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韜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眼珠子骨碌一轉，忽而笑得很詭異︰「我記得林裴說過，你當初可是為了林吳玉背叛了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又是這樣的試探，雖然從未笑過，一生禁不住想在內心冷笑。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他清楚張韜的性格，張韜是個乖張的人，不一定算得上多話，但一旦給了他機會，他往往會說出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來。
果然，張韜見他沉默不語，又說道︰「怎麼，在回憶美人回眸一笑，還是在回憶美人在懷的滋味嗎？」
一生抬起頭，眼神筆直地看向他，雙眸平靜如鏡︰「我不記得了。」
張韜笑得很冷︰「不記得什麼了？不記得美人的樣子，還是不記得那種滋味了？」他的話說得並不直白，但配上他猥瑣又怪異的表情，莫名給人一種下流的反感。
一生只是冷淡地說︰「我不記得誰是林吳玉了。」
他知道，這才是張韜要的反應，這才是張韜要的回答。
果然，張韜只是再「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再糾纏于一生的記憶這個問題。「林吳玉的來歷，想必你也有所了解，雖然現在因為孟婆藥的關系已經不記得了，不過我這里有最新的消息，不妨再說與你听一遍。」
一生不作表示，反正張韜也不需要他接話。
的確，張韜自然而然地說了下去︰「林吳玉的母親是吳玉，那才是林裴心心念念的美人兒。」
一生的腦海中，的確沒有了這段記憶，但此刻听張韜說起，卻也沒有全然第一次听說的感覺。就好像其實他的記憶中本身就存在著這些事情，只是好像被什麼遮住了看不清，但一旦听到有人提起，倒也不會覺得完全不知。
「不過，很少人知道，吳玉其實只是一個按照發音譯出的漢字名兒，甚至真正翻譯成漢話的原本兩字，都不是吳玉，而是——巫雨。」
巫雨？一生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
張韜笑得更加神秘而猥瑣起來︰「你可知道，這巫雨二字，是何意？」
一生望向他，總算給了他點反應︰「不知道。」
「呵呵，‘巫山**’這個詞你可曾听過？指的是男女交歡。」張韜說起這種情~色事情來，似乎份外感興趣。一生想起他前幾天暗中調查過張韜的生平，因為張韜本就為人囂張殘忍，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和精力。作為一個侏儒，雖然醫術了得，但應了那句「能醫不自醫」的老話，他卻無法醫治自己先天不足帶來的後遺癥——無法人道。大概這也是導致他如今性格乖戾狠辣的原因之一。
就好比太監越是無法行房，越是對「那事兒」存在著無法消除的執著，從而生出許多變態折磨人的軼事。張韜大概也有類似的心理，所以他曾經作下過轟動江湖的一樁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