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頭折了些樹枝將山洞入口又遮擋了一下,這附近鮮有人來,他為防萬一還是將洞口遮掩好。現在就是有人到了近前也看不到洞口了。
老李頭知道曉蘭兩人被自己這麼一嚇,起碼半天內不敢再亂叫了,回頭瞧了幾眼後滿意地走了。
回到鎮上已是午時,老李頭走累了,肚子也餓了,找了個小飯館,點了兩個小菜,喝了一杯白酒,吃飽喝足打著飽嗝在街上慢騰騰走著。
天氣悶熱,身上的衣衫早已濕成一片。
或許是剛剛喝了酒,老李頭頭暈暈乎乎的,眼皮也耷拉著眯成了一條線,很想找個地方去睡一覺。火辣辣的陽光照在身上,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滴,老李頭熱的實在難受趕緊尋了個陰涼的地方,靠牆邊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為了降溫他敞開了衣扣,月兌掉了鞋子,用一只手當扇子扇著風。
老李頭一直在想那岳家老宅的事,他想不通好好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怎麼就變成了數十個墳頭?他靠著牆壁兩腿叉著,似乎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有人從他身邊經過,幾個孩子指著他嘰嘰喳喳譏笑著。
「快看,那里有個花子。」
「哼,這樣的人就應該埋進土堆里。」一個小一點的男孩道。
見老李頭一動不動,其中一個淘氣的孩子拿一根細木棍撥弄著老李頭的鼻子。老李頭閉著眼本能地揮了揮手臂擋了幾下。小孩們見狀唧唧嘎嘎笑著依然逗弄著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叫花子。
「哈哈,你知道什麼?什麼土堆?那叫墳,傻小子。」
「你說的不對,我听媽媽說過,墳里不埋人就有一個小盒。」
「墳里不埋人?」听了這話老李頭突然睜開眼,雙眼瞪得溜圓,似乎想通了什麼高興地想大叫,喉嚨里咕噥了一聲,發出嘶啞的聲音來。
小孩們見老李頭猛然站起來,以為他們眼中的花子要追打他們嚇得四散而逃。
老李頭雙腿無力,腳下虛浮,剛一邁步便被石頭絆倒摔了個四腳朝天。小孩門回轉身見花子摔倒,停來大聲恥笑觀看著熱鬧。
老李頭緩緩動了一下艱難地爬起來,呲牙咧嘴地揉著腿腳。剛才這一下幾乎要了他半條老命,臉上蹭破了皮,渾身酸痛,所幸的是沒傷著骨頭。過了一刻鐘,老李頭還不敢起來,稍一用力就覺得疼痛難忍。原來左腳崴了一下,老李頭用手不停地揉搓著,好半天才試著扶牆站起,在小孩們的哄笑聲中一瘸一拐地走遠。
老李頭邊走邊沉浸在喜悅中,笑臉上皺紋更加褶皺,仿佛忘記了剛剛被摔倒的痛苦。陽光下毫無遮擋,空氣里就像一個大蒸籠,酷暑難耐,街上少有人影。老李頭汗如雨下卻渾然不覺。這個時候一般人都在午睡,或在空調下或在電扇底下,像老李頭這麼頂著烈日在大街上這麼游蕩在成年人眼里也和呆傻之人差不多了。
老李頭邊走邊抹一把臉上的汗水,不顧腳上還隱隱的疼痛一心要趕快走到那些墳頭前。要從這條街到岳家老宅隔著三條街,怎麼說也有千米左右,如果不是腳扭傷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就是這千米的距離此刻對老李頭來說竟是如此的漫長。剛剛走了大約三四百米,老李頭的左腳越發脹痛起來,腳步越來越慢。因為天氣太熱,他這麼一路走來,臉上一片潮紅,已經有了幾分中暑的征兆。他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天旋地轉,身子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老李頭趕緊停下腳步,挪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靠著樹坐了一會兒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見他可憐遞給了他一瓶冰鎮的礦泉水。老李頭喝了幾口後,全身驟然涼爽下來。迷迷糊糊的感覺也清醒了許多,出了這麼多汗,酒精蒸發出去了大半,老李頭看起來精神了幾分。
老李頭向女孩說了聲謝謝,笑了笑,其模樣卻不敢恭維,臉上花花的,頭發凌亂,活月兌一個丐幫長老。女孩吐了一下舌頭跑開了。
老李頭在樹蔭下涼快了一陣,又補充了水分,再次向既定方向走去。
陸明和水玉潔剛剛吃完午飯,兩人鑽進車里,陸明發動汽車,打開空調準備回到旅館去睡一覺。他們恰好看見老李頭不顧烈日炎炎蹣跚地走在街上。其匆匆的腳步讓陸明不解。
他到底要去哪里?陸明開著車緩緩在後面跟著決定看個究竟。
老李頭歇了幾次腳後終于艱難地走到了那些墳前。只見他站在墳前靜靜站立了幾分鐘。
陸明見他找了跟木棍在墳頭上狠狠插了幾下險些呼出聲來。如果別人看見老李頭的這番舉動還不以為他中了邪?
「他在干什麼呢?」水玉潔小聲問陸明。
陸明搖搖頭代替了回答。
之後老李頭圍著墳頭轉了轉後徑直走進路邊那些破房子里,稍稍打掃了一下就躺下睡著了。
陸明和水玉潔退回到車里,回去了。
陸明一直沉默不語,顯然他在琢磨著老李頭這番舉動。難道他認為那些墳頭有問題?看他睡在那個破房子里一定是要等晚上行動了。
兩人回到賓館,打開空調,倒在了床上,片刻後就相繼睡著了。天氣如此炎熱,什麼也做不了,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晚上再去瞧瞧,看看老李頭到底會有怎樣的驚人舉動。
房間里的溫度定在了二十五度,對于三十五六度的高溫來說,房間里再舒服不過了。陸明兩人睡得很香,絲毫不覺時間的流淌。
老李頭卻難受多了,雖說有屋頂遮擋陽光,但破房子里還是無比悶熱,汗水不斷。剛開始在酒精的作用下眯了半個多小時,熱得實在受不了了不得不坐了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為了緩解酷熱之感,老李頭月兌了上衣,從塵土里揀了一把破扇子,扇起風來,頓時覺得涼快了不少。
老李頭心里琢磨著怎麼對這些墳下手,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思考中,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似乎已不覺酷暑之熱。
當老李頭覺得身上燥熱不再,已是天色將晚,氣溫降了七八度涼快了許多。他一模肚子,有些空了,晚上還有體力活要做現在的任務就是填飽肚子保持體力。他站起來,發覺腳也輕松了大半,走路已無大礙,心中大為高興。然後邁步出了巷子就近找了一家小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