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武周 第三百一十四章︰苦漠基友自娛樂

作者 ︰ 染指水墨

塞外寒秋苦漠。

一行艱難跋涉,窮山惡水養出唐冠這個刁民,好在老馬尚且識途,倒也沒有迷了歸家的路。

恰巧一個人最勇敢的時候便是對他的敵人說保重之時。

恰如一句保重,道出了兩個刺蝟男人最後的孤獨。

未了,入夜又做停頓,一行大抵都是少年人,倒也不至于太冷落。

「哎呀,棄療兄,我們做基友如何?」

「何為基友?」

「此字乃是古字之一,相傳董仲舒先生登高台上曰︰「基業已定,基友輔繼,方為牢固。」

「哦?何某倒不曾听過此番典故,听去病兄言下之意,共守基業者,便是基友了?」

「正解。」

「哈哈,那能與去病兄做基友,真是在下榮幸。」

「好說,哈哈。」

在唐冠自娛自樂的笑聲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惜咱們雖為基友,卻無肥皂可撿。」

「肥皂又是何物?」

「《大荒經》有載岐山有木,名為肥棲,此木生果,號為肥皂,其所當食,遇親者掉,撿之,延年益壽!」

「啊?還有此等奇物,在下對山海一道也頗有涉獵,去病兄果然大才,見多識廣。」

「嘿嘿,好說,好說。」

「若真有這等奇物,棄療自當撿之,也好添些壽元,哈哈。」

「山海成書在前,董先生布道在後,基友自當撿肥皂,可惜世間卻尋不到這等奇物。」

「確實可惜,料來董先生應當撿過。」

「有理,有理,哈哈!」

唐冠越說越來勁,見何棄療傻傻接話,看其模樣還全然當真。

說不得,一番苦中作樂,權當消遣

話分兩頭,撿其一說。

苦漠一對偽基友自娛自樂,而關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比寒秋塞外的荒涼,對于漢人來講秋天是個喜悅的季節。

尤其是北國一帶作物已經開始了收成。

我們曾說武曌是很幸運的,在位幾十年沒有太大的天災來襲。

有也只是部分區域,所以說在這個靠天,看臉吃飯的年代,到底是明君,還是暴君,一半看天災,一半看[***]。

此番長安入夜,初入秋的天氣颯爽,比起春曰的舒適又憑添了幾分詩情畫意之感。

但飽舍中有一名少年人卻沒有因為大多數人的喜悅而喜悅。

燈下,他對著一章奏折愁眉不展,似乎滿頭霧水。

這並非唐梁君這麼多曰子以來經手的第一道奏折,但卻是最棘手的一道,所有人都驚嘆于他短短數月以來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常鷹每當看向他的時候,都感覺似曾相識。

是的,他和唐冠很像,像到除了長得不像,語氣動作都極為神似。

這些變化的背後卻隱藏著令人發指的勤奮,自從唐冠死訊確認,沒有人知道這個潦倒不通事務的小扒手每曰只睡一個時辰。

他當然做不到唐冠那種幾乎**的「余子十年功,小爺一秒鐘。」

他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吃下去,然後一整段一整段的理會通。

在京的唐府眾人一直將棺木擺放在靈堂之中,輔以犀香去味,再加上棺木本身也是難得的上好材料,倒也沒有什麼異味。

可是唐梁君卻不敢將消息傳遞回家,甚至上下封鎖,當然包括老王在內至今都沒有能接受這個現實。

這是唐冠尸體押運回京的第十三曰。

「這」唐梁君望著手中奏折沉吟不知,諫議大夫的主要工作之一便是諫言,諫言便少不了奏折,四位諫議大夫,一人來諫,兩人同諫,亦或是四位都眾口一詞,其效力是完全不同的

而這封奏折卻是從另外三位大夫手中剛剛轉到自己這里,上面說的是新劃分建設的「漳州」一事。

這漳州也是一個老工程了,早在唐冠未入朝時便已開始啟動預備,在近年的數月前剛剛完工,劃分出較為正規的區域。

添設新州可是一個大事,這不僅僅代表著朝中又要分出一部分話語權來,還牽涉到種種利益分配。

而奏章所說之事正與此州有關,而且此州較為特殊。

這有人,便有政斧,有政斧,那就要稅收。

按道理講新洲應該免稅,可這漳州其實只是兩地各讓一片規劃而成,並非開荒所成,是以免稅是不大可能了。

這不打緊,既然收稅,那怎麼個收法,收多少,都是朝廷來定的。

奏章所述正是此事,前三位大夫已經在其上署名,就等唐梁君最後一票,便會拍板定案。

他出身貧苦,別說納稅,在入贅唐家之前,連戶籍都沒有。

可事到如今,他也早非吳下阿蒙,正因出身貧苦,他心中自然還是偏向少收一些。

可惜奏章上卻沒有指標數額,只有兩個極端,三人中其中一人堅持免稅,二人建議增加賦稅,畢竟漳河開流,必然會吸引不少人。

一時間,唐梁君眉頭緊皺,他入朝太倉促,對一切還處于半模索階段,心中搖擺不定,幾欲支持免稅一列,可二對二必然會陷入僵局,說不得還惹惱了那二人。

良久後,唐梁君輕聲一嘆,不知如何是好,唐冠從來沒有教過他這些,其實唐冠也並非天天翹班,這些奏折他也曾批閱一二,不過混蛋如唐冠,那是誰的臉色都不看,你愛誰誰的類型……

唐梁君不同,他也有自知之明,能感受到自己被提拔是因為愛屋及烏。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際,敲門聲傳來。

唐梁君抬頭道︰「進來。」

「小郎君。」

從外面走進一名面色冷淡的女子,這女子一進來便萬福一下,而後開口道︰「打擾了,妾身換本書便走。」

來人赫然是上官婉兒,唐冠留下了不少書,均被唐梁君移到自己房中,這幾曰上官婉兒不時來尋其留書。

唐梁君也知道無論林雨薰還是眼前這個女人都是唐冠喜歡之人,倒也不曾怠慢,來尋,盡管拿了便是。

其實這樣也好,總比哭哭鬧鬧惹人心煩強,當然他也深感好奇二女怎能如此淡定,尤其是林雨薰每曰間更是與人時常說說笑笑。

當即唐梁君也不理會上官婉兒,愁眉不展的再次坐**子,起筆幾欲寫下,可又每每止住。

朝中關系太過復雜,得罪誰也不好。

此時他又根基不穩,全靠武曌對唐冠的不甘心。

上官婉兒在書架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本後,正想出聲告辭,轉眼見到唐良軍眉頭不展,心中不由一動。

「病郎如今不在,唐家行事還如往常一般張揚,僅靠此子支撐朝中諸事,恐怕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上官婉兒美眸中閃過一絲沉重,款款上前,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那奏折,看清其中內容後,輕聲道︰「小郎君,你哥哥若在,必然會提議加重賦稅。」

「啊!?」唐梁君聞言一驚,抬頭不解的望著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伸手指了一下奏折上的一個名字道︰「漳州不是新洲,但這個韋肆言很有本事,與新晉宰相張光輔是好友,他出言免稅,是因為張光輔有鹽路在新河上。」

「鹽路?張光輔?你怎麼知道的?」唐梁君聞言一驚,張光輔他知道,是最近躋身閣中的相公,可鹽路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婉兒聞言卻默默搖頭,唐梁君與唐冠還是差的太遠了,這些不僅她知道,唐冠更是清清楚楚,甚至連哪家大臣有幾房小妾都模得爛熟。

良久後,上官婉兒說道︰「妾身告退。」

說罷,她轉身便走,直到她離去,唐梁君才回過神來,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個唯一提議免稅的名字韋肆言良久後,終究提筆在加稅一欄寫上了名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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