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憑著記憶好不容易找到下車的那個地方。現在正是午時,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兩人下了車在路邊觀望著。
「看,車還在那里。」王連喜興奮地說。
兩人跑到了車前,卡車的駕駛室里倒著一個人。王連喜仔細一分辨,正是那個司機。他狠狠敲了幾下車窗,司機揉著眼楮爬了起來。司機剛一打開車門,王連喜就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領。
「說,是不是你把我們箱子里的東西偷走了?」
「你們是誰啊?我認識你們嗎?什麼?說我偷你們的東西,簡直就是放屁。」司機無緣無故被人冤枉當即破口大罵。
「還敢出口不遜,看我不揍死你。」王連喜說著就舉起了拳頭。
曉蘭趕緊說︰「正事要緊。問他東西哪兒去了。」
「昨天晚上我們在路上上了你的車,你卻把我箱子里的錢換成了石頭,說是不是你干的?」王連喜大吼道。
司機定楮望了望,對眼前的兩人還有些印象,想起來他們正是搭車的三人中的兩人。見他們這麼對待自己,心中氣憤,喊道︰「昨天晚上我好心讓你們上了車,你們竟然血口噴人,真是好人不得好報。我一直在開車哪動過你們的箱子啊?」
「依你這麼說,我們箱子里的東西是自己變成石頭的了?」王連喜反問道。
兩人這麼叫嚷,周圍聚起了七八個看熱鬧的人,其中有認識司機的,趕忙將兩人拉開。
「嘿,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
「你說你們的東西變成了石頭?」司機撓撓頭。
「我想起來了,肯定是他拿走的,一定錯不了。」司機忽然道。
「是誰?快說。」王連喜急道。
「是她爹。」司機指了指曉蘭。
「放屁,她根本就沒有爹,她爹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你純粹就是編瞎話。」王連喜怒道。
曉蘭面色鐵青,張牙舞爪的要跟司機拼命,憑空出來一個爹任誰也受不了。
司機見他們的樣子,知道不是假話,趕忙道︰「是那個老頭親口說的,我就相信了。」
「哪個老頭?」曉蘭兩人同時問。
「就是你們上車前,有一個老頭說他的女兒和男朋友要離家出走,讓我幫忙。我見他可憐就讓他躲在了後車廂里。至于你們的東西一定是他拿走了。」司機解釋道。
曉蘭兩人問司機那老頭的模樣,最後判斷那人正是老李頭。
「該死的老王八蛋,抓住他一定千刀萬剮。」王連喜痛恨道。
曉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說司機故意欺騙他們。司機發誓說自己的話千真萬確沒有一句謊言。
曉蘭兩人終于明白還是被老李頭給算計了,後悔馬虎大意,讓老家伙鑽了空子。可是要想再從老李頭手里把東西奪回來就勢比登天了。以老李頭的狡猾奸詐決計不會再給他們留下任何可乘之機了。
「那老頭是什麼時候走的?」曉蘭問道。
「我也不知道,當我叫醒你們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應該是我一停車他就走了。」司機道。
「都怪你,讓壞人偷走了我們的財物,你得給我們包賠。」曉蘭怒道。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是你們求我搭乘車的,財物也不是我拿的。況且你們到底有沒有丟失財物我根本就不知道,誰知道不是你們故意訛詐?再說了,听你的口氣應該認識那個人吧?直接找那人交涉就行了,我沒有時間听你們羅嗦。」司機沒好氣地說。
「那老頭有沒有說去哪里?」王連喜問道。
「不知道。」司機的態度越發冷漠不耐。
曉蘭氣得大叫,伸手要撓這個可惡的司機,被男友一把攔住。
「算了,不要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了。」王連喜道。
王連喜拉著曉蘭離開,兩人一合計,跟這個司機空耗沒有一點意義,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老李頭奪回財寶。
兩人開著車怏怏地離去。
對老李頭的去向一無所知,找到他的幾率幾乎為零,兩人開車穿行在大街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誰也不想說話。
小順子蹣跚地走在路上,雙目中沒有一點生機,仿佛是一個痴呆之人。他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相信陌生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終于知道美女的溫柔一笑中除了魅力之外還有深深的傷害。她們對你好肯定是有求于你,笑臉背後卻是明晃晃的尖刀,笑里藏刀就是如此。他終于悲哀地發現之所以自己始終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原來是智商太低,這麼容易就被人欺騙怎能不被人踩在腳下?一直做別人的梯子,怎麼可能爬高?
不知走了多遠,小順子如行尸走肉一般邁動著步子,頭頂炙熱的陽光令他渾身大汗淋灕,他卻一點沒有感覺到多麼炎熱,反而從心里覺得有一種無法言明的冷意。
一陣拔尖的剎車聲和「嘀嘀」響徹不停地喇叭聲將他驚醒。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馬路中央,身後僅一步之隔猛然停下一輛轎車,剎車的痕跡清晰可見。
「媽的,走路不長眼楮啊?想找死嗎?」司機探出頭來痛罵了幾句。
小順子默然靠了靠邊,頭也沒有回一下。
對,我得趕緊回去救五叔,打定主意後,小順子站在路邊不停地向路過的車輛揮手。令他沮喪的是沒有一輛車肯停下來。
媽的,你們都瞧不起老子是不是?今天老子就不信邪了,說什麼也要攔一輛車。小順子心中大怒。
想畢,他索性抱著胳膊站立在馬路中央,伸開雙臂攔截往鎮子方向去的車輛。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小順子面前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干嘛擋我的路?」一個身體肥胖的中年司機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搭一下老兄你的便車。」小順子揚著脖子道。
胖司機皺皺眉一揚手說,上來吧。
小順子也不急,踱著四方步上了車。小順子很滿足,心說這招還真管用,看來自己吃了一塹還真長了智慧。