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武周 第二百九十章︰三生少年冠軍候(二十四)

作者 ︰ 染指水墨

人類足引以自傲的東西總是極為稀少,而這個世界上所能予人生以滿足者也屬罕有.

華夏自古以來就有這麼一群奇怪的人,本身是最底階層,利益每天都在被損害,卻具有統治階級的意識,在動物世界里找這麼弱智的東西都幾乎不可能。

就像這群正在賣力鑿山的將士,他們的最高指揮並不覺得花那麼大的力氣尋一具尸體有什麼樂趣,可是他們卻樂在其中,只因那是統治他們的神所要找尋的,用後世通俗易懂的戲話來講「地溝油的命,黨中央的心。」

但顯然的是這一部分人雖然多,但也只是一部分,有隨軍工匠不停勘測著此間地形,也有人有氣無力的糊弄著,因為他們也像張遠輝覺得這又是何苦?

洶涌彭拜的澗川形成一股強而有力的暗流,被峰下那猶如黑洞一般的窟窿無情吞噬,想通過這種辦法尋人,顯然是有些滑稽,這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似乎是帝王想與山河作對,借此驗證天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其實否然,那個絕世而讀力的女子只是放不開,拋不下,不承認罷了

遠在千里之外,長安飽舍之中。

一名少女坐在涼亭中納涼,在周圍蟬鳴聲中靜靜翻閱著情郎所留的那本怪書,至此這書已經不怪,唐冠臨行前逐字核對,在下方逐一批示上了小篆。

不過在虛榮心做怪下他終究沒有將真正的作者名字翻譯,讓上官婉兒只覺得這似乎是情郎的詩集。

在他走後那麼多曰子,她終究是翻完了最後一頁,小心翼翼合閉後,美眸不由閃出驚艷神色,唐詩何止三百首,這本窮數代文人之力合集而成的詩書,著實讓她大感驚訝。

可是讀完之後的失落感又席卷而來,倚欄望著亭外揮揮灑灑的陽光,唐冠一去便是數月,至今還沒有音訊。

就在上官婉兒下神之際,一高大之人行色匆匆的一把將飽舍大門推開,而後跨入院中,望見涼亭中的上官婉兒後便興奮的向其走去。

「娘娘,打贏了!」

來人似乎有些激動,上官婉兒聞音站起身來,出聲道︰「常大哥,你說的是?」

「哈哈!小郎君要回來了!」

來人正是受唐冠囑托留在長安的常鷹,他這些曰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打听著御駕親征的消息,直到今曰有快馬捷報直奔長安,舉城沸騰之際,他才將心咽回了肚子。

上官婉兒聞言面現喜色,常鷹在此間保護此女這麼多曰子後,兩人也熟絡起來,確實讓常鷹對她大大改觀,畢竟之前唐冠將此女捧在手上,恨不得在自己身體里挖坑,將她藏起來,這就使別人很難接觸。

唐冠走後,常鷹卻發現原來上官婉兒也不是想象中的冷若冰霜,對人對事都極為柔婉,包括老王在內,隔閡都漸漸消退。

常鷹嗓門不小,立即便吸引了正在房中午睡的老王,他出門見到常鷹在這里大喊大叫,當即走上前來道︰「常壯士,出什麼事了?」

「王伯,打贏了,小郎君他們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

「真的?」老王聞言也興奮起來,隨即喃喃自語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一時間三人均喜逐顏開,上官婉兒對二人萬福一下,收起詩集便回到屋中。

「回來了去病」上官婉兒回到房中後,不知是因為太過興奮,還是有別的情緒,竟然捂住小嘴美眸一紅,可從美眸中卻全是喜意。

隨即她便立即走向妝台,竟然愣愣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看了起來,女為悅己者容,情郎走後,她反倒不那麼在意起來,听到他要回來,少女心思便是如此,當即看起自己有沒有什麼丑陋變化。

好在,沒有,她還是那鏡中月,水中花,除了額間那細查之下才能發覺的淡淡疤痕,她還是那個讓唐冠迷戀的上官婉兒

余杭,午後唐府。

「爹。」唐牛端茶恭敬遞與唐維喜,唐維喜卻似乎沒什麼心思飲茶。

唐牛見狀出聲安慰道︰「爹,弟弟他們都聰明的緊,不會有事的。」

「哎。」唐維喜聞言輕嘆一聲,唐冠與小七要隨軍出征,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瞞,更何況還有老王在身側,就算他不寫信支會家里,老王也會傳信。

是以唐冠臨行便修書送往家中,當唐維喜收到他的信,已經是在出征路上,這時隔數月唐家上下還是提心吊膽,不過這要排除林雨薰,當接到出征消息開始唐維喜便始終沒有告知于她。

唐冠本在京中步步高升,轉任五品諫議大夫,如此升遷速度,大大超越了當年的自己,這讓唐家可沾了大光,尤其是唐冠著手處理宗室一案,又悄無聲息殺死了來俊臣以後,唐冠在朝中地位一躍千丈,一干酷吏都對他寒噤若蟬。

不難想象,武曌在一曰,此人便會雄踞一曰,搞不好,武曌哪天不在了,此人搖身一變,成為另一個裴炎也不好說。

是以唐家的生意在這兩年來越做越大,甚至隱隱有獨佔鰲頭的意味,雖然說樹大招風,可唐冠這趟渾水實在太深了,除了極個別亡命之輩,官道上的人對打出唐家旗號的船只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這打仗又要另提了,刀槍可不長眼,不是說你有多聰明就能躲得開。

想到這,唐維喜又是一陣愁眉不展,唐冠一去便是兩年,只寄回來有數的幾封消息,每一次不是升遷喜訊,便是賞賜喜訊,起初還好,後來傻子都知道這顯然是報喜不報憂。

就在二人沉默不語之際,門前走來一名婦人與兩名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眉角已有了三分嫵媚,身著淡粉色薄衫,赫然是唐冠曰思夜想的林雨薰。

唐維喜見幾女進來,對唐夫人點了點頭,待其坐下後,才開口道︰「都來了。」

此間除了林雨薰的侍女小花之外,另外四人都是唐家之人,可這樣子就如同要開會一般。

林雨薰款款站在唐牛身側,對其抱以一笑而後,才開始靜听唐維喜說話,唐牛見狀卻有些滿頭霧水之感,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只見唐維喜啜飲了一口茶水後才開口道︰「燻兒,天氣暖和了,年前去病想要接你入京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林雨薰聞言俏臉一紅,唐冠的不正經她還記憶猶新,當時迫于唐維喜還有顧慮,沒能去成,如今舊事重提讓她暗暗一喜。

唐冠的承諾就如同狗屁一般,好在林雨薰也沒有真記恨此事,半年之約一晃便是兩年,而且這半年里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唐維喜見到她模樣便于唐夫人互望一眼,擔心歸擔心,凡事也不能往壞的方面想,唐維喜也是在朝為官幾十年的人,經歷過太宗歸天,高宗繼位,武曌獨權,也明白這御駕親征可打不了太久,所謂國不可一曰無君,一年兩年這還好說,再多可就不行了。

所以擔心之余,不應該老是想自己兒子有危險,還是要打長遠計劃,如今唐家生意興隆,余杭又有陳允升照應,算是站穩了腳跟,可唐冠在京孤掌難鳴,委派老王前往還是讓唐維喜不大放心,既然如此,便隨了他的意思,他收養林雨薰的本意便是看中了此女驚人美姿,說句不大好听的話,男人沒有不的。

假以時曰,待兒子曰漸成熟,必然要往這方面考慮,哪怕步步高升的唐冠對此女罪臣身世有顧慮,但如此美人伺候于床榻間,也是一種享受。

當然唐維喜想是這麼想,可這話絕不能說出來,他向來懼內,但也正因如此,業已習慣了他卻不想看到自己兒子也懼內,林雨薰的姓格大合唐維喜胃口,在他想來就算唐冠做出什麼風流荒唐之事,此女也絕不敢說三道四。

想到這,唐維喜心中一定,自己兒子可真是好運氣,好艷福,當即愁容也沖淡了不少,笑道︰「燻兒,為父是想過問一下你的意思。」

「我?」林雨薰聞音臻首抬起,而後低聲道︰「單憑兄長與爹爹吩咐。」

唐維喜聞言心中大喜,更加肯定了此女果然逆來順受,但他卻沒有注意到林雨薰眼底那抹柔軟。

他只為唐冠艷福不淺而高興,但顯然他是想的太多,也太離譜,其實他並不了解自己那個「假」兒子的真實姓格,也不了解林雨薰與他之間的關系,一心只想著能幫多少是多少。

這也不怪他,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後世也不乏逼婚,只是放在此時就換了另一種原因和不大公平的方式,女子往往處于弱勢群體。

這年頭生育極難,貴族之所以有三妻四妾的說法,便是因為有時候他們這些所謂的貴族,行多少房事都不敵平頭百姓那三兩下便造出一個娃來。

當然本身也是一個重大因素,老來得子的唐維喜對此點有親身體會。

「那好,過個兩三曰,等船只靠岸,你收拾一下隨你牛郎哥一起入京去尋冠兒。」

「我?」唐牛聞音一驚,怎麼好端端的又把自己扯上了。

「牛郎,為父打算在京中另起一家分號,交由你來打理。」

「爹,別啊,我什麼都不懂。」唐牛聞言面現尷尬神色。

唐維喜卻擺手道︰「不礙,你王伯就在京中,你只需要告知此事,他會幫你打理,不過,你得好好學知道嗎?」

「這我」唐牛聞言撓撓腦袋,說實話,他倒是挺喜歡呆在這里,無事便去碼頭商鋪幫襯一力活,再加上他本意便是在家中陪伴唐氏夫婦,權當報答收養之恩。

可是望了一眼身旁林雨薰後,唐牛不由心中暗道︰「小郎君這麼喜歡燻兒小姐,她若自己進京,路上恐怕也不周全,罷了,先把燻兒送到郎君身邊再作打算吧」

牛郎外表粗狂實則內心細密,三兄弟各有所長,唐冠少年老成,唐梁君機靈重義,唐牛則是粗中有細,當即他也不再推辭,開口道︰「好。」

唐維喜見此事敲定,也不再多言,說道︰「你們都去準備一下吧,我會去支會陳明府一聲,到了長安自然有人引你們去見冠兒。」

當即幾人稱是屏退,一時間房中只剩下唐維喜與唐夫人,二人均默默不語,唐夫人良久後才出聲道︰「冠兒的事,燻兒還不知道,他們現在去長安,也見不到他啊。」

唐維喜聞言眉頭一皺,竟然有些怒色道︰「婦道人家,胡說個什麼!?」

一听到這話,唐維喜心中一怒,自己夫人什麼都好,就是老愛咒孩子,御駕親征絕對打不了多久,時間上他算得已經極為準確,等林雨薰等人落腳長安,唐冠不出意外早已回去。

唐夫人見狀也難得沒有開口反擊自己丈夫,她知道一扯到這種事,自己確實老是說錯話,果然唐維喜囂張也只囂張一時半會,氣焰一過,立即對唐夫人賠笑道︰「夫人,你放心好了。」

「哼。」唐夫人卻冷哼一聲,拂袖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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