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了多年的心願,大祭司及巴老等人心情格外的好,一路上眾人談笑風生,神采奕奕。
到了碧波潭,已是正午時分。潭中依然平靜如常,潭水在陽光照射下閃著波光。
明鏡一般的小潭多麼可愛,譚雪家就在海邊從小就喜歡水,這時正蹲在潭邊梳理著頭發。她將秀發攏在一起,水中映出一張秀美的面容來。如果不是潭水冰涼,她會月兌掉鞋子玩耍一陣。可惜晌午的陽光也沒能使水溫上升多少。
眾人坐在潭邊休息了片刻,起身要過潭回谷。
早有駱昌族人將木船推進水中,眾人陸續跳上船來。
正要準備開船的時候,忽然潭中異變陡起。
但見平靜的潭中仿佛煮沸了一般,冒起了水泡,一圈圈漣漪激蕩開來。
陸明一直注視著水面,最先發現了異常,心說不妙,大喊了一聲「快回岸上」。
這時,水面已晃動起來,水花翻騰不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水里攪動一般。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船拉到岸上,離開岸邊,躲得遠遠的,定楮往潭中觀瞧。
小潭中央水花越翻越大,水面急速地旋轉著,緊接著漩渦的中心沖起一道沖天水柱,高約十來米,宛如巨大的噴泉,蔚為壯觀。同時隨著水花四濺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來。
潭中好像平空刮起了颶風,水面劇烈地晃動起來,騰起的水柱瞬間灑落下來,猶如銀河倒卷,狂瀉而下,氣勢驚人。狂怒的水流一次次狠狠地沖刷著岸邊的石頭,飛迸的水珠如傾盆雨下,遠勝驚濤拍岸,亂石崩雲之勢。整個小潭晃動起來,給人以天地倒轉,天塌地陷之感。
眾人在遠處望著如此駭人的一幕,驚懼不已。
大祭司、貝努爾等駱昌族人滿臉的驚駭之色,陸明等人也是個個臉色大變。
沈小虎用手拍了拍心口,道︰「我的媽啊,這潭中究竟有什麼怪物?幸虧我們只是剛剛上船,如果到了潭中央那就慘了。」
眾人听後,心有同感,心中默念佛祖保佑。
陸明勉強保持著鎮靜,心里也是後怕不已。
如果不是時間湊巧,或許這里的大多數人甚至所有的人已葬身潭中,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何時譚雪躲到了陸明身後,緊緊摟住了陸明的身子,頭扎在陸明背後。陸明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在顫抖。
陸明心想,別看她平時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樣子,畢竟是女人,到了這種場合到底還是較男人差了些。糟了,被她這樣抱著,太不雅了,其他隊員看見又要說風涼話了。尤其是有幾個對譚雪有意思的,還不大罵自己無恥啊。
陸明心中有些郁悶,但又不便說什麼,只是皺了皺眉頭。
譚雪軟綿綿的身子貼在陸明後背上,一股溫熱的感覺在他的全身游走,使他不得不生出一絲綺念。淡淡的脂粉香氣把這絲綺念在無限擴大。
陸明偷偷看了看眾人,見並沒人注意這里暗暗舒了一口氣。
過了些時候,潭中動靜漸小,水面不停地翻騰,猛然間水面上驚現出一不知名的怪物來,只露出嘴和脊背部分,肉眼清晰可見。
陸明舉起望遠鏡看得更加真切。那怪物正張著巨口,尖利的牙齒大概有人的手臂粗細。怪物的脊背呈黑灰色,油亮之極。雖只露出一部分,仍可猜測出它的身軀極為龐大,大致可看出是魚一類的水中怪物。這龐然大物雖不見真容,但僅從露出的這部分看來就知道絕非善類。
陸明看了一會兒,把望遠鏡交給巴老,巴老看過又遞給了大祭司。
眾人輪番看過後,對潭中的龐然大物更增添了幾分驚懼之意。
大約兩個小時後,怪物才慢慢地沉入潭底。
眾人看著怪物從眼前消失後,心情均無比沉重。顯然經此異變後,再無人敢冒險過潭了。
「看來,我們絕不能再從水潭經過了,如果潭中的怪物發起難來,誰也跑不了都得葬身于此。」巴老沮喪著臉道。
「那怎麼辦?難不成我們活活困死在這里不成?嗚嗚,我的花花啊,我們再也見不著了。」沈小虎絕望了。
陸明看了看自己的隊員們,一個個如喪考妣般全都耷拉著腦袋,連一向膽識過人的扎龍也垂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明心想,一群沒用的家伙,遇到困難就知道哭爹喊娘,天無絕人之路,就是飛也要飛過去。
大祭司和貝努爾湊在一起在商量著什麼,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陸明讓隊員們不要驚慌,說會想出辦法來的。隊員們仿佛吃了一劑安心藥,安靜了一些,眼巴巴地望著陸明,均把他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巴老在一旁見此,對陸明是暗贊不已,這個小伙子遇事沉著冷靜,的確是個人才。
陸明眼望靜靜的水潭和四周的懸崖峭壁苦思對策,在別人看來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良久,大祭司和貝努爾經過一番商議,已作出了決定。
他們走到巴老和陸明跟前,貝努爾沉重地說︰「我和大祭司剛才商量了一下,我們與其在這里坐以待斃不如踫踫運氣,盡量動靜小一點,能過去幾人就是幾人,我們會最大限度地保護你們,拼了我們幾十人的命也要爭取把你們送過去。」說到最後,貝努爾的言語中有些慷慨悲涼之意。
這番話,感情真摯,令陸明等人感動不已。
陸明听後,搖了搖頭,說︰「非常感謝你們的心意,不要著急,現在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或許有更好的辦法,不到最後還是不要冒這麼大的險。我們帶來的糧食還能夠吃幾天?」
「最多就兩天。」
「那好,如果兩天內我們還沒有其他辦法再冒險一試吧。」
眾人均無異議,之後,沒有人再說話。一股壓抑、悲涼、沉悶的氣氛在眾人心頭蔓延著,如陰雲一般籠罩在眾人心頭,誰也不知還能否活著回到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