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八十七章期待什麼
「嗯，為了確定你這次沒有中毒。」林吳玉說道，「雖然說同一種下毒手法按理對方不會用第二次，但小心為上，我還是脈診一下放心。」
「嗯。」洛浩焰輕輕頷首，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心虛的感覺，連語氣中都隱約有種悵然若失。
林吳玉抬起頭來，毫無征兆地揭開面紗，依舊是與他靠得很近的距離，巧笑倩兮，顧盼流眄，忽然問︰「你剛剛，是不是在期待什麼？」
「期待……什麼？」洛浩焰的回答有些磕巴。
「你說呢？」依舊是那樣清澈到簡直見底的目光，言語之間卻也依舊步步緊逼。
「沒有、沒有……期待什麼……」洛浩焰幾乎要不敢對上她的目光，顯得狼狽而有趣。
真是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心事的性子啊。林吳玉的唇角輕輕向上勾起，一點點笑意在唇角慢慢積累，直到眉目間，而後她很孩子氣很調皮地微微眯起了眼楮。
這樣幾乎說得上柔軟又毫無防備的笑容，令四周忽然寂靜無聲，靜得使洛浩焰似乎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連剛剛心中閃過的要落荒而逃的念頭一時都忘了。
而一生站在自己房間內的窗前，站在夕陽光芒所無法照到的地方，任明滅斑駁的光線將清俊的容顏分割得支離破碎。他將庭院之中的情形盡收眼底，依舊默無表情。
但林吳玉的這抹笑容，還是讓他的目光不禁溫柔了幾分。
他多麼希望，她這樣的笑容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天長地久。
可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格外珍惜而貪戀地一直看著。
那是任何人都沒有從他眼中看過的、有溫度的眼神。
五髒六腑中有劇烈的絞痛傳來，他緊緊皺起眉，唇角忽然毫無預警地滑過一痕鮮血……
半夜，林吳玉起身，輕輕走出了自己的房間，走進庭院，月光如水。一生開了房門，房內沒有掌燈，她慢慢地走進一片黑暗。
「一生，何不知說了些什麼？」靜靜坐在這片黑暗之中，身旁是自己所熟悉的一生的氣息，林吳玉有種一貫的心安。上次與何不知見面分離之時，兩人曾經約定今日再見一面，何不知會在離開此地前，再給林吳玉留一些消息。
「他即刻就會動身離開宛陽城，」一生低聲說道，「他留了這封信給小姐。」
林吳玉走到窗邊，借著月光拆開信封。
原來，何不知留給她的是一首詩。
「小霜葉落堆，心愁隨秋水。和風麗日天，尚可折香桂。」
林吳玉怔了怔，一首一看就很隨性的詠秋五言？何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心愁隨秋水……尚可折香桂？難道，何不知的意思是，只要我堅持目前的計劃，就真的能守得雲開見月明，最終拿到迷迭雪參和仙人當歸，解開一生身上的無情蠱嗎？
淡淡的欣喜浮上心頭。
「除了這封信，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八個字︰造化弄人，智巧難及。」
林吳玉雙眉輕蹙起，因為這兩句的含義，似乎跟她對那首詩的理解，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