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陸明利用下鄉考查之機公私兼顧,苦苦追尋馬門寺及另半張藏寶圖的線索。每到一地,他以文物研究為借口,向一些老人打听馬門寺的情況。在看似詢問一些歷史事件的同時旁敲側擊附帶著問幾句。其實,他的重點在後面。有了文化研究這件外衣對陸明尋找起線索來更加便利。如果不是借助這次活動,陸明要想追尋馬門寺的線索將會困難十倍甚至百倍。所以他非常珍惜這次機會,完全把精力投入到其中。
頭頂著炎炎烈日,奔走在農村的街頭巷尾。在人多的地方他往往要逗留很長時間。雖然酷暑難耐,但陸明的熱情比三伏天的氣溫還要高。林李二人跟在後面,盡管偷了不少的懶,心里還是怨言不少。這種工作沒有硬性指標考核,何苦要跟自己過不去呢。他們不明白陸明這樣究竟圖什麼。背地里林李二人早把陸明看作是腦袋被驢蹄了或是腦子進了水的傻瓜。
天氣燥熱,尤其是在烈日的暴曬下,在家中坐著都難受,何況還要走街串戶呢。這幾天陸明的小臉曬得黑黑的。林李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林靜早就不高興了,既怕曬又怕熱賴在車里不肯出來。過了幾天李金明也實在受不了了,向陸明建議等天氣涼快一些再說。陸明卻說時間緊任務重只能如此。
陸明每天奔走在鄉村,汗水流了快有幾噸了。自己如此辛苦,可另外二人卻是一副比冰激凌還要冰冷的態度,他只好改變了工作方式。他讓林李二人先休息一段時間,自己則單獨利用早晚的時間工作。這樣既照顧了二人的情緒又不妨礙自己的大計。因為農村人有夏天傍晚納涼的習慣,一般都較集中,陸明工作起來尤為方便。他知道勉強讓林李二人跟隨也是出工不出力,況且本來他也沒想指望他二人幫著做什麼,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他只把一些整理檔案的工作交給了二人。林李二人這下滿意了。
至此,陸明就利用早晚的時間單槍匹馬走村入戶。
多少鄉村的小路上、街頭巷尾都留下了他的身影。風里雨里他不言苦不說累。堅持堅持再堅持,陸明相信每往前走一步離目標就近一步。
一次去一個村子里,因剛剛下過雨道路更加泥濘難走,不小心車陷進一個坑里,兩個多小時也沒動半步,多虧一位農民開手扶拖拉機路過,幫了一把才從陷坑中出來。
等陸明把車開到了平坦大道上才發現自己干淨的衣服上全是泥點。車更慘,沒有一處干淨的地方,簡直就像剛剛從泥里撈出來的一樣。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失去信心。因為他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人生因為堅持而改變的哲理,並以此激勵自己堅定地走下去。
盡管他多方查證,不畏艱辛,但是卻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據一位老教師說,如今的縣城是改革開放以後才建的。原來的古城池從元代傳承到民國,飽經戰亂破損嚴重。解放後雖經修繕,但文革期間破除四舊,原來僅存的城牆殘壁也被推倒,毀壞殆盡。而且有不少文獻資料也丟的丟,毀的毀。陸明問能否找到一點資料,他說在解放前他父親曾有很多在古城里照的老照片,其中有在馬門寺的,可惜早就燒了。陸明听後感到惋惜不已。
剛有了這麼一點點線索卻斷了。全縣這麼大,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了嗎?沒有任何線索了嗎?青銅器、唐三彩等幾千年的東西都能傳承下來,馬門寺僅僅幾百年不可能一點可覓之跡沒有。陸明始終信心十足,並沒有因此而泄氣。
有一天,陸明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說是他親戚手里有一本舊,上面有廣安府及馬門寺等字眼。陸明听後大喜過望,火速趕去。
陸明從朋友親戚手里接過來。但見此已多處殘破,翻開來看是刻印本,豎行行文,繁體字,應是清代之物。
陸明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小心地翻看著。
大半天過去了,陸明才把看完。
上對廣安府的描寫非常詳實,但到馬門寺一段正是殘破的地方,而且缺了幾頁。這讓陸明大感遺憾。
怎麼這麼巧?
如果此完好的話,或許……
陸明異想天開的做著白日夢,可惜現實是殘酷的,縱有千萬個如果飄在天上也落不到地面,無法成為希望的種子。
好像老天偏偏要作弄他,讓他在希望與失望間徘徊。以希望誘惑他,用失望來打擊他。
陸明並沒有認為這是一種煎熬,相反他倒覺得這正是樂趣所在。隨隨便便的成功就體會不到成功的喜悅了。很多人享受的就是追求的過程。
兩個月的時間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是匆匆而過,對陸明來說卻是漫長的。農村已全部走了一遍,這期間,陸明走訪了幾千人,收集的檔案資料比一個人都高了,但是對他有用的可以說寥寥無幾。
縣城周圍走一遍就要收工了,可是有關馬門寺及藏寶的線索至今仍舊一點眉目都沒有。
陸明不禁慨嘆,生活真的如某人所說,不如意的事十之**,順心如意之事往往只是一丁點。不過這才是生活的本質,否則生活就失去它的意義了。
有了這樣的認識,陸明對自己找不到馬門寺及藏寶線索還能夠理智對待。
抽絲剝繭逐步揭開闖王藏寶的面紗絕對是一件無比刺激的事,無論結果如何都值得去為之費心費力。多年以後再回憶這個過程亦是一段美妙的時光。
本來,他對闖王藏寶並沒有抱多大希望,並沒有奢求必須得到擁有。但是自從他與那個美麗的山村結下了不解之緣後,他的理想、人生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現在需要更多的錢,做更多想做而又應該做的事。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輕易放棄,付出了這麼多功虧一簣的事他是不會做的。可能是機緣未到吧,他自我安慰著。
可是他的機緣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