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梅分手後,陸明從內心渴望一份純真的感情,只是由于方梅在他心中日久,多年的感情轟然坍塌,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使他一直沒有勇氣進入另一段感情。
方梅的離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平時,因為忙,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想,感情的閘門猶如荒草深處的靜庭小院緊緊地閉鎖著。
可是卻有人在叫門了。鄰居張嬸是個熱心腸,在他的父母面前保了媒。原來她有一個佷女,長相端莊,剛剛大學畢業,暫時沒有工作。張嬸在他父母前吹了一陣十級大風,把二老吹得暈頭轉向。待二老偷偷瞧過後,見這姑娘身材高挑,模樣俊俏,青春可愛,看著心里就甜,一百二十個同意。
等陸明回到家後,他母親非常高興的把事說了。他現在哪有心思找女朋友,推說自己太忙沒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陸母一听急了,那怎麼行?說︰「我和你爸已經看過那個姑娘了,替你答應了,你們就先處處吧。」
陸明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包辦戀愛啊。雖然心里不願意,但看到母親的表情又于心不忍,無奈地點點頭算是應承了。
見陸明答應了,他母親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綻開了笑容。陸明只能暗自嘆息。
可是相處了一個月後,陸明發現這女孩思想幼稚,而且只知道如何花錢如何享受,完全一副千金大小姐的樣子,雖然也很溫柔漂亮,但他感覺非常不適合自己。
所以,他直接和女孩提出分手了。他的父母知道後心里很不是滋味。
最近一段時間單位公認的大美女蘇曉娜跟換了人似的,見到陸明總是主動眉開眼笑地打招呼,聲音里能滴出蜜來。她平時可是眼高于頂,以前陸明沒少招她白眼。如今有事沒事她就往陸明身邊蹭。同事們都看出來蘇大美女在向陸明示好。
沈小虎眯著小眼楮道︰「你和蘇大美女真可謂郎財女貌、天生一對,你可要好好把握呦。」
「我可無福消受,如果你喜歡我把她引到你這里好了。」陸明沒好氣地說。
「就我這豬八戒的樣子,人家能看上我嗎?我就是做夢也夢不到啊,人家是鮮花,我可是正宗的牛糞。她就是眼楮瞎了也模不到我,我可有自知之明。」
其他同事看見蘇曉娜頻頻接近陸明也是接連打趣。蘇曉娜在他身邊搔首弄姿,嬌聲嗲氣,別人偷笑,他卻尷尬不已。
陸明知道自己對蘇曉娜沒有感覺,所以故意躲著她。而蘇曉娜卻加大了攻勢,看不到陸明就打電話,甚至直接到店里去,搞得陸明十分尷尬。
實在沒辦法,他婉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蘇曉娜卻毫不在意,說什麼沒有困難就沒有意思,還說沒有共軍拿不下的山頭,大有不攻下此城誓不罷休的味道。雷得陸明目瞪口呆。這年頭,如此大方的女孩比比皆是,羞澀文靜的倒成了另類。令陸明這樣受儒家思想影響的男生不得不慨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另一邊他的父母天天催著他找女朋友,等著抱孫子,迫得他異常煩悶。
沈小虎終于修成正果,成功的追到了馬春蓮。他二人天生絕配,兩個胖子,站在一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在沈小虎的婚禮上,二位新人喜氣洋洋,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親朋好友鬧個不亦樂乎,年青人把馬春蓮圍個水泄不通,無數只手招呼著。沈小虎根本擠不上去,在旁邊干著急。馬春蓮在里邊可發威了,嘴咬、手撓,把一干人弄得手上臉上都掛了彩,全部敗下陣來,只是在旁邊嚷嚷著,沒人敢再近前。從此,馬春蓮博得了「母老虎」的綽號。
不知是有意還是踫巧陸明和蘇曉娜分別成了伴郎和伴娘。婚禮上蘇曉娜眉目傳情,頻頻向陸明放電,陸明卻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新郎新娘挨桌向來賓敬酒的時候,很多人都想借酒報被撓、被咬之仇。沈小虎一看形勢不對,急忙把箭頭引向陸明和蘇曉娜。眾人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把他倆當成了出氣筒,害得蘇曉娜在混亂中被親了好幾口。其實眾人誰敢親馬春蓮啊,況且長相又難看。有蘇曉娜這個大美女不親白不親,平時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這樣的便宜誰不佔?之後,眾人又鬧著要陸明和蘇曉娜喝交杯酒,蘇曉娜正中心意,含情脈脈地瞧著陸明,顯得落落大方。而陸明卻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眾人哄堂大笑。越是這樣眾人越是起哄,不依不饒的。最後,蘇曉娜大方地挎起陸明的手臂喝了交杯酒。
有人乘興問道︰「蘇大美女,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啊?」
「那就看他什麼時候求婚了。」說完直勾勾地盯著陸明,一副等待求婚的樣子。
陸明心里一陣發毛,借口上廁所,逃之夭夭。心道,再不跑,這事坐實了就難以收場了。
晚上,當他獨自躺在床上的時候,想到沈小虎告別了單身,以後夫妻倆比翼雙飛,甜甜蜜蜜,真令人羨慕,可是自己的歸宿在哪里呢?
過了幾天,老街坊孤寡老人張大爺去世了。老人一輩子辛辛苦苦,吃不好,穿不暖,嘗盡了人生的辛酸苦辣。走的時候連一個送終的都沒有,甚是淒涼。陸明覺得老人可憐,慷慨地拿出幾千元錢,葬了老人。
在這個淒寒的冬日,陸明目視著眼前矮矮的墳頭,心里感慨萬千。一個人死後成了灰,回歸大地,一切煙消雲散,一方矮矮的墳頭就為人生劃上了句號。一生全部塵封在這窄窄的一方土里。
張大爺的人生無疑是悲涼的。掐指算來,人的一生也就幾十個春秋,是如此的短暫!
時光匆匆,人生若幸福就要把握住如流水般的日子。可是自己的幸福在哪里呢?陸明陷入了迷惘。
接下來的日子里蘇曉娜又加緊了攻勢,而陸明母親不停的嘮叨,使他的心好累好煩。眼不見、心不煩,他想到了逃。
當然不是永遠逃離這里,只是逃避幾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