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也感覺自己甚是有才,隨便捏出個名字都能讓人高山仰止。手里捏著好棒水,心里忍不住地激動起來,現在最核心的東西都被她拽在手中了,還需要忌憚個其他些什麼?
中午,錦鶴來報,阿史那姬曼已經大體掌控了中原所有的兵力,並鼓動著百姓要鏟除妖孽,說落芙即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先後迷惑東正帝,以及天越璟帝,還意圖摧殘吐谷渾兵權,天理難容,現在將要替天行道,說什麼為了百姓能夠過上太平日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一舉拿下落芙。
獨孤璟深知這話的蠱惑性。原本可信度可能沒那麼高,可是那日落芙誤以為他死了的時候曾有那麼一瞬間發狂,不巧的是,被蜂擁而至的民眾看到了,他知道人言的可怕之處,知道輿論具有巨大的鼓動力,正想要從獨尊盟關于她的厚厚的情報資料中,找尋她的弱點,以求一招斃命,讓她自己自動崩潰。阿史那冰也很希望自己能夠幫上一點忙,但是在她的印象中,她的母後總是一副強大的姿態,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擊敗她。忘川也努力思索著他六歲前的記憶,頭疼地厲害,他以往從未想過要記起些什麼,現在一下子還真是一片迷茫。落芙突然記起催眠,忘川也很配合地听從落芙的指揮。在落芙具有蠱惑性的聲音下,漸漸地,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素面朝天,十分清純的女子,看其五官,還是能看出她就是現在濃妝重抹的阿史那姬曼。那時的她也曾天真過,也曾留下過無數純真的笑靨,忽而他腦海里還閃過一個濃眉長著絡腮胡子的面龐蒼白的男子。忘川的情緒開始有些波動,這應該就是他的父親吧。只是這男子在他腦海中,很是暴戾,幾乎不笑,甚至還會打阿史那姬曼,阿史那姬曼一直哭著求他,不願離開他。不幸的是,那男子最終還是死于瘧疾手中,阿史那姬曼也被驅逐出境,可是她並不甘心,她想要完成那男子的夙願,實現他的抱負。于是她帶著忘川來到了沙土之邦,教會了哪那里無知的原始民族巫蠱之術,也無意間發現了印答花的秘密,于是過了不久,就帶著毒藥回了吐谷渾弒父殺母奪回政權。但是礙于自己女流之輩,又沒有支持勢力,就決定再嫁當時吐谷渾一貴族家的公子,那貴族家里很是反對,而且地位也不是很顯赫,但是因為她當時還拉扯著忘川不得不將就著嫁給他,又礙于忘川處處拖了她的後退,就將他放養到富庶的天越京都。
大家都全神貫注地听著忘川的回憶,發現促阿史那姬曼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主要是那男子的死去以及家族的壓迫。線索又在這里戛然而止,如今那男子早已經死掉,而阿史那家族對她不利的人也都被她毒害了。落芙問著忘川,「你是否有見過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人家喚她柳含煙的人?」忘川還是在催眠狀態,閉著的眼楮顫抖了一下,果真看到了一個同落芙長相相差無幾的女子溫柔地抱著他,搖晃著他,又一邊對著阿史那姬曼說,「阿姬曼,我想要去天越走走。」阿史那姬曼問她為什麼,她回答說她喜歡隨性而活,隨性而過。可是阿史那姬曼卻說柳含煙是巫族人,體內早已被皇族的人下蠱,是永遠得不到幸福的,她也永遠不會祝福她的。柳含煙傷心說自己一直把阿姬曼當成最好的朋友,想不到她卻一直不喜歡她,嫉妒著她,遂兩人關系破裂。阿史那姬曼在柳含煙走之後對她下了最惡毒的詛咒,要她得不到真正的幸福,她發了狂地嫉妒柳含煙的隨性,于是就開始在皇宮中建立實施巫蠱的密室,這密室可以更容易地控制每一個巫族人,只不過需要用很多童男童女的血才能完全促發這密室太極里的奧妙。
他們終于知道在千乘國時,天命巫師為何會捉那麼多童男童女,原來只是被阿史那姬曼利用,替她打著下手而已。落芙覺得阿史那姬曼也並非全無弱點,那死去的男人有可能就是他致命的弱點,也就是說,她可能因為顧念和那男人的情分才將忘川復活,也許忘川對他有不一樣的意義,但是要落芙利用忘川去打敗阿史那姬曼也是絕不可能的。忘川睜開眼楮,回想著這能稱為她生母的女人兒時對她的溫柔,竟是有些眷戀,但是稍稍恢復了理智,就發現現在的她已經早已不是原來的她,從她被驅逐出吐谷渾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錦豹匆忙進來,附在耳邊對獨孤璟說著,阿史那姬曼已經大體知道了他們的位置,正率著大軍趕來。獨孤璟也不敢怠慢,迅速召集獨尊盟的所有下屬,要求轉移陣地。可是,想來想去,這普天之下,竟沒有一處藏身之地,能夠保他們不被找到。正愁眉莫展時,忘川又想到了阿史那姬曼曾經有帶她出過海,貌似在一海島上,還有許多年齡尚輕,但已經訓練有素的小孩子,他們一看到阿史那姬曼都像是老鼠見了貓,忍不住要全身發抖。
落芙也記起當初不只是翠翠還是花奴說過,自己原本就是被關在海島訓練的,但是後來在要被送遣到中原時,偌大的海島只活下了少數人,成了名符其實的無人島。獨孤璟與落芙默契相視一眼,他們都認為只有海島才會是最好的藏身之處,只是獨孤璟還是憂心忡忡,「夏日海上多風暴,幾乎十天就要來上一風暴,若是我們遇到大些的風暴,難保不會隨船一起沉沒。」落芙笑道,「這倒無妨,我曾經還出沒過離死亡最近的一片海域--百慕大三角呢!不也活了下來?對于這東海岸的風暴,我還是能稍加判斷這走向的。」
眾人雖不太清楚落芙說的是什麼,但看到她信心十足的樣子,也都稍稍放下心來,只等著天色稍安,就向東海岸進發。落芙在房間里悠閑地收著行李,獨孤璟也難得地有了些空閑時間看著她收拾行李。見她疊著一大摞的褻褲,色心頓起,「芙兒,我有點想念你的味道了呢!」落芙沒理他,「才有點啊,那忍著吧,忍到忍不住了,再來同我說。」獨孤璟握住了落芙的手,皺了一下眉,似乎比前段時間更冰了,「芙兒,看你現在冷冰冰的,很需要為夫好好溫暖你呢!」落芙笑著,「夏天冷冰冰的多舒服,才不要你溫暖呢!」獨孤璟不罷休,「那為夫好熱嘛,芙兒難道忍心看著為夫熱死?」
落芙笑眯眯地問他,「那璟想怎樣呢?」獨孤璟立即狗腿地捏著落芙的肩膀,「只是想抱抱芙兒,親親臉蛋什麼的,答是不答應?」落芙狡黠地盯著他,「說話算話?」獨孤璟連連點頭,順勢把落芙抱到了床上,也不管自己剛才是怎麼跟落芙說的,直接剝干淨了落芙的衣服,整個人貼在了冷若冰霜的落芙身上,瞬時感到一陣清涼,可是心里的燥熱似乎沒有被落芙偏涼的體溫澆滅,而是更加燥熱,急迫地穿著粗氣。落芙見他這樣,想要點到為止,「夠了,抱夠了,親夠了,該從我身上下去了沒?」獨孤璟耍賴道,「芙兒有見過到嘴的羊羔還能溜出惡狼的唇齒之間的嗎?」落芙就知道他要耍賴,也對上他說,「那璟是想要血染被褥,要我血流三尺?或是喝上幾斤葵水?」獨孤璟的身體僵了一下,他就說嘛,今天好像順利地不像話,原來是這丫頭來葵水了,居然還故意戲弄,看來不好好懲罰一下,還真學不乖了。獨孤璟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而是繼續撩撥著落芙,用火熱的唇印著落芙的冰涼的身體,落芙感受到獨孤璟的溫熱,也忍不住地朝他靠近,獨孤璟得逞地笑笑,「芙兒這是想要嗎?真可惜呢,來葵水了,為夫也給不起你想要的呢!」
落芙原本心里想著今晚的遠行,無心**之事,但現在既然已經被獨孤璟挑起來了,豈肯放手?威脅道,「要是璟不給我想要的,那以後就別埋怨自己吃不飽咯。」獨孤璟看著她,「你身子不方便,別鬧!」落芙心想著自己近來情況每況愈下,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還不如瀟灑一回,便告訴獨孤璟,「能有什麼不方便的?來葵水時做些事情才夠激情呢!」落芙雙腿攀上獨孤璟的腰,主動地索吻,獨孤璟的狼性一觸即發,也配合著她,一時**,情難自禁。出發前的這段時間,他們也不顧自家敗絮,也不收拾行李,就這樣一直纏綿到夜幕降臨。獨孤璟起身穿著衣服,看向床上的落芙,「芙兒近來體力似是比以往更弱了些,瞧才這麼一會兒,就把你累成那樣!」落芙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應著,「大概是因為葵水的緣故吧,看你囂張的!等過了這幾天,看我不把你累死!」獨孤璟穿好自己的衣服,又幫著落芙穿著衣服,「為夫等著呢,正所謂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落芙笑看著他,忽然想起自己此次回來還沒有去過薔薇園轉轉,「璟,還有時間嗎?我想念我們的薔薇園了。」獨孤璟明知道薔薇園附近可能有阿史那姬曼的眼線看守著,還是不忍心拒絕落芙,攔腰抱起落芙就飛往了原璟王府後院的薔薇園。天已經黑了,四周的景物在夜色中也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雲翳,落芙此次不再留戀于園子的每一朵花,而是徑直走向木蘭花旁,摘下一朵想要放在身上留作紀念,又礙于身上沒有口袋,思來想去還是插在了自己胸口中,得意地跟獨孤璟說,「這叫心花怒放哦!是不是很有創意?」獨孤璟也照做,將落芙的小臉壓在了自己的胸口,也說道,「這才叫做地道的心花怒放呢!」落芙心里自是萬般甜蜜難以說清。可是當她的小臉抽離他的胸口時,她才發現自己臉上的胭脂全數蹭到了他身上,為了不讓他起疑擔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想方設法想要弄干淨獨孤璟染滿胭脂的衣服,又不好直接替他擦干淨,獨孤璟向來是敏銳的,被他發現那就不妙了。落芙只好曖昧地看著她,企圖引誘著他,可是黑暗中,獨孤璟根本看不清落芙的表情,無奈地,落芙第一次嘗試直接失敗了。
落芙想著不行,要是等走到了亮堂的地方,縱使獨孤璟不發現,其他人也會發現他黑衣上醒目的一坨紅的。于是便摟著獨孤璟的脖子,踮起腳用自己的胸蹭著獨孤璟的胸,獨孤璟被落芙弄得全身癢癢的,俯視著落芙,「芙兒剛才是沒吃飽?現在又想要吃甜點了?」落芙不好意思地小聲說著,「吃飽了。只是胸好癢,你讓我蹭蹭就好了。」獨孤璟一副了然的神情,「原來是這樣啊,芙兒不用這麼麻煩的,為夫幫你撓撓不就好了?」說著,獨孤璟便伸出了自己的魔爪。落芙連忙制止住他,「別,讓人看到了多羞澀,現在不癢了,回去之後要是癢了再說嘛!」
獨孤璟也沒強來,他知道他們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阿史那姬曼的眼線,就等著他們現身,于是也不敢鬧出什麼大動靜,和落芙從空中捷徑一直飛著,省得在路上還要東躲**,還難免被跟蹤。回到獨尊盟時,大家還沒準備好,落芙才想起來要回房間收拾行李,屁顛屁顛地自顧自地先行跑回臥室,往剛進門的獨孤璟身上就撒上了一身胭脂,「啊,璟!你怎麼也不看路的啊,喏,都灑了我的胭脂了!」獨孤璟拍著身上的胭脂,把一些細碎的胭脂末又重新裝回了落芙手上的胭脂盒子里,說道,「芙兒氣色這麼好,那需要抹這些東西?」落芙也不再同他斗嘴,轉身自己默默收拾著行李,眼楮瞄到了床上斑駁的血跡時,臉不禁一陣發熱。獨孤璟注意到了,「芙兒看來很喜歡這肆意凌亂的床單,要不我們將這床單也帶走吧?」落芙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淨說些不干不淨的胡話!我像是那麼猥瑣的女人嘛?」獨孤璟忍不住地笑出聲,「挺像的!」落芙羞窘地將枕頭砸向了獨孤璟,「哪比得上你猥瑣,我們是去逃命的,你倒好,大夏天非要在身上帶著這麼條厚實的圍巾,還要將原先給敗絮用作尿布的圍巾帶上,你說用不能用,放在身邊還要臭氣燻人的帶去干嘛呢你說!」
獨孤璟怕落芙丟掉那條滿是尿騷味的圍巾,索性直接圍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落芙原想搶過他脖子上的圍巾的,可是站起身時又是一陣暈眩,怕被他發現什麼端倪,就裝出一副隨他想怎麼樣的態度,愛理不理的。獨孤璟以為是落芙不喜歡自己這樣,只好將圍巾乖乖摘下,疊好放在了一個單獨的包裹里,落芙見獨孤璟自己也能將東西疊放地這麼整齊,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看不出手還挺巧的!看來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能照顧好自己了呢。」獨孤璟只覺得這句話听著雖是在夸他,但是听著又很不舒服,最關鍵的是他似乎感覺到了落芙現在最真實的情緒,似乎藏著什麼秘密,說道,「芙兒是想拋棄我和冷忘川或者是南宮言私奔?」落芙略加沉思,說道,「難道我就這兩個選擇?天涯何處無芳草!哪里有美男,哪里自然就會我咯。」獨孤璟較真地看著落芙,「若是這樣,我就殺光天下所有美男!」落芙呵呵笑著,「那你是不是要先殺了自己?真傻!」獨孤璟也笑著,听落芙又開始打趣著自己心里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他們剛收拾完東西,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敲門聲,未等他們開門,獨孤澈就闖了進來,就來了一句,「小弟沒打擾到你們吧?小弟可是敲門了的!」落芙白了他一眼,「這門對你來說還真是形同虛設,真可惜,沒讓你看見你想要看的,我們剛完事呢!」獨孤澈不好意思地傻笑,「五嫂,就會拿我尋開心!我是來告訴你們阿史那姬曼追兵已經趕來,估計一刻鐘左右就會到這呢!」落芙連忙警醒起來,「六六啊,這事讓你很開心?瞧你笑得跟菊花似的!還不快點召集其他人,趕快逃哇!」獨孤澈反映了過來,趕忙跑掉,落芙將包袱都交給了獨尊盟的下手們,只是當要把那個裝有敗絮尿布的包袱也一同交給他們去裝箱的時候,獨孤璟死活不舍得給,硬是要背在自己身後,落芙也是拿他這樣子沒了法子,只好任他來,而自己摘了一大片薄荷葉子,塞了一點放在鼻孔中,好讓自己不要聞到那包袱里令人作嘔的騷味。
這次可真是集體大逃亡的節奏,獨尊盟擺出了一副連老窩都要遷移了的架勢,每個人都在忙前忙後,更多的不是緊張焦慮,而是對于逃命的興奮以及對海上航行的期待。上了馬車,也不敢耽誤時間,一路東行。只是落芙過了許久才想起自己的敗絮好像沒在自己身邊,一下子慌了神,企圖要下車回去找她心愛的敗絮。獨孤璟笑著,「芙兒真是健忘,要是靠你這記性啊,敗絮還不知道要被你弄丟多少次呢!敗絮一直是冷忘川帶著,在後面那輛馬車上,安全著。」落芙松了一口氣,稍稍放下了心,「這就好,璟可不能怪我健忘喔。我這是在培養敗絮從小就能**一些,這樣的話,要是哪天被我弄丟了,興許還會自己找回來呢!」
兩人都安穩地坐在馬車里,四目對望,曖昧萬分,獨孤璟在考慮著是不是在馬車里嘿咻感覺會不一樣,而落芙則是覺得面對面坐著,可以盡量離獨孤璟遠一點,好隔絕獨孤璟背上那燻人的包袱。忘川怕他們想敗絮,還特地進了他們的馬車將敗絮給他們送過來。獨孤璟心里無奈地嘆著氣,敗絮一來,嘿咻大業顯然要泡湯了,落芙卻很想念敗絮的樣子,使勁地蹂躪著敗絮的小肥臉。忘川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和睦的樣子,默默退出了馬車外,這是只屬于他們三人的幸福呢,不是他想要融入就能融入的。他也沒回自己原先的馬車,而是一個人閃身隱沒在了夜晚無盡的黑中。身後的追兵,才到達獨尊盟,硬是搜不出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方知他們已經轉移陣地,阿史那姬曼恨自己沒能早些一步截住他們。現在可就不好找到他們了,于是兵分四路找尋他們,她無情地看了一眼獨尊盟的金光閃閃的牌匾,冷冷冒出兩個字,「燒了!」
隨後便果斷離去,只留下很小股的士兵漫不經心地做著後續工程。這些士兵只是將稻草圍在了獨尊盟外圍,點上一把火就直接閃人當完事了。冷忘川去而復返,知道落芙對獨尊盟的感情,一個人奮力地撲著火,火苗點燃了他的衣擺,他就直接扯掉那截衣擺,躥到了他的頭發,他也只好冷漠的斷去自己一綹頭發。等他撲完火時,獨尊盟除了牆壁有些燒損之外,里面幾乎沒有變動過,只是他一身狼狽到不行,臉被燻得黑黑的,衣服也破爛不堪,頭發還參差不齊了,不過他才不介意這些,他開心地是,自己為落芙保留下來了這麼完整的一處回憶,總是好的。
阿史那姬曼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們會往東邊走去,雖然東邊是讓人更加無法駕馭的汪洋大海,但是當年她就成功駕馭了一個海島,她覺得獨孤璟他們最後也要往那個方向逃亡著的。不必說,現在這追趕著別人的感覺還真是好,她一想起自己當年帶著還年幼的忘川被驅逐出吐谷渾時就有產生了一種蔑世情節,她痛恨任何一個人,在她的心中,估計除了她早已死去的摯愛,就再沒人能夠取得她的信任的了。當年,人人都以為自己同柳含煙關系很好,但是那時的她除了柳含煙之外,就再沒人要同她接近,她只是迫于無奈才會選擇和柳含煙姐妹相稱。但是每次只要她看到年輕男子總會借機跟柳含煙搭訕而忽略了柳含煙身邊的自己時,她就會嫉妒得發瘋,漸漸地,她覺得柳含煙接近她只是故意想要羞辱她,讓她襯托自己的魅力,同時也能顯示出柳含煙的善良,于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恨與日俱增,那種嫉妒也是越來越瘋狂肆虐。
現如今,柳含煙如同人間蒸發了的一樣,害她有仇報不得,好在上天還留了個柳含煙的雜種給她,她一定要讓慕容落芙代替柳含煙,將所有的痛苦強加在她的身上,讓她代替她母親生不如死。
馬車里,落芙,獨孤璟還有敗絮其樂融融。敗絮也聞到了那難聞的味道,扭曲著自己的小臉,將臉上的肉都糾結到了一塊,落芙看她這樣子甚是可愛,就伸出手指戳著她的小臉玩,「小家伙,怎麼了啊?皺眉頭會讓你看起來更像只小豬的哦。」敗絮捏住鼻子弱弱地說,「爹爹有尿尿的味道,一定是尿褲子了,臭臭!」落芙笑著跟敗絮說著獨孤璟包袱里那條帶尿的圍巾的故事,敗絮听不大懂,但總算是抓到了關鍵的地方,「原來是敗絮自己尿的啊!真香真香!像女乃女乃的味道……」落芙滿臉黑線,這敗絮還真是無語,老是要把黑的說成白的……敗絮穩妥地站到了馬車中央,笑呵呵地看著自己腳下一大片蔓延開來的水跡,看向落芙,「媽咪母哇,敗絮尿褲子了。」落芙只好將她的小褲子扒了,準備幫她換著尿布,卻發現尿布上寫著許多字,連忙拿起來看,只見上面寫著,「我終于做到了,能夠笑著看你離開,只要你幸福就好。勿念。忘川留。」落芙神色復雜地拿給了獨孤璟這濕了的尿布,獨孤璟也變得神色復雜起來了,說著,「想不到冷忘川這家伙不辭而別就算了,在走之前還敢對你寫情詩,真是過分!」而他心里則不是這樣想的,他知道冷忘川一直深愛著落芙,但對那樣一個塵世不染的人,他無論如何也討厭不起來。現在他又獨自離去,他怕冷忘川會擅自行動,阿史那姬曼畢竟是他的生母,他又那麼善良,平時都不輕易殺生,要他親自下手殺他該是件多麼殘忍的事。
敗絮似乎也知道落芙,獨孤璟在說什麼,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哭得心酸無比,她好喜歡好喜歡這個像是從天而降的干爹,一時竟接受不了忘川拋棄她的事實,趴在落芙身上一直抽抽搭搭,落芙無奈地安慰著,「敗絮乖啦,你干爹只是有些事情,還會回來陪你玩的哈。」敗絮只是懂事地點點頭,嘴巴還是無限委屈地憋著,終于在馬車的顛簸中睡去。
落芙這才看向獨孤璟,「你說忘川哥哥真的會那樣做嗎?」獨孤璟很客觀地說了一句,「會,所以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過他。」落芙嚴肅地點點頭,獨孤璟見敗絮已經睡著,舌忝著嘴巴開始暗示落芙要不要在這馬車上做點什麼。
落芙自是意會,她也倒是喜歡玩點刺激的,車震自然是很好的選擇咯。將敗絮丟到馬車一角,兩人就滾在了偌大的馬車里,也不管馬車地面剛被敗絮尿過,就相互糾纏到了一起。獨孤璟壓在了落芙身上,用嘴巴勾勒著落芙粉女敕女敕的紅唇。而敗絮這小丫頭,卻偷偷睜開了眼,看著獨孤璟好像很有食欲地吃著她媽咪母的嘴唇,想必是很好吃的,看著看著,敗絮也留下了長長一道口水。敗絮又見她爹爹的手肆意模著她媽咪母的身體,而她媽咪母則是閉上眼楮很享受的樣子,敗絮不開心地撅起了小嘴,她也好像要被這樣模模呢!獨孤璟頓時覺得自己頭上濕濕的,抬頭一看,卻見敗絮瞪圓了眼楮正注視著他們,瞬間嚇尿了,拉起半褪下了的褲子連忙起身,落芙也瞬時爬起,總感覺是被捉jian在床的。兩人尷尬地不知道要對敗絮說些什麼。同時開口,「額,娘親(爹地)喜歡躺在地上睡覺。」
敗絮冷哼了一下,「你們壞,我不理你們了!」他們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嚇壞了敗絮,獨孤璟也不顧敗絮是不是這樣想的,就隨便解釋一通,「敗絮乖,不要怕,你媽咪母是覺得冷了,爹地才會躺在他上面給她取暖,不是想要欺負她,也不是在打她,敗絮不怕啊!」落芙也牽強笑著,「敗絮怎麼還不睡覺啊,我們這不是怕你在馬車里不好睡覺,躺在下面,給你多留點位置打滾嘛!」敗絮這才開口,「敗絮不听你們的,你們說謊!娘娘嘴香香,好吃,敗絮也要吃!爹爹都不模敗絮,敗絮也要舒服,爹爹模模!」
這下兩人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想不到這小丫頭觀察地這麼細致,落芙只好隨口說,「才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娘娘不喜歡漱口,嘴巴太髒,長了小蟲子,你爹爹在幫我捉嘴巴上的害蟲呢!敗絮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娘娘不愛干淨身上就會長蟲蟲,你爹爹只是幫我撓癢癢順帶幫我捉害蟲呢!」
敗絮瞬間淚流滿面,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她頓時好失落,覺得她的媽咪母好不愛干淨,他的爹地又背著臭臭的包袱,覺得自己好可憐,哭得昏天暗地。好吧,這一夜他們光安慰敗絮了,什麼事都沒做成。
天剛剛亮,阿史那姬曼就在前面的城門口等著他們,看見前方行駛了一路馬車,連連叫停,「車上何人,還不下來接受檢查!?」落芙探出車窗,水靈靈的大眼楮完全沒有因一夜未眠而導致的濃重的黑眼圈而變得呆滯,還是很靈動的樣子盯著阿史那姬曼笑,「真笨,當然是我們咯!」阿史那姬曼皺了一下眉,低咒了一句,「果真是同柳含煙一樣的騷包!」落芙看向她,面帶挑釁道,「騷包也是一種能力,你學不會的!」阿史那姬曼也不準備跟落芙打著舌戰,因為她發現她根本說不過她,「就放下狠話,要麼下車,要麼一舉殲滅,你們可要知道,現在我手里有的不是三百騎兵,而是三十萬騎兵,兩百萬步兵,外加上整片大陸的民心,你們是斗不過我的!」獨孤璟坐在馬車里,用內力傳出了雄渾的聲音,「你很快就要失掉民心的!」便命令著一路馬車不要理會前方士兵的阻攔,一路硬拼。獨孤璟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這令人作嘔的女魔頭,要不是她,當日他母妃就不會慘死懸崖,他和落芙也不會經歷這麼多的磨難,可是他知道此時還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萬一要是她有留一手,命人在她死後向整片的大陸河流投放好毒水,而現在他們的解藥原材料又供應不足,勢必會害死天下蒼生的。若是以往,落芙會認為天下蒼生都沒把她當回事,她也無需那樣將他們記掛在心,可是現在的落芙深知蒼生的無辜,也跟著獨孤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憤恨地看著這囂張狂妄的阿史那姬曼。
阿史那姬曼也不在意身後的馬車一輛輛從她身邊飛馳而過,不在意自己的兵將被他們損傷了多少,只是淡淡單單截住了獨孤璟,和落芙所在的那輛馬車。獨孤璟連忙抱緊了自己懷里的敗絮,落芙也靠在了獨孤璟身邊,皆是一副嚴陣以待的表情。阿史那姬曼威脅著他們,「你們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自殺,我放棄毒害天下蒼生。二是反抗,最終成為眾矢之的,命殞身死。」落芙,獨孤璟十指相扣,他們不能不管不顧黎民蒼生,但現在他們還帶著年幼的敗絮,根本沒有順利逃月兌的可能,正準備著听天由命。敗絮卻睜著大眼楮傻愣愣地對著阿史那姬曼笑著,她只是覺得阿史那姬曼和忘川長得有點像,所以覺得她也很親切,瞬間,「忘川哥哥,干爹哥哥!」地叫喚。阿史那姬曼一下子愣了神,回想起忘川小時候也會這樣對著她的摯愛撒嬌,叫著他爹爹,而她的摯愛,也只有在忘川面前,才會放下那一直板著的臉以及那顆一直被野心佔據著的雄心。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恍惚,恰是給落芙,獨孤璟提供了絕佳地逃亡機會。落芙將阿史那姬曼擊出馬車,獨孤璟則是運起內力,驅動馬車,飛馳著越過城門,成功逃離。車上兩人面面相覷,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只是損失了一名忠誠的馬車夫讓他們有些難過,也為了迷惑後面的追兵,兩人決定拋棄這輛空車,讓馬兒帶著隨意行駛到其他方向,兩人帶著敗絮飛到了阿史那冰,獨孤澈所在的馬車里。
沒過多久,他們終于看到了海岸線,都是一陣興奮。凶神,惡煞效率極高,早已在海岸邊安置好了一切,準備了好幾十艘的大船,足夠裝下他們整個獨尊盟了。落芙看著一望無際的浩瀚大海,腦袋里又是一陣暈眩,想是剛才緊張過度,又加之一夜未睡,體力有些不支而已,也不好意思驚動他們。兀自走上了一條船,靜靜地欣賞著海景。不多時,他們就動身了,這個時代會水的人並不多,也虧了凶神,惡煞,經常混跡在街頭,能夠挖出任何一個有天賦異稟的人呢,這才造就現在連同整個獨尊盟一起逃命額壯觀景象。
敗絮看到一片的汪洋也很是興奮,在落芙面前蹦蹦跳跳的,指指畫畫的,顯示著極好的心情,落芙難得溫柔地理著敗絮被海風吹亂了的發絲,呢喃道,「可憐的小家伙,要是以後媽咪母不在你身邊了,記得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太想我,還要照顧好你爹地哦。」敗絮根本沒听清落芙在說些什麼,管自己興奮地在甲板上滾來滾去,還時不時地逗弄著小想。小想現在還是很骨感,看上去頗有王者之風,越來越精壯,只是很畏水,現在處于這四面都是水的甲板上,極度的不安。敗絮老想要讓它去欄桿邊吹吹風,小想老是要往落芙身邊靠攏,它還真是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呢,狼可是怕水的動物,在草原上是霸主,在水里可就連鴨子也不如了。
不一會兒,獨孤璟也走了過來,摟住落芙一同眺望著遠景,「芙兒,這海風漸漸大起來了,咱們快些回船艙吧。」落芙搖頭,「不,我要在這里吹吹風,一會兒估計還要來場大風暴呢,記得讓這些人趕緊收帆。」獨孤璟無語,「都說了要有場大風暴,怎麼還站在這兒呢!」落芙要怎麼對他說呢,她現在只是覺得只有在這肆虐的海風中,才能補回點精神,讓她不那麼暈乎,才感覺到自己還是活著的。
果真沒過一會,海上東南風大作,落芙連忙命令所有船只將船帆朝向東南方,過個一刻鐘,估計就會起上海霧,到時再全力向東北方加速。命令一出,所有船帆都朝向了東南方,後方阿史那姬曼的追兵只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誤以為落芙他們是駛向了東南方,也決定追過去。可是過了一會,海霧頓起,他們已經辨不清方向,看不見落芙他們的現在航向,一直朝東南方追擊。而阿史那姬曼當年是秋季出的海,春季再回的大陸,根本不知道在海上,夏季還會有這麼變態的風暴,毫無防備的,就駛向了風暴的中心。只見一陣狂風大作,船身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吹翻,搖搖欲墜。阿史那姬曼驚慌地自己掌控著船舵,想要逃離這片海域。
她的上空,剛才還是朗朗乾坤,現在就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她不認命,不信命,不認為自己會這樣輕易地葬身這汪洋之中,眼看著她身後的士兵由于經驗不足,死傷慘重,船只幾乎全軍覆沒,她也無力再管他們,順著風暴的漩渦紋路,快速前行,劃了好長一段時間,感覺風暴不那麼劇烈了,終于松了口氣,想著噩運又該遠離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