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六十一章禮數都是狗屁
剛剛從小徑拐進通往花廳的直廊，林吳玉便看到洛淼面色有些不悅地從花廳里走了出來。
看來，洛家的當家人也已經知道她的「不清白」身份了。
洛淼也看到了她，他的眼神之中有復雜的光一閃而過，那是林吳玉看不懂的目光，不是林裴那種直接而炙熱的視線，反倒仿佛是夜風吹過竹林後帶走了一片竹葉，卻留下了一箋月光琴曲，沉吟至今。
不過，她看懂了他眼中的一絲可惜之意。
是在可惜她「淪落風塵」嗎？
這份可惜，怕也只是沾了吳玉這張臉的光吧。若是尋常女子，日理萬機的洛家山莊莊主定是無暇賜予這份關注，更加是無動于衷的。
書上所說的什麼書生與□□兩情相悅歷經磨難最後終成眷屬，她從來不信，但和親眼見到從娼者在世人眼中是什麼樣的生存狀態，還是有區別的。
林裴不會跟她說這樣的差別，一生更是不會談到這個話題。
忽如其來的，她想到自己，想到與林裴的**交纏，雖然到目前為止，她只是將身體交付給林裴一人，但那何嘗不是一種屈服，一種交易？
與真正的雪梅相比，她又有什麼不同？
不過，為什麼雪梅自覺很不堪，她卻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能，還是跟生長環境有關吧……
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她終于想起來林裴帶給她的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她明白做人要「隨心所欲」，不用太在乎什麼禮教。那些都是狗屁。
在青樓待過的女子便是洪水猛獸了嗎？有過一個男人和有過很多個男人的經歷，真的區別很大？林吳玉不是想不通世間禮法嚴苛，只是依舊覺得無趣。
這世上所謂的三貞九烈，于她不過是一紙廢紙。
她是在林裴的情愛禁錮之下長大的，她從來不會受這種令人發笑的制約。
不過，若是她有了別的男人，怕是林裴會發瘋到大開殺戒吧。
心底像是起了一陣冰冷的漩渦，她差一點冷笑出聲，卻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實在很妙。
不經意間走了神，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跨進了花廳的門檻。
「雪梅見過莊主夫人。」她上前一步，對著坐在貴妃椅上美艷尊貴的中年婦人端正恭敬地行了一禮。
語畢，她從容地迎上洛家山莊的莊主夫人白雲慧居高臨下的審視目光。
白雲慧的確在默默地打量眼前這個從進門來除了對她行禮，便不再說話的少女。
她想看看這個叫林雪梅的年輕姑娘，到底憑什麼迷住了一向不近的次子洛浩焰。
看對方身段的確是窈窕，不過也就是尋常的少女身形，還有些單薄感。她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楚容顏，但想來也不會長得太漂亮，一個青樓女子，若是有艷冠群芳之貌，早就名動宛陽城了，可「雪梅」這個名字，她從來沒有听說過。
「你叫雪梅？」半晌，白雲慧淡淡地開口說道，聲音之中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嚴，「浩焰帶你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