉乎乎的,好像和小想也沒什麼差別了呢!忘川哥哥,你要不要捏他的臉玩啊?好軟!」忘川額上冒出三條黑線,「芙芙,女兒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當球踢的……」落芙笑嘻嘻地點頭,誰叫自家女兒胖胖的,這麼喜感的。

敗絮鬼精的,听見落芙叫忘川忘川哥哥,忘川都沒叫她糾正,敗絮心里開始吃起忘川的醋來,也「忘川咯咯,忘川咯咯」叫著。落芙連忙制止了敗絮,「喂,小胖墩,不許沒大沒小搶你媽咪母的口頭禪知道沒?忘川哥哥是你想叫就能叫的?告訴你,這可是我的專利!你要叫他干爹,來,叫一聲听听!」敗絮委屈地癟起嘴,貌似是在鬧別扭,小嘴巴「臭臭,芙芙,」地念叨著。落芙現在真有點服了這小家伙,才這麼小就這麼愛生氣,長大後還得了?就準備嚇唬嚇唬她,「喂,胖妞兒,再不听話的話,就叫小想來咬你了,看你听不听話!」落芙瞬時想起自己當日似乎吸了小想很多血,也不知道他現在恢復了沒有,遂望向忘川,「忘川哥哥,你有見過小想嗎?他該不會還被留在皇宮里,不會已經被阿史那姬曼那個變態煮了吃了吧?」忘川搖頭,「它很好,恢復得跟沒事狼一樣。心情估計比沒被你咬前還要好上些許!」

落芙不可思議地看著忘川,正等著他接下來的解釋,忘川只叫落芙在原地等他一下,他親自把小想給牽過來。落芙應著,站在原地抱著敗絮玩耍著。敗絮這丫頭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能自己恢復過來,又開始摟著她親親娘的脖子,小心翼翼地端詳著落芙的臉,自她出生以後還沒見過落芙黑發的樣子呢。忽然問道落芙,「媽咪母哇,你的紅頭發呢?」落芙簡單地向她解釋道,「媽咪母覺得難看,把它全剪了,敗絮說媽咪母的黑發好不好看?」這下敗絮不買賬了,心疼著落芙以前那大把大把的紅發,哇哇大哭起來,「媽咪母壞壞,敗絮要紅發芙芙,不要黑發芙芙!」

落芙無語,這讓她怎麼變回來嘛!于是想著法子想要哄好她,也裝作委屈的樣子,「嗚嗚嗚,敗絮是不是不喜歡媽咪母了?媽咪母好可憐,沒人疼沒人愛,連敗絮也不要媽咪母了是嗎?那好吧,我心傷到了,我要走咯,再也不回來了。敗絮再也見不到媽咪母了……」敗絮看著落芙這副模樣,連忙停止了哭鬧,擦著落芙並未流淚的臉頰,小聲地對落芙說,「對不起,娘娘不要離開敗絮,是敗絮不好,是敗絮錯了。娘娘不再在身邊,敗絮好想可憐。」落芙看著敗絮快要哭了的樣子,心情大好,果真還是自家女兒好,無聊時,逗弄逗弄,還挺好玩的,癟著嘴快要哭了的感覺好萌好蘿莉,落芙伸出了邪惡的手盡情地揉搓著敗絮肥肥的紅撲撲的臉頰,別提多有愛了。

至于忘川牽著小想出場那又是另一番令人吃驚的景象了。落芙狐疑地瞪著小想,問著忘川,「你確定這是小想?沒有領錯狼?」忘川點頭,「沒錯,一直有人照看著它的,不會出錯的。」落芙激動了,將敗絮放到地上,自己興奮地抱起小想,「喔哦,我們家小想現在變得這麼英俊了!真棒!現在這麼骨感一定有很多小母狼會投懷送抱的。就說嘛,我養的狼怎麼會胖成與豬無異呢?現在這麼精壯才是極好的,原來小想以往只是嬰兒肥啊,害我白擔心一場!」落芙仔細地看著小想,才發現它脖子上還有一個剛結痂的傷口,**果地顯示著她當日的暴行。愧疚地模著小想身上的毛發,「小想哇,對不起啊,我那天不是有心的,不是有意要咬你的。你一定要原諒我啊!」小想倒也懂事,伸出舌頭舌忝著落芙的手,顯得溫順,乖巧,也不懼怕落芙會再次發狂咬它,眼里滿是信任。

落芙看著感動,頓時又望向忘川,「忘川哥哥啊,小想該不會是當日被我咬過之後,才變得這麼瘦的吧?」忘川點點頭,「听白笙說,小想當日被你咬過之後,剛開始只是失血過多,白笙煮了很多紅棗粥給它喝,原以為它會很快好起來,卻不幸發現它感染了狂犬之毒,開始茶飯不思,整天只無精打采地趴著,白笙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的厭食癥治好,將它同鬼門關里拉了出來,只是這之後,小想就不太愛吃東西,飲食也像正常的狼一樣,不再暴飲暴食了。所以就越變越瘦,就成現在這麼小小一只小白狼了。」

落芙眼里水汽慢慢聚集,想不到她把這只白眼狼害得這麼慘,可是她始終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唾液怎麼可能會帶有狂犬病毒呢!不解地問忘川,「忘川哥哥哇,為什麼小想會有狂犬之毒啊?明明是我咬的啊?」忘川也不明白,「師父曾對我說過,人和動物有時候在很多地方都有相像之處,興許是同一祖先繁衍的,也許,也許芙芙也有小想身上的某種特性吧。」落芙無語,這是在說她是基因突變體內存在狼的基因還是是她和狼一樣差不多的習性呢!不過看著現在瘦瘦的小想還是對她這麼親昵,還是對她這麼忠誠,不躲她不怕她,還任她撫模著它,總算是放下心來。總算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就是小想再也不用擔心找不到母狼了,現在的它可是狼中第一俊,又瘦又長,毛還濃密。落芙又擔心道,「忘川哥哥哇,你說等小想食欲再好些時,會不會又開始暴飲暴食啊?如果那樣的話好像很容易反彈再胖回去的也。我不想要看到它肥的連母豬都嫌棄也。」忘川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听落芙自言自語地接著說道,「算了,胖胖的也沒什麼不好,以後等它找到母狼後,將它喂得更胖更肥更喜感。那時母狼再想拋棄它,生米都煮成熟飯了,看它還怎麼逃!」

敗絮听不懂落芙在說什麼,但是看到落芙這麼一副認真的模樣,就哈哈大笑起來,又開始叫嚷著,「傻芙芙,傻芙芙,傻傻說不清楚!」落芙狂抽著嘴角,「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欠扁了,改日真要好好教訓一番。作勢挽起袖子就想拎起敗絮抽幾下。」敗絮邁著小短腿,連忙躲到忘川身後,「干爹,救命!救我,娘娘要打敗絮,敗絮乖乖,娘壞壞。」忘川難得寵溺地抱起了敗絮,「敗絮听話,你娘娘很疼敗絮的。敗絮可不要亂說,傷了你娘娘的心喲。」敗絮乖乖點頭,落芙也就勢作罷,原本也只想嚇嚇她的,叫她動手打她的小可愛,她可做不到。落芙跟敗絮玩了一陣子,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眼花,眼前一片發黑。扶著身邊的矮凳休息了一會兒,就自己進了房間休息一會兒,她有感覺自己醒來之後變得特別容易疲累,但並不太在意,只想著過段時間會好很多。

那天晚上直到深夜,獨孤澈才抱著阿史那冰隨著凶神,惡煞趕了回來,由于一路上士兵查得比較嚴,他們東躲**好不容易躲過阿史那姬曼的全面監控才回來的。此時阿史那冰情況已經極度不樂觀,氣息微弱,僅憑著最後一口氣和不甘心就這樣離獨孤澈而去的非人的毅力。獨孤澈連忙闖進白笙的房間,緊張地叫著白笙趕緊看看阿史那冰。

白笙把了把脈,臉色頓時大變,他知道阿史那姬曼變態,但並不知她會這麼變態,對自家女兒也能下這麼狠的手,害她筋脈寸斷不說,還導致她五髒六腑都被傷到,整個人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完全沒有損傷的。落芙也聞聲趕了過來,看著阿史那冰小小的身體冰涼,嘴唇蒼白,忍不住地心疼,她第一眼見到阿史那冰,阿史那冰還小,什麼都不懂,將她母後當成她唯一的依靠,而現在,她卻要對上她曾經以為是天的母後,心里該是很糾結的吧。

落芙問著白笙,「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白笙皺眉,「我倒是有藥水能讓她的筋脈連上,只是她離受傷已經有些時間,錯過了最佳醫治的時間,能不能恢復就要看她自己的恢復能力以及造化了。」獨孤澈近乎崩潰地抓著白笙,「什麼意思?不能恢復會怎樣?」白笙很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說請事實,「半身不遂。」

獨孤澈慌了,他一直以為阿史那冰是很堅強的女生,不矯揉造作,身體也向來好,幾乎不生病,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樣殘酷的事將有可能發生在阿史那冰身上,他多後悔在吐谷渾密室自己不能快阿史那冰一步,沖向阿史那姬曼,起碼自己還會些武功,能夠抵擋住阿史那姬曼的致命攻擊。可是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所以要是阿史那冰這輩子再也無法站起來,他也只能抱憾終身,愧疚終生了。

獨孤澈徹夜守在阿史那冰床前,他現在終于明白自己有多愛阿史那冰了,一直以為自己心里還愛著落芙,想不到阿史那冰像個可愛溫順的小精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鑽進了他的心里,從此就賴在里面不肯出來,並在他的心窩砌上厚厚的磚瓦,將自己牢牢地封在了他的心上。阿史那冰比想象中的堅強,沒一會兒就醒了過來,精神也還飽滿,看著獨孤澈擔心的樣子,樣臉上洋溢著幸福,她知道她這次終于走近了她的心里,她做到了,她花了這麼多時間,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終于讓獨孤澈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一切都值了!人呢,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仗著別人的寵溺,總要恃寵而驕一番,或者是搞搞小惡作劇,嚇嚇他們。阿史那冰下床時故意直愣愣摔倒了地上,驚慌地看著獨孤澈,「澈,我的腳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覺,怎麼辦?我好害怕,我是不是會永遠站不起來了啊?嗚嗚嗚,這樣的我怎麼配得上高貴的你?我看你還是不要管我好了,任我這麼一個半身不遂的人自生自滅去吧……」獨孤澈眼里的震驚傷痛瞬間化為了無邊的柔情,也不再埋怨上天的安排,靜靜地對阿史那冰說出了他這輩子說過的最肉麻的話,「冰兒,不要緊的。就算你再也站不起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我會當你的拐杖,當你的雙腳,不離不棄。冰兒,我是不是沒有對你表過白?現在我鄭重地向你宣誓,我愛你,我愛你愛得已經深入骨髓了,今生今世要是沒了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也將失去意義……」

阿史那冰調皮地一把擁抱住他,「傻瓜,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阿史那冰站起身,蹦蹦跳跳的,這是獨孤澈才發現是她在逗他玩,但並沒有氣惱怪罪,而是充滿了感激,充滿了慶幸,感謝上天還給了她這樣健康的一個阿史那冰。

事後,白笙又替阿史那冰把了脈,發現她恢復得極快,身上的每一處器官雖然都有輕輕淺淺的傷,但大體還是不會危及生命的。

獨孤璟現在一天到晚都忙著排兵布陣,一天到晚都忙得焦頭爛額,而一有空閑時間,就會跑來陪著落芙同敗絮。落芙很心疼他這樣不眠不休,總是勸他多睡點,獨孤璟只是說,「陪著你們本身就是一種休息,只要有我可愛的芙兒身邊,怎麼會感覺到累呢?」落芙見他這樣固執,也不知道怎麼勸他了,盡管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憊,但還是不想告訴他讓他擔心,每天早上在他沒醒來之前就在臉上涂上了一層厚厚的胭脂,好讓自己的臉色紅潤一些。也跟隨著獨孤璟參與著接下來的謀劃。她記得上次白笙說過好毒水的研制還差一味重要的藥材,但就是怎麼也想不到是那種東西,于是跑去同白笙一起商討。白笙告訴她他試驗出來的解藥功效還是不夠明顯,雖然能減弱好毒水的腐蝕力,但是人一旦踫觸好毒水,還是會被腐蝕,要是誤食了好毒水,勢必還會造成胃穿孔而死的。

白笙一臉嚴峻,說道,「我想這最後一味藥一定也非常稀有,要不然以我嘗遍百草的豐富經驗,估計早該找到了呢。」落芙看著無限自夸卻不知道臉紅的白笙說道,「你可不要太自信喔!」白笙看了一眼落芙,隨後又堅定地說道,「我雖然叫你一聲師傅,也知道落芙見識廣,但是對草藥的熟悉程度上,我敢斷定這天下還沒人能超過我的!」落芙白了他一眼,也不準備和他拐彎抹角,直接問他,「我見多識廣的好徒兒,你可有嘗試著把黃沙加在解藥中?」白笙這才想起當日好毒水遇沙失效的事實,頓時靈光一現,諂媚地叫著落芙師傅,「啊,師傅大人威武,白笙自當自愧不如啊!」白笙手忙腳亂地跑出去在地上收集一些沙子再倒置在自己研制的解藥之中,隨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樣制成的解藥似乎對好毒水有種致命的殺傷力。只需要在手指上沾染一點解藥,然後再將整只手指都浸在好毒水中,也不會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白笙激動了,落芙卻有些鄙視他,這麼簡單的配方,竟讓一代神醫想了這麼許久也沒想到,要不是自己稍加提點,估計等到阿史那姬曼統一天下之後還是沒可能研制出好毒水的解藥呢!

白笙狗腿地在落芙身邊鞍前馬後,問著落芙,「師傅啊,你說這麼偉大的解藥要取上什麼名字才能配得上他這強大的藥用價值呢?」落芙還是順手拈來,「它解的是世間奇毒好毒水的毒性,這麼棒,不如就叫它好棒水。」白笙一下子覺得這瓶能夠解救全人類的藥水檔次低了好幾層,但還是恭維地在身邊鼓著掌,「師傅好才華,好棒水,真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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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最近是不是很忙呢?又到年底了,再堅持一段時間哦!到新年就可以有好長一段時間吃飯睡覺打豆豆啦,加油,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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