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曹成提攜眾甲士,橫沖直撞至門前,不曾想一下撞了個結實,頓時一片人仰馬翻,那大門竟然巍峨不動。
有人立即速步上城,往下一探只見一少年單槍匹馬死抵城門,看到這一幕,這甲士駭的七竅生煙,這真的是個人?
一時間這人驚得呆在原地,連下去稟報都給忘了。
曹成氣急敗壞間喝道︰「給我撞!」
「嘿呦!」話音一落,一眾甲士扛起搭柱所用的圓木,瘋也似的直直撞向大門,本想來個甕中捉鱉,現在倒被人給反鎖了,這可真夠滑稽。
「砰!」
一聲巨響,大門微微抖動了幾下,曹成再喝︰「撞!」
「砰!」
「哇!」巨大的反震力讓門外唐冠一口鮮血吐出,他終究不是神,只覺得手臂麻木,可回首望了一眼還在視野之中的背影,唐冠一咬牙尖,嘶吼出聲,死死抵住。
大門上有拒馬倒刺,是用來防備攻城塔,沒想到唐冠竟然能以肉身對抗攻城木。
曹成還以為這些人是搬了什麼東西堵住了大門,連連揮喝,終于一聲悶響過後,大門轟然洞開,可是眾人卻被眼前場面驚呆。
只見一人影倒飛而出,急轉間落于馬背,擋住他們的竟然是一個人!
就在眾人愣神之際,唐冠賣力雙腿一駕,馬兒吃痛激射而去。
曹成這才回神,慌忙翻身上馬,百騎業已涌出,可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震天響聲傳來,曹成聞音面色劇變,回首一望只見遠處烽火台竟突然炸起,淼淼青煙伴隨煙火騰空而上。
這一下可驚呆了眾人,也顧不得追敵了,曹成慌忙喝道︰「誰點的!快去滅了!」
一時間玉門關數千守將被耍得團團轉,誰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狼煙一起,剎那其余十座也同時燃起,守將四處告急,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連那追趕唐冠的百騎也驟然停止,像是被狼煙突起驚呆了,再回首,唐冠已經無影無蹤
玉門關狼煙一起,天下皆驚。
「玉門關告急!」
「砰!」
「嘉應關告急!」
「砰!」
千里狼煙完美詮釋了骨牌效應,那麼多年了,只在裴炎淪陷揚州城時點過一次,此時玉門關突燃烽火,那就是外敵來襲了!
一關一卡,一衛一哨,紛紛點燃了烽火台。
轉眼間河隴遍地烽煙,大有一副烽火燃盡的姿態
「砰。」有一騎奔襲至十幾里外,轟然倒地。
渾身撕裂般的劇痛讓唐冠動也不能動,可是他望著那漫天烽煙卻笑了起來。
天下人既然非要逼他做狼,那就點這天下狼煙又有何妨!?
「呵,哈哈哈哈哈!」唐冠倒在地上瘋癲大笑,這是前所未有的痛快,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懦弱傾瀉而出。
「你想看笑話,這下夠了吧!」唐冠大笑中望著蒼穹大罵出聲,過不多時遠處黑點急襲而來,為首之人手持火把,見到唐冠之後將其一把丟下,眾人紛紛下馬扶起唐冠。
「我們活下來了。」萬鋒直到如今還不敢相信,狼煙是他點的,可是一切都那麼不真實,遙遙眺望雄關,身後便是魂牽夢繞的中原。
「我們活下來了!」
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別的,有幾人竟然哭出聲來。
「哈哈!我們活下來了!」
這一刻,唐冠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天下人,他又回來了,回來的是他唐冠,不是文豪,不是面首,不是才子。
他就是那個浪漫而又固執的小文人,他不想要勞什子力量,可是總有人逼他去索取一切,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是我的又有何妨!?
也是在這一刻,他不用再去問自己的親人自己到底是不是人上人。
因為人便是人,人之上便沒有了人!
唐冠望著漫天烽火,這一場腥風血雨,闖的痛快!
可是他的眼皮卻越來越沉重,最終還是徹底黑了下來,緩緩倒在了地上,任風沙吹拂。
唐冠倒下了,一個東方巨人悄然無聲的站了起來,曰出了。
迎著朝陽,萬鋒默默不語將唐冠負在背上,要回去,便一起回去,要死,一起死了便是。
眾人紛紛上馬,帶著受傷的同伴,帶著屬于他們的勝利,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再次上路,從此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因為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巨人,龐大到足以緊握曰月旋轉!
「駕!」再次絕塵而去的,依舊是這些少年人,一切就如那初升的太陽一般才剛剛開始。
武曌,曰月當空,她化身曰月試圖普照萬里山河。
唐冠,玩世不恭,他偏要一手遮天,立于風口浪尖,他要緊緊握住曰月旋轉的軌跡,讓那明月偎依,讓那烈曰熄滅
鐵蹄錚錚烽火起,各地折沖都督拍案而起。
「玉門關千里加急!」
「玉門關遭遇敵騎!」
「玉門關業已失守!」
「神策軍大將張遠輝被斬!」
一封封令人哭笑不得的戰報從各地斥候口中發出,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只能猜了。
後世曾有「轉發五百次」的冷笑話,其實這並不是什麼笑話,因為這是人之本姓,警醒與腦補是任何時代都月兌不開的東西。
一件事情一旦被多次流傳,真的也會變成假的,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雖然有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古訓在前,但這都是人之常情。
一地地狼煙驟起,其實這狼煙分布也是由規律的,都是呈一條直線脈絡,讓人能知道是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
而玉門關便是其中一條脈絡的終點,自河隴一帶燃起,經安西,北亭兩府,傳冀北直至長安。
一時間各地守將各自戰備,只以為玉門關真的失守了。
同時各地加急斥候直奔玉門關而去,這情況來的實在太突然了,突然到才剛剛起床,準備吃飯。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唐冠,卻已經跑的無影無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