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陸明把飯店和古董店完全放手交給了沈小虎和曹子玉,他自己則一心尋找寶藏。二人打理得井井有條,根無須他操心,當然他也不會虧待好哥們的。
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走了。他興奮得似乎要跳起來。
馬上就要動手找寶藏了!
寶貝,等著我,我來了!
這是一件多麼刺激而又充滿誘惑的事啊!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旁邊就是「小山」。他從這里一直往東走,不時往北瞄一下遠處高大的山峰。腳下是一片莊稼地,早晨的露水很重,弄得他鞋子和褲腿全濕透了。徒步在田野里走了大約一里地,他停了下來。現在已經無限接近目標了。
他已經到了縣城邊,前面是一個破舊的大院,好像是一家廢棄的工廠。待他走近一看,這個院子佔地十來畝的樣子,院里有幾間破房子已經倒塌了,四周的圍牆大多也倒了。他轉到南面大門前時,一個年逾七旬的老人正坐在門前的一塊大石頭上,吧嗒吧嗒抽著老旱煙。
「大爺,這里是什麼地方?」陸明走到老人跟前問道。
「你說什麼?大點聲,我耳朵不好使。」
陸明提高了嗓門又說了一遍。這回老人听清了。
「這里以前是縣里的化肥廠,早就倒閉了。」老人答道。
「那您在這里干什麼呢?」
「我啊,我是看門的。工廠倒閉以後,我也沒地方去,就留下來了。」
「那現在這里閑著沒人用嗎?」陸明漸漸的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目的上來。
「這樣放著都好幾年了,听說最近這里要搞什麼房地產開發,可能不久就要動工了。」
「什麼?」陸明一听臉色驟然一變,心想不會這麼巧吧?如果這是真的,自己辛辛苦苦才得來的藏寶圖不就作廢了嗎?尋寶的希望不就全砸了嗎?不過這也可能是老頭道听途說。
「這是真的嗎?別人瞎說的吧。」
「怎麼會有假?我親眼看見的,前幾天有幾個人到這里來過,還測量了。那個領頭的親口說的。」
陸明一想糟了,既然老頭這樣說那就基本上肯定了。
他辭別了老頭,轉過身往前走。他在這個工廠四周轉了一圈,最後確定藏寶圖上提示的位置就在這個工廠院里。
雖然確定了藏寶的位置,但是他絲毫也提不起興致來,只有滿月復的郁悶。眼看勝利在望,誰曾想竟出現了這麼一擋子事。
蒼天啊,你這不是和我開玩笑嗎?既然這樣還不如不要讓我得到完整的藏寶圖呢。都說蒼天無情,今天陸明總算領教了。這簡直就是折磨,不,是摧殘。老天先給他一個天大的誘惑,慢慢地使其墮入彀中,最後再給以迎頭痛擊。
陸明回到考查組時,心被這種無情的折磨一刀一刀似的割著。
好半天才緩解了一下,他心存僥幸的對自己說,這事並沒有經過政府敲定,也許還有轉機,自己向來是好運不斷,這次也不例外。
雖然這樣自我安慰著,但他還是意興闌珊。人是安安穩穩地坐著,心里好像有十五只吊桶。林靜同她說話,他根本沒听到。搞得林靜以為他害了相思病呢,取笑個沒完沒了。
陸明發覺失態後,趕緊解釋說是昨晚沒休息好。林靜根本就不相信,「嗤嗤」笑了幾聲。
不行,這事要盡快證實。于是他給在縣政府工作的一個朋友打了電話,對方非常肯定的證實了他的疑慮。告訴他那里準備搞房地產開發,已經開會研究過了,正在尋找開發商。對方還以為他想在城里買房子,告訴他這事還早的很不要著急。陸明含糊其詞地應了聲就掛斷了電話。
這下,他徹底死心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本來他想確定好藏寶位置後,把地方租下來,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寶貝拿走。現在可好,地方肯定是租不下來了。以後不管誰開發寶貝都和自己無緣了。
意氣風發的他早把設想都想好了,怎麼處理這批寶貝,怎麼花錢。如今當頭一棒就把他規劃的宏偉藍圖打回了原形,徹底冰封。
本來強做鎮定的他現在一下子就蔫了。精神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只剩下癱軟的肉殼。
林靜看他好像不舒服的樣子,以為他真的沒睡好,體諒地對他說︰「小陸,你休息去吧,反正這里也沒什麼事。」
陸明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他倒在了床上,其實哪里睡得著。
他本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但現在這情形使他感到束手無策。對他來說這種情況相當棘手,憑他個人的微薄能力簡直沒有絲毫應對之法。
陸明滿月復苦澀,轉眼間驚喜就變成了無奈。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自己剛剛破解藏寶之謎就來了這麼一手。哪怕給自己幾天的時間也行啊。現在埋怨誰也沒有用,得想辦法解決掉,說什麼也不能白白丟掉這塊即將到嘴里的肥肉。
忽然,「適者生存」這個詞冒了出來。
他不甘就此認輸,要奪回主動權。但這事卻不容易,他一個普通老百姓又能有什麼好法子呢?
改變縣政府的決定那是不可能的,不如我搶下開發權。想到這里,他覺得前面的路一下子豁然開朗,大有撥開雲霧見青天之感。
到了嘴里的鴨子怎能讓它飛走呢?順著這個思路他往下理,慢慢地琢磨出了一個可行的方案。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都算計好了。
兵貴神速,事不宜遲。說干就干,他雷厲風行的風格馬上就體現出來了。他要搶抓先機,拿到開發權。憑他的實力這事太懸了,開發樓盤可不是小事,自己手里的百萬巨款若干別的還行到這里就算不得什麼了。最要命的是得有開發資質和能力,即便是找人合作時間上也來不及,況且自己志不在此,根本不能有別人參與。怎樣才能辦到呢?
這兩天陸明茶飯不思,一直在苦苦思索著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