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七十一章火中蓮
「差什麼？」洛浩焰看著這朵姿態瀲灩的紅蓮，美得有些妖艷。
「你幫我把蠟燭從這里截斷，火不要弄滅。」她將燭台遞給他，並且大概比劃了一個長度。
洛浩焰依言照做，將截出的半指長度帶著火焰的蠟燭遞給她，然後見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放置在琉璃盞中，紅色燭淚蓮花的中心花蕊處。
于是，燭光與蓮花相映成輝，洛浩焰不由輕輕笑了起來︰「你的手還真巧。」
「好看吧？呵呵。」林吳玉笑了。
從盞中透射出來的燭光，映在他臉上，在他優美的側臉上鋪了一層明亮而璀璨的亮邊。即便是男子，卻也依舊可以稱得上「美麗」二字的輪廓，靜好如處子。他的眼神中，有一種近乎純淨的明潔。
讓人覺得，不用設防。
這是目前為止，她遇到的人中，只有洛浩焰才有的特質。他似乎也從沒有想要她去防備什麼。
多好的特質……她想著，便伸出手去，輕輕觸踫他的側臉。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很美。」淺淺喟嘆一聲，她說。
在她的指尖觸到他側臉的瞬間，他微微一愣，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卻有些哭笑不得，但臉頰又有些貪戀她指尖微微溫暖卻有點帶著一點冰涼的觸感，于是便維持那樣的姿勢不動，繼續看著燭光，學著她的語氣輕輕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句話一般都是由男人對女人說的？」
林吳玉「撲哧」笑了︰「那就當現在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好了。反正，你比普天之下絕大多數女人都要好看。」
洛家二公子生平最痛恨別人說他「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此刻卻沒有發作，只是不滿地皺了皺眉︰「不要隨便罵人。」
林吳玉欺身前傾，近得幾乎鼻尖踫到他的鼻尖︰「我在稱贊你呢。」
語氣認真至極。
只是，這樣近的距離，卻讓洛浩焰又憶起那天晚上她在小巷里給自己的吻。
還有，她那時不安而迷茫的眼神。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心疼，雙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雙肩。他想問問，那是為什麼？但是又覺得她定然不會回答。
林吳玉沒有躲開他的手，也沒有拒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甚至還一直保持著剛剛玩笑的眼神。
感受著她的縴細單薄，洛浩焰嘆了口氣。修長的食指遲疑地伸出，微微拈住她的面紗，他也不明白此時的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
只是，倏然爾，竟想起酒窖里沈琪瑤問他的話，她問他林吳玉美不美。
他記得自己回答的是，清秀的漂亮。但不知為什麼，此時，即便有面紗之隔，他卻好像是第一次看清了她的樣子。
容顏勝雪，風姿清絕。
林吳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紅衣少年，絕世的眉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到不自知的情動。
她喜歡從他臉上讀懂他的心情，不是面對林裴時那種無時無刻不得不戒備的察言觀色，而是一種自發的、能給她帶來有趣與愉悅感的觀察。
然後，他輕輕掀起她銀色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