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听到「林吳玉」的名字,一生心中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而腦中霎那涌起的猶如萬蟻噬心般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讓他原本緊握的劍瞬間月兌手落地!
他抱住頭,用力地按住太陽穴,但這絲毫不能減輕他來自頭顱內側深處的疼痛。
而那只八哥,依舊樂呵呵地在他面前的地上左蹦右跳。
他緊咬嘴唇,單膝跪在地上,努力對抗著幾乎要讓他失去意識的疼痛。
「林吳玉」是誰?為什麼這個名字會讓他這樣痛苦?比起之前孟婆藥的藥癮發作時的百抓撓心,此刻的頭疼更讓他生不如死。
這時,有人推開房間的門,從容地走了進來。
「小鬧,辛苦你了。」那人含笑對著八哥說道,聲音與八哥學舌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背對著一生蹲,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八哥立刻高興地撲稜飛到他手上。
「你是誰?」此刻被疼痛折磨得不堪一擊的一生,嘶啞著聲音問道。
那人卻並沒有對他動手,只是「呵呵」笑了一聲,站起來向外走去︰「我是誰並不重要,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林吳玉。」
隨著「林吳玉」的名字再次被提起,一生的頭疼也立刻加劇。
「林、林吳玉,是……誰?」他斷斷續續地問,因為他覺得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只是他現在沒有精力去思考,為什麼對自己這樣一個行尸走肉的人來說,會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被稱之為「重要」的。
但是那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慢慢地走出了他的視野範圍。
如果這時,他有能力站起來走到那人的面前看一眼,就會發現,那人與先前被他殺死在床榻之上的人,有著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林吳玉……林吳玉……」他無意識地喃喃,明明這個名字是引起他頭痛的罪魁禍首,他卻克制不住不去提起。
就在他痛得快要失去知覺的那一瞬,來在記憶深處的一個聲音忽然出現了。
「一生。」有個少女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輕柔的、平淡的、似乎帶著一絲親近的語氣。如此熟悉,熟悉得令他覺得自己一生一世都不該忘記。
也正是這一聲「一生」,奇妙地安撫了他的頭疼。
是誰?你是誰?
他問著腦海中那個不存在的少女。
沒有記憶,他無所謂;被孟婆藥控制,他也無所謂;成為殺人偶,他還是無所謂。
因為這些他都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與之相關任何的事情。
可此時,他忽然覺得這個少女是不同的。
他是在乎她的。
他覺得,自己從前很在乎她。
很在乎,很在乎。
而現在,他把她忘了。
可是即使忘記了,他還是放不下這份在乎。
所以在他本該被孟婆藥清空的腦海中,在他一片黑暗無從回憶的心里,她依舊是存在的。
只是,他卻頭痛欲裂,想不起來。
腦海中有個看不清的身影,縴瘦卻帶著一股倔強,站在他黑暗無邊的回憶里。
你是……林吳玉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
那個身影沒有回答他,而他也無法回答自己。
只是頭疼在最劇烈的那一陣過去後,漸漸減輕了。
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息了片刻,他便踉蹌地爬起來,他離開的時候,天空又開始飄起大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