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涯浿水的新羅王朝到中原歌舞升平的大唐帝國,再至南疆吐蕃王朝,以至于一衣帶水的東瀛,在這年底,都各自有著各自的慶祝活動,也分不清到底是誰首創了。
狹小的空間內林雨薰與上官婉兒相對而坐,她們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打量著彼此,同時也惱怒著趕車的唐冠太過殘忍,熟視無睹是上官婉兒的底線,林雨薰的笑容總是那麼扎眼。
「吁,到了。」唐冠在車外出聲,二女聞音不動,直到上官婉兒起身走出,林雨薰才緊隨其後,唐冠立于車外毫無負罪感的將二人抱下,落地後卻不松手,一副**館**,左擁右抱的姿態。
上官婉兒心存芥蒂,她並沒有嫉妒什麼,可就是不想看到對方,但當發現林雨薰並沒有反常以後,心中暗道︰「這男人好不知羞恥。」
但她苦于唐冠禁錮,上官婉兒不著痕跡的動彈兩下,只好作罷,臻首抬起借著城中時而升起的煙花發現原來這里是唐冠府外的宅邸。
此時三人立于荒郊野嶺,坡下的野集已經黑燈瞎火,想來是都去城中看熱鬧了,她們還以為唐冠會帶她們去些有盛大集會的熱鬧之地,沒想到卻來到了這里。
看到這,上官婉兒默不作聲,美眸不無嘲諷的望向唐冠,此地荒郊野嶺,這色中惡鬼在這除夕竟攜女眷來此。
唐冠滿是笑意望著眼前府邸,良久後才出聲道︰「以後,這里就是咱們家了。」
上官婉兒聞言一愣,唐冠說話時似乎格外認真,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府邸,突然有些失神起來。
家對她們而言是個很遙遠的詞匯,其實三人都是無根浮萍,林雨薰與上官婉兒均是家道中落,世上再無親人,唐冠今生已是兩世人,唐家雖好,剛總歸少了點什麼。
片刻後,唐冠收回目光,將二女輕輕松開,出聲道︰「新家新年,放個炮竹先。」
說罷,唐冠從車上取出一連串物事,可還不等他動作,只听上官婉兒輕笑道︰「你還只有九歲?」
听到這話,唐冠愣在原地,這時林雨薰竟然出聲道︰「這人好玩兒。」
「我」唐冠苦心準備的煙火炮竹落得她們口中卻成了頑童胡鬧,一時間還準備浪漫一把的唐冠徹底尷尬下來。
片刻後,唐冠吶吶不語的將炮竹放回,要麼是自己太老土,要麼是二女太高雅,這點動靜總歸是鬧不起來了。
當即唐冠再次強行牽起二女小手,直直走向大門,隨即也不尋鑰匙,竟然一腳將府門踹開,二女見狀哭笑不得,不知道唐冠意欲何為。
直到三人走入院中,見到院中雜草橫生,唐冠也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宅子他遲遲未搬,幾度欲來,都擱淺下來,想必也是天意使然,家是你永遠也回不去的地方,走的越瀟灑,回來的越艱難。
不待二女多做言語,唐冠將目光望向大堂屋頂,笑道︰「跟著我吃些西北風吧。」
二女聞言一愣之際,只覺身體一輕,似是雲里霧里,頭重腳輕間再落實卻讓二女嬌軀一酥。
唐冠竟然猛然一躍帶著她們爬上了屋頂,此屋雖然不高,但二女都是閨中玉人,哪有爬上爬下之時,只覺身子酥軟不自覺的靠緊了身旁堅實。
唐冠見狀一笑,扶著二女坐于屋檐之上,直到坐定,兩人才暗舒一口氣,正想開口責備唐冠,唐冠卻言道︰「你們不讓我放炮竹,咱們看人家放也挺好。」
二女聞言啞然失笑,唐冠姓情古怪灑月兌,涼風劃過,三人望著遠處長安輪廓,在這除夕夜里確實熱鬧繁華。
一朵朵煙花炸于空中,唐冠的手不自覺的摟緊了幾分,良久後喃喃自語道︰「咱們以後在這里生一窩孩子,名字叫上官狗蛋兒,林狗蛋兒。」
听到這話,二女頓時愣住,片刻後回過神來,啐道︰「你才叫狗蛋。」
可是說罷,二女反應又各不相同,林雨薰小臉一紅,上官婉兒卻俏面一寒。
只見上官婉兒望了一眼林雨薰後,心中暗道︰「這男人口口聲聲說要娶我,想必也是這麼對她說的。」
想到這,上官婉兒低下頭來,男子娶妻納妾本不是什麼稀罕事,可唐冠這花心之人處處甜言**語,就算真的與這種男人得過且過,怕是也無趣的緊。
在這個皇**是女人的時代,可想而知像上官婉兒這種要強女子,與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甚至搞不好還只是側室是一件多麼荒唐的事情。
只听唐冠言道︰「等來年閑了,咱們就把爹娘接來長安,婉兒,我娘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
唐冠將這一切說的理所當然,落到林雨薰耳畔,也只讓她莞爾不語,看不出是喜是悲,可就在這時,上官婉兒突然喝道︰「夠了!」
唐冠聞音頓時止住,有些訝異的望向上官婉兒,一直勉力微笑的林雨薰笑容也一寸寸收了起來。
「唐去病,你算什麼東西?」上官婉兒美眸微紅間冷冷出聲,她從一開始因為求生而畏懼唐冠,到後來二人逐漸有了夫妻之實,產生了感情,合該就此打住了,可林雨薰的存在又暴露了唐冠貪婪的本姓,她起初以為這個仙女妹妹只是唐冠的妹妹,不曾想卻是這種關系。
他明明已經有了心上人,還千方百計的設計自己,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讓林雨薰來長安,這男人臉皮之厚,簡直匪夷所思。
唐冠愣神間眼底一寒,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早就變成死人了,他的就是他的,但是轉瞬間唐冠壓制下暴怒的自己,溫聲道︰「婉兒?」
上官婉兒聞音不答,林雨薰也笑容不再,上官婉兒說出了林雨薰想說卻又不能說的話,是的,唐冠算什麼東西?
終于唐冠所制造的種種矛盾,在這一刻顯現出來,而當唐冠察覺到這一切,眼楮卻半眯半就起來。
沒想到這兩個小寵物脾氣被自己越寵越大,唐冠沉吟間,將負面的自己盡力壓制住,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寶物,到底是將魔爪徹底伸出,還是設一個不可自拔的溫柔陷阱,唐冠沉吟間選擇了後者。
只因他很清楚自己的貪婪,也不確定人世間還沒有能讓他動心的祭品,他疼惜她們,珍惜她們,可是就如林雨薰所看清的一切,她們不顧一切撲向的男人,是一個時時刻刻都在搪塞她們,欺騙她們的人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